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王府可是主力,出人出兵,且此次圣上出猎规模空前盛大,一应事务秦王须得亲力亲为,够他操劳的……”
打过招呼,李孝节一拱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道:“我们去那边了。”
他又十分大方地对迎出来招呼的店老板道:“这两位的账也挂我名下。”
在想要推辞的吴关肩上按了一把,又道了一句“吃好喝好”,李孝节带着众人离开了。
他并无将同行之人介绍给吴关的意思,吴关也乐得不用一一打招呼。
待他们离开,闫寸道:“咱们得快点吃。”
吴关已不再说话,只顾着往口中塞肉。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县衙。不出他们所料,有人前来接玄远出狱了。
是他的师傅,法常大师。
法常大师须眉皆白,一身素色僧袍,浑身透着仙气,让人不敢冒犯。
佛家大能来接人,县令亲自作陪,闫寸吴关均插不上话,只能在屋外等待。
两人一走到近前,就见安固正在屋外徘徊,闫寸问道:“什么情况?”
“圣上突然要去骊山,秦王明日便要动身前往骊山猎场,巡视安全。对法常大师的供奉自然就提前结束了,一出秦王府,法常大师就马不停蹄来找他的爱徒。”
“那县令什么态度?”
“放人呗,玄远就算有行刺的打算,终究没实施,再者咱们也没拿到有人要行刺秦王的切实证据。
算了吧,佛教信众众多,别惹麻烦。”
“放人可以。”闫寸道:“他们能保玄远安全吗?”
“那可跟咱没关系。”安固摆摆手,凑到闫寸身前,抽了两下鼻子,“你俩不厚道啊,吃好吃的也不带上我。”
吴关赶忙道:“给你带了半条骆驼蹄子,一碟果干。”
安固立即喜笑颜开,执起吴关的手道:“没白疼你。”
吴关被他肉麻出了一身了冷汗,抽出手道:“都是兄弟,有好吃的能不想着安兄你吗。”
几人等了约莫半刻,只见县令引着法常大师出了屋子,“……都是误会,暂扣下玄远师傅,是出于安全考虑,您既已出了秦王府,人自然该由您带回去……”
县令说着客套话时,立在门侧的闫寸一个劲儿冲他使眼色。
县令知道他有话要问法常大师,便道:“闫县尉,就由你前去释放玄远师傅吧,你可带法常大师同去,大师担心爱徒安危,可莫要怠慢。”
“是。”闫寸伸手,对法常大师道:“您这边请。”
离开衙门大堂,闫寸打发一名皂吏,速去监牢,释放玄远师傅,让其陪同玄远在监牢门口等候。
待那皂吏跑去办事,他则拱手对法常道:“我有几个疑问,想请教大师。”
“县尉请讲。”
“听说大师十分重视此次供养,希望借此机会修补与朝廷的关系。”
“当今圣上扶持道教,并称自己是老子李耳的后人,佛教确受到不小的限制,我们想争取一些生存空间。”法常大师诚恳道。
“去秦王府争取生存空间,可不明智。秦王不是太子,你们与秦王走得过近,就不怕日后太子掌国,打压报复秦王势力?”
“县尉究竟想说什么?”
“那我,”闫寸道:“您是否已打定主意,站在秦王那边?”
“站了又如何?”
“那你们就会将玄远如何受人要挟,向秦王和盘托出,甚至,你们还会配合秦王,收集太子要挟玄远刺杀秦王的证据,你们要用尽一切手段拉太子下马。”
法常沉默了。
闫寸点点头,道:“我明白了,秦王已知道此事。”
“县尉为何在意这个?”法常问道。
“那是我的事,”说着话,两人已走到了典吏衙门口,“您可以带玄远离开了。”
法常离开时,闫寸少有地站在县衙门口,目送了两人。
外人看来是目送,实则,他自顾自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名皂吏骑马驰回,到了县衙门口,他就地向闫寸禀报道:“您让我们盯梢城门,有眉目了。”
“进屋说。”闫寸引着他向典吏衙走去。
进了典吏衙内堂,闫寸给那皂吏递上一杯水,道:“莫急,喘匀了气再说。”
皂吏将水一饮而尽,道:“我们于延平门发现一人,其手指上的老茧是长期使弓留下的,且其言行颇有军伍之风。
于是咱们的人远远跟着,发现他去了城西南角的和平坊。那儿有一片荒废的破屋,今日之内竟零星住进了数十人,且均是青壮年男性。”
“如此异常,和平坊的武侯未发觉吗?”吴关问道。
对长安城,他还太陌生。
闫寸解释道:“城南破败萧条,十室九空,像和平坊这样的空坊,只设一间武侯铺,武侯看门巡街也比较懒散,即便空房突然住了人,他们也很难发现。”
闫寸转向那皂吏,问道:“可探听出那些人的动向了?”
“这可难了,他们行止有令,且在那一片区域布了暗哨,绝不是普通兵卒,幸好咱们的人有懂门道的,否则,莫说进去打探,仅是靠近,就足以令他们起疑……眼下除了远远盯着,并无更好的办法。”
闫寸果断道:“前头带路,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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