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雪初霁的清晨,巴度与席柏丽丝辞别了孤寡的放牧老人。
“抓紧马鬃,不然你从马背上掉下去会被摔死的。”巴度冲侧坐在自己身前的席柏丽丝说道。
席柏丽丝伸出手,她在抚了抚马鬃后,试着轻轻抓住了这匹马浓密的鬃毛。她一开始不敢用力的抓住马鬃,她觉得这是马匹的头发,她害怕她会因此抓疼它。但在巴度抽动马鞭,马匹迈步奔跑起来之后,席柏丽丝就难能再顾虑这么多了,剧烈颠簸的马背让她不得不双手死死抓住了马鬃。
“把你的那个装着水筒的布袋给移到别处去,它硌到我了。”巴度在驱马行了几步后即又对席柏丽丝说道。
席柏丽丝看了看腰间布袋中的“真实之眼”,而后将它从身侧转到了身前。
诺希比在马匹的一侧加速奔跑,席柏丽丝发现,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它这样欢脱的持续奔跑。望着远处的草野,她觉得,诺希比生该本就如此肆意的奔跑才对。
老人给巴度的这匹马很壮实,它虽然个头不高,但耐力却非常好。它即使长时间的在草原上奔跑,也依旧能够保持着稳定的快速度,且不必经常停下来饮水或吃草。
席柏丽丝不知道巴度是怎么在这片看起来一半是天,一半是草的世界里辨别方向的。她看了看因阴天而变得灰蔼蔼的天空,只觉得今天的阳光很弱,空气也格外的冰冷。
在奔跑了近半个上午后,席柏丽丝只觉得自己浑身已经被马匹颠簸的麻木了。当席柏丽丝感觉手上也几乎没有了再抓住马鬃的力气的时候,巴度忽然也勒住了马匹。
“休息一下。”巴度冲坐在身前的席柏丽丝说道。
席柏丽丝此时方松开了紧抓马鬃的双手,她本想跳下马去,但是当她看到她的双脚与地面的距离后,她犹豫了。在席柏丽丝上马的时候,老人帮了他一把,而现在,在马下并没有人来接她。
“你在干嘛?”巴度不耐烦的向迟迟没有下马的席柏丽丝问道。
席柏丽丝在犹豫了一下后,只得硬着头皮向地面伸出了脚,但她的脚距离地面尚有不短的距离。在尝试着跳下马背的同时,席柏丽丝因双手无处支撑而失去了重心,她旋即因站立不稳而趴跪在了草地上。与此同时,诺希比从远处急促呼吸着奔跑而来,迅速赶到了席柏丽丝的身边。
巴度看着趴倒在地的席柏丽丝,笑着向她说道,“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人了。”
席柏丽丝没有作声,她反身坐在草地上,垂头按了按摔疼了的膝盖。
“给,先吃点东西。”巴度说着便从腰囊中拿出了一块奶疙瘩,扔给了席柏丽丝。随后,他翻身下了马。
面对巴度从马上丢来的奶疙瘩,席柏丽丝反应不及,奶疙瘩在打中她的肩膀后,掉落在了枯黄的草地上。
不等席柏丽丝从地上捡起奶疙瘩,巴度蹲下了身来看着席柏丽丝说道,“你这么蠢,是怎么活到现在这么大的?”
席柏丽丝抬眼看了看巴度,她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目光又垂了下去。
巴度席地而坐,他在扔给了诺希比一块昨日切下的羊骨后,转而从行囊里又拿出了一块奶疙瘩放入了自己口中,他边吃边向席柏丽丝说道,“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席柏丽丝有些迷茫的看着巴度问道。
“嗯,你这么蠢,又能活到这么大,一定有点故事。”巴度说道。
席柏丽丝又垂下了头,她轻声说道,“我..没有什么故事,我不知道该讲什么..”
“给我说说你的家乡吧,我想知道关于嘉兰的信息。”巴度说道,“我没有去过那里,也没有听说谁去过那里,我很好奇。”
席柏丽丝抬头看着巴度,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想让我讲那里的什么呢?”
