“他们是你的什么人?”关世勋觉得炫飞和柔心与公子清浅之间不像是主仆。
“朋友!”公子清浅微微一笑道。
“你会有这样的朋友?”在关世勋的眼里,幽京士族子弟大都眼高于顶。而公子清浅又是士族大家中新一辈的佼佼者。
“他们重情重义,这样的朋友不好么?”公子清浅反问关世勋。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份似乎不该交这样的朋友。”关世勋忙解释着。
“士族子弟大都没有真正的朋友!”公子清浅道破了士族子弟们的悲哀和无奈。
“哦?也是!”关世勋苦笑一下。
“阁下不是临国普通的江湖人士吧!”公子清浅微合双眸道。
“一个落魄之人而已!”关世勋的神情有些落寞。他不自觉地将手端在了腰间。
公子清浅的扫了一眼关世勋拇指上略微发白的一圈扳指痕。他已经知晓这个关世勋定是皇室中人。可是公子清浅凭记忆搜索了一下临国皇室中的一些重要人物,这个关世勋好像不在其中。也许他真的是无足轻重的人。
“公子!始兴郡到了!”柔心扶了一下自己的帽檐,望着前方的界碑轻声道。
“继续前行,今晚赶到苍梧郡!”公子清浅挪了一下身子。
“你伤了腿脚?”关世勋关切地看着公子清浅一直未动一下的右腿。
“恐怕是废了!”公子清浅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关世勋的眉头微蹙,神情间颇为疑惑。
看来他真的不谙政事!公子清浅的疑虑全部打消了。
“我去苍梧郡寻一名医治疗腿伤。”公子清浅避开了自己不愿回答的话题。
“哦!”关世勋觉得公子清浅不愿涉及自己腿伤的原因是好面子。他牙根就没想到幽京曾发生了政变。他在幽京的日子虽然不短了,但是他一直在边境附近的一所寺庙里研究经文。
关世勋见公子清浅依靠在车上闭目休息。他也闭上眼睛调息起来。
马车过了始兴郡进入临贺郡。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最后一抹云霞也褪去了颜色。
炫飞有些累了。但他只是解下腰间的水袋喝了口水。
“要不你歇一会儿,我来赶车?”柔心看出了炫飞脸上的倦意。
“算了吧!你别把车赶到沟里去!”炫飞的嘴还是那么的不留余地。
柔心没有反驳炫飞。她想起了自己将牛车赶翻了的情景。魏无镜真的会放弃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吗?
三更十分,马车驶进了苍梧郡。炫飞寻了一家小客栈住了进去。
客栈的后面倒是开阔的很,连个院墙都没有。
炫飞解下马匹,拴在了马桩上任马儿溜达吃草。客栈伙计提来了木桶给马饮水。
炫飞背着公子清浅下了马车。公子清浅觉得自己的腿疼的厉害。他不自觉地吸着气。
“你先忍着!日后我再跟他们算账!”炫飞将公子清浅放到了房间里的床铺之上。
“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房间了。”店伙计看着炫飞不满的神情慌忙解释道。
“下去吧!”公子清浅看着这套房还算干净,便让那伙计快些离开,免得炫飞说出骂人的话来。
关世勋住在了公子清浅的隔壁。他清苦惯了,所以没觉得这客栈的条件差。
柔心很公子清浅松了筋骨,然后扶他躺下。
“去睡吧!明日还得上山!”公子清浅温和地拉着柔心的手道。
“嗯!”柔心将公子清浅的胳膊放到被子里。然后她熄了烛火。她路过炫飞的床铺时,炫飞已经睡着了。
夜里下了雨,早上有些凉。公子清浅让炫飞去给大家添些衣物。
炫飞买了四件紫色的薄绵斗篷,然后他驾车去了苍梧山。
炫飞将马车停在山下。他卸了马,然后背起公子清浅开始爬山。柔心和关世勋跟在他们的后面。
关世勋很羡慕公子清浅能有炫飞这样的朋友。
“柔心姑娘想必是清浅公子的红颜知己吧!”关世勋觉得柔心看起来像是公子清浅的奴婢。但是公子清浅却说她是他的朋友。那么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柔心的脸腾地红了。这时,炫飞的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柔心赶忙扶住了他背上的公子清浅。
“我来背他一段路可好?”关世勋看着炫飞吃力的样子道。
“好啊!不过这雨后的山路可不好走,你可不能将他摔了!”炫飞毫不客气地停下了脚步。
公子清浅想说不可,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关世勋背着公子清浅不但没有摔倒,还健步如飞。炫飞和柔心互望一眼,他们同时觉得这个关世勋的功力不浅。
他们在休息时,关世勋说他从小就随苦行僧修行。他背的柴比公子清浅重多了。
“原来是这样!你是怎么挨过来的?”柔心递给了关世勋一块饼。
“习惯了!”关世勋简单的话语里透着无尽的心酸和苦楚。
“你的母亲舍得吗?”柔心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经历不是世界上最苦的。
“我的母亲只是个卑微的宫女。”关世勋的眼底现出一抹凄然的神色。
“你比我幸运多了!我根本不知道知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柔心很会安慰人。
“是!一切都过去了!”关世勋背起公子清浅站了起来。公子清浅感受到了关世勋心中的豪情。他的隐忍和苦难经历兴许会使他有所作为!他将来不会是幽京的对手吧!公子清浅的心里隐含着淡淡地忧虑。
柔心凭着超常的记忆,将大家带到了药翁的草庐。
“姑娘来了!”药翁站在草庐门口看着正向他走来的柔心。
“老伯!你还好吧!”
“嗯!有人受伤了?”药翁望向关世勋背上的公子清浅。
“他的腿伤得很重。”柔心的眼里现出了愁云。
“背进来吧!”药翁转身进了草庐之内。
“这里还挺宽敞!”炫飞帮关世勋把公子清浅放在草垫子上道。
药翁没有搭理炫飞。他坐在公子清浅的身前给他查看伤势。
“谁下手这么狠?腿骨都碎裂了!”药翁摇头叹息。
“能医好吗?”柔心的眼睛里透着焦急的神色。
“我尽力吧!”药翁起身去拿药箱。炫飞赶紧走上前去帮着提药箱。
“你是白家的人吧!”药翁坐下后问道。
“嗯!你认识我爹?”炫飞的脑袋蛮灵光的。
“老对手了!”药翁的话使得炫飞瞪大了眼睛。
“你和我爹是对手?”炫飞站在公子清浅的脚下定定地瞅着药翁。
“炫飞!别影响老伯!”柔心拉住了公子清浅的手。
“一会儿你的腿会很痛。不过这一路上你都扛过来了。我相信你也能挺得住!”药翁的话使得柔心三人明白了公子清浅的腿其实一直在疼,他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药翁在公子清浅的嘴巴里塞了一块白巾帕。免得他再为公子清浅接骨时,他因疼痛过度咬了舌头。
药翁的手挽起了公子清浅的衣襟下摆和裤管儿。他的手开始摸索起公子清浅的腿骨来。
柔心觉得公子清浅抓着自己的手用力了。她也用力握住了公子清浅的手。
“老头儿!你轻点!”炫飞看到公子清浅涨红的脸道。
“你按住他的另一条腿!一会儿会更痛!忍住了!”药翁说着手下开始用力将公子清浅已经断裂的腿骨接上。
炫飞几乎按不住公子清浅的左腿了。他干脆用自己的膝盖跪坐在公子清浅的左小腿之上。
公子清浅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地滚落到草垫子上。
关世勋拿出自己的手帕为公子清浅拭着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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