“嗯..”巴度想了想说道,“就先说说你们嘉兰人平时都住在哪里吧。”
席柏丽丝稍稍思索了一下后轻声说道,“在我住的那里,人们都住在用涂有白漆,用石头建造的房子中,房子宽敞明亮,里面有各样的家具,也都有柔软的床。”
巴度一愣,紧接着他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席柏丽丝点了点头,说道,“在我长大的地方,是这样的。”
“他们吃什么?”巴度停止了口中对奶疙瘩的咀嚼,他好奇的向席柏丽丝继续问道,“他们吃的和斐顿人吃的一样不一样?”
“和斐顿?..那里和斐顿的食物,大多数都不太一样。”席柏丽丝思考了下说道,“那里的人们很少吃土豆和生鱼,她们大多吃面包和糕点,还有鲜果,蔬菜以及牛肉。”
巴度显得更为惊讶了,他继续向席柏丽丝问道,“嘉兰的人们,他们没事儿都干些什么呢?”
席柏丽丝看了看巴度,说道,“没事儿时候,她们会去圣堂。”
“圣堂,那是什么?”巴度问道。
“向神明祷告的地方。”席柏丽丝说道。
“哦....”巴度想了想继续问道,“圣堂是样子的?里面有什么?”
“圣堂是一座美丽大房子,里面有壁画,彩色琉璃窗,还有金十字八芒星和各种圣器。”席柏丽丝想着说道。
“实在无法想象...”巴度以难以置信的语气向席柏丽丝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都是真的,巴度。”席柏丽丝看着巴度说道,“我从不骗人。”
“汪···”
巴度本欲再问席柏丽丝一些关于嘉兰的问题,却听诺希比突然朝着远方吼叫了起来。
警觉的巴度没有立刻的站起身子,他猫着腰向诺希比吠叫的方向悄悄望去,但见远方有两个轻骑快步向这边奔了过来。
“那是....”巴度低伏着身子望着奔踏而来的两骑,他极力的观察分辨着他们的身份。
“他们衣服上绘着..狼头。”席柏丽丝突然开口说道。
巴度转而向席柏丽丝看去,却见此时席柏丽丝正拿着他口中的水筒向远处望着。
“你看清了?确实是狼头?”巴度急忙问道。
“嗯...我看清了。”席柏丽丝冲巴度点了点头说道。
“哧··”巴度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发出了一声愤恨又带有不屑的声音。随后他整个人往后一趟,倒在了草地上。
席柏丽丝在看到巴度突然做出这个举动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不等她开口相问,巴度便在地上躺着说道,“他们是敌人,让你的狗保持安静,你们俩别轻举妄动。”
“啊?”席柏丽丝惊讶的看着巴度,她见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巴度...巴度?”席柏丽丝又轻声喊了喊他。
巴度闭着眼没有理会席柏丽丝,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
席柏丽丝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转而又抬起了“真实之眼”。在用“真实之眼”再度望向奔驰而来的两个轻骑兵的同时,席柏丽丝有意无意的拧动了镜筒。随着焦距的变化,席柏丽丝的眼中倒置的世界开始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逐渐模糊的景象中,席柏丽丝惊讶的发现,那两个轻骑兵的轮廓随着渐渐的模糊恍然改变了样子。他们原本应该是两人两骑的轮廓,此刻竟然变成了两匹没有驼人奔跑的空马!
惊讶至于的席柏丽丝稍稍拧动镜筒继续观望,紧接着她又发现,在那两匹空载的马匹上,恍而又出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并不高大,似乎是个孩子。席柏丽丝定眼细看,随后景象逐渐清晰,她旋即惊恐的发现,那个人竟就是她自己!
席柏丽丝再次被“真实之眼”中的景象吓到了,她匆忙拿开了“真实之眼”,转而用肉眼向前方看去。
而前方,一切皆如之前的景象一样,依然是那两人两马正快步向这边奔来。
看着那两骑距离自己渐近了,席柏丽丝不及再去多想“真实之眼”中奇异的景象,她转而急忙跑去按巴度的吩咐,前去安抚住了吠叫不止的诺希比。
“你们是什么人?”两骑在飞速靠近后,其中一名骑兵当先开口向席柏丽丝问道。
席柏丽丝茫然的看着两人,她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她不知道他们讲的是什么,她只得紧张的继续安抚着龇牙咧嘴的诺希比。
“你是什么人?”骑兵又问。
看着两人迅速充满敌意的目光,席柏丽丝在犹豫了一下后,转头偷偷看向了依然还在地上躺着的巴度。
随后,席柏丽丝看到两个骑手在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后下了马。他们抽出马刀,一同当先走近了巴度。眼见巴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中一名骑兵上前伸脚踢了踢他。而另一人则在说了两句话后,转身向席柏丽丝走了过来。
在就两个骑兵分开行动,其中一人试图查看巴度到底是死是活的一瞬间,席柏丽丝惊讶的看到,巴度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忽的腾起上身,一把抓住了他身前这个敌人的手腕,并反手夺去了他的马刀。
就在巴度动手的同时,诺希比也突然挣脱了席柏丽丝,它疯狂的朝着另外一名敌人迅猛的飞扑了上去。
诺希比扑上前一口猛的咬住了敌人持刀的手臂,并将他撞倒在地。就在诺希比发动攻击的这个瞬间,巴度已然用他夺下的马刀,解决掉了他身前的敌人。
不等诺希比和另一名敌人缠斗,巴度便飞快的赶至了其一旁,他手起刀落,马刀准确的劈下了这个骑兵的头颅。
眼看两个敌人瞬间惨死,席柏丽丝先是舒了一口气,而后她才跑上前去抱住了诺希比。她极力的安抚了诺希比,令它松开了它那依旧紧紧咬着敌人手臂的血口。
“太好了,他们给我送来了弓箭。”巴度将马刀一丢,转而走到了敌人的马匹面前。马匹似乎并不惊惧巴度,在稍加安抚马匹后,巴度从马背上取下了弓箭。他将弓拿在手里拉了拉说道,“以后再遇见苍狼部的这些探马就不用这么费事了,只管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箭技就好了。”
“巴度,你刚刚是在装死吗?”席柏丽丝看着他问道。
“装死?哧.....身为可汗的我,怎么会使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两个斥候。”巴度不屑的说道,“我刚刚,刚刚只不过是碰巧睡着了而已。”
“哦。”席柏丽丝应了一声,随后她向巴度问道,“你是可汗吗?”
“当然..就快是了..”巴度犹豫了一下说道,“长生天还在考验我。”
“哦...。”席柏丽丝又应了一声,随后她继续问道,“这两个人,他们是谁?”
“我说了,是敌人。”巴度说道,“你不要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需要告诉你什么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席柏丽丝茫然的点了点头。
巴度在将那两人的弓与箭矢都放置到自己的马匹上后,又扒了敌人的衣物并放到了缴获来的另外一匹马的马背上,熟练的完成了这些动作之后,巴度才恍然想起了什么,他对席柏丽丝问道,“仆人,刚才你用来看他们的那个水筒很有意思,透过它,能看清那么远的人?”
“嗯。”席柏丽丝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拿给我看看。”巴度伸手说道。
席柏丽丝从布袋中再度将“真实之眼”拿了出来,她在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交给了巴度。
巴度在席柏丽丝的指导下摆弄了一番“真实之眼”,随后,他望着远方的一处小草丘说道,“真奇怪,远处的景象竟然变得近了,不过...这些景象怎么是倒着的?它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有点晕。”
“也许是你不习惯看到倒着的景象吧。”席柏丽丝向巴度说道。
“嗯,或许吧。”巴度将“真实之眼”递还给席柏丽丝,继续说道,“这是件宝贝,你应该好好保管它,不要将它轻易示人,不然的话,那将会很容易遭到别人的抢夺或盗窃。还有,那把黄金匕首也是,它看起来至少值五百头羊。”
席柏丽丝点了点头,在迟疑了一下之后,她开口向巴度问道,“巴度,这边经常会有人抢夺别人的物品吗?”
“哧..”巴度不屑的说道,“如果你没有帮助我,或者你是斐顿人,我也是会夺走你的物品的。不止如此,我可能还会杀了你。不过,即便那样的话,你也应该会庆幸遇见了我的,至少我不喜欢在杀死人之前去折磨他。”
席柏丽丝心惊的吸了口凉气。
巴度反身牵来了另外一匹马,他在调整了一下马缰长度和马镫高度后,对席柏丽丝说道,“过来,我教你骑马,就教你一次,你好好学着。”
席柏丽丝看着这匹身材并不算高大的塞古马,冲巴度点了点头。
巴度在将席柏丽丝扶上马,并向她传授了一些骑马的技巧后,两人即分别乘马继续前行了。
骑马走了一阵,席柏丽丝看了看走在骑马走在前面的巴度,又转头看了看他一旁用缰绳牵引着的无人驮马,最后她又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马匹。看到这里,她不禁神经一紧,顿时恍悟了之前她在“真实之眼”里看到的景象。
她隐约明白了,在她之前通过“真实之眼”看到的模糊景象中,实际上是看到了一段时间之后的未来景象。
她通过“真实之眼”看到的,正也就是被缴获而来的这两匹马的未来。这两匹马起初在“真实之眼”的景象中驼负着两个骑兵而行,但它们随后改变了状态,它们进而又变成了一匹无人骑乘,一匹由自己骑乘的样子,而这,正就是它们现在的样子。
席柏丽丝惊讶之余联想起了雪鸦岛的利爪山,也回想起了那次她所看到的的景象。海浪淹没了高大的利爪山。她想,也许在不知多久后的未来,海水真的会淹没即使如利爪山那样高大的山峦。
想着这两次所看到景象,席柏丽丝也心觉她真正知晓了“真实之眼”所具备的能力。她此刻也大致理解,那个地下图书馆中的僧侣曾告诉她的“真实之眼”是够看到真相,甚至神明的那个说法了。
回头看着摇摇晃晃骑在马身上的席柏丽丝,巴度侧身向她问道,“你们嘉兰人们难道都不骑马吗?”
席柏丽丝紧抓马缰,摇了摇头,说道,“在我住的那里,很少有人骑马的..。”
“哧...”巴度一笑说道,“竟然很少有人骑马,想来你们那里虽然很富裕,但军队却很差劲,说不定,比斐顿那群很少骑马的懦弱混蛋还要差...。”
席柏丽丝看了一眼巴度,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说,别那么看我。”巴度勒住马匹,斜眼看了看席柏丽丝后,说道,“你放心说话,我不会因为你说错话而责备你的。我喜欢听到不同的意见声音,这有助于我的思考。”
“斐顿人都很勇敢。”席柏丽丝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他们既不懦弱,也不是混蛋,他们当中有很多的好人。”
“哦?你这是在帮斐顿人说话吗?”巴度看向席柏丽丝问道,“既然你说斐顿人不懦弱,那你跟我讲讲,你见过哪个斐顿人是勇敢的?”
席柏丽丝目光低垂,她沉默了一阵而后缓缓说道,“塔鲁。”
“斐顿岛屿无数,塔鲁少说也有二十几个,难道他们都勇敢?”巴度说道,“说出他的名字。”
“弗里德利尔。”席柏丽丝抬起了头,她看着巴度说道,“他很勇敢,他也很善良。他...他对我也很好.....。”
巴度盯看了席柏丽丝的脸色一番,说道,“我听说过他。”
“你听说过他?”席柏丽丝问道。
“是的,我抓到的那些斐顿俘虏跟我说起过这个名字。”巴度说道,“不过,好像他并没有带领他的战士来过塞古人的草原这边,他似乎也从没有做过我们塞古人的对手。你若说他勇敢的话,我无法反驳,毕竟我没有和他交过手。也许他真的不会像那几个塔鲁一样,总是在抢夺了牛羊财物之后就乘船逃跑。”
“哦。”席柏丽丝应了一声。
“看你的样子,我觉得你很在意他。”巴度看着席柏丽丝的神情问道,“他是你之前的主人?”
席柏丽丝低头轻声说道,“算是吧。”
“哧,有点意思。”巴度看着有些羞涩的席柏丽丝笑了笑,而后他夹了夹马肚,奋起策马冲向了远处的山坡。
当席柏丽丝骑马循迹着巴度的步伐来到了山坡上的时候,巴度突然回身指着远方对席柏丽丝说道,“看,到了,我阿妈家。”
席柏丽丝顺巴度所指看向了远方,她但见在广袤的草原尽头,似有一座孤兀陡峻的雪山矗立。
“是在那座山上吗?”席柏丽丝看着雪山轻声问道。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我告诉你,只有山神才会在山上”巴度说道,“能看到那座征尽山的地方,都是我阿妈白鹿部族的领地。而白鹿部的冬季营地,就在那征尽山的南麓山谷里。”
“冬季营地...”席柏丽丝看着征尽山轻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冬季营地就是用来过冬的营地啊,你怎么连这个也要问。”巴度说道,“冬天不比其他季节,正如我们脚下的枯草一样,很多草场的草也都枯了。再加上冷酷的严寒,还有遮天蔽日的风雪,这都使得放牧变得艰难异常。人们需要有一处能阻挡风雪,向阳暖和的冬季营地,以暂时躲避风雪严寒,也好囤积草料使牲畜安全过冬。”
“哦..”席柏丽丝似懂非懂的应道,“巴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哧..”巴度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两人继续前行直至夜晚,巴度在一处没有积雪的草丘下引燃了一堆篝火。坐在篝火旁,巴度对困乏疲惫的席柏丽丝说道,“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席柏丽丝坐近篝火取暖,她抚着身边疲惫的诺希比,向巴度说道,“巴度,你也休息吧。”
“其实你更应该叫我为主人,或者是可汗。”巴度看着篝火说道,“不过,你若愿意叫我的名字的话,也行,谁让你帮助过我呢。”
“汪。”诺希比叫了一声。
“巴度...”席柏丽丝轻声向巴度说道,“巴度,你的名字那是什么意思..?”
“无可撼动的坚硬之石。”巴度看着席柏丽丝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看起来正如我的名字一般坚如磐石?”
席柏丽丝一时语塞,她愣了一下后,尴尬的轻轻点了点头。
巴度一笑转而说道,“你虽然是个很蠢的孩子,但我还是将你收为了仆人,可见我心胸是多么的宽广。”
“巴度,我可以不当你的仆人吗?”在沉默了片刻后,席柏丽丝突然轻声问道。
“不当我的仆人你当什么?”巴度白了一眼席柏丽丝后说道。
“就当朋友可以吗?”席柏丽丝眼巴巴的看着巴度问道。
“朋友?”巴度说道,“你想和长生天之子,塞古的可汗做朋友?”
“我..”席柏丽丝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巴度愣了愣,转而说道,“好吧,我当你是朋友,但你还是我的仆人,只不过你是我的仆人朋友。”
席柏丽丝沉默了短暂片刻,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整理了一下行囊,随即转身侧卧枕到了行囊上。
“我的蠢仆人朋友,你就这么在野外睡觉,即使点了篝火,你也会被冻死的。”巴度冲席柏丽丝说道,“你去那匹马的马背上,拿我之前扒下的敌人的衣物来,给我一件,也给自己也盖一件。”
席柏丽丝看着巴度点了点头,随后站起了身,照巴度所说的去做了。
两天的风餐露宿之后,席柏丽丝随巴度一路前行到了征尽山的南麓。在第三日正午时分,于大山南麓骑马缓行的席柏丽丝忽而远远望见了满山遍野的羊群。羊群奔踏扬尘而来,在其一侧的,则是一众骑马驱赶着它们的牧民。
不等席柏丽丝再细看那羊群一眼,她便见巴度即刻兴奋的挥鞭驱马向前疾驰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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