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堂院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火势冲天,浓烟弥漫。
院子外乱糟糟的,许多丫鬟小厮连衣裳都没穿齐整就出来了,端着盆打水的,拎着桶提水的,站在旁边观望的,说话声被“噼里啪啦”的火燎声压着。
“郎君呢?”袁敏拉着一个小厮问。
“不知道啊,没看到!”
“夫人院子也起火了!”
掖塘居也着火了?所以秦二去了秦夫人那里?
“天爷啊!这火灭不掉了!”
袁敏四处张望,突然大叫,“初阳?初阳在哪里?”
“初阳进去拿东西,还没出来。”
袁敏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拿走旁边一人桶里的水往自己身上浇,用浸湿的袖口捂着口鼻,冲进了火海。
热滚滚的浓烟倾袭鼻腔,大火在耳畔燃烧,烟火熏人,袁敏的眼睛不适,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冲。
“初阳!”
“咳咳……”
袁敏寻声而去,只见瘦弱的初阳扶着一个箱子靠在旁边。
“初阳!我们出去!!”
“还有,还有东西没拿……”初阳不肯离开。
“你傻子吗?这么大火那些身外之物还要它做什么?”袁敏吼他。
“不行,那是郎君的宝贝,不能丢了!”
初阳不肯走,袁敏心急如焚,里间的火越来越大,偏他还往房间里跑,而他此刻已经被烟熏的昏昏沉沉,又跌了过去,显然是神志不清了。
再看房间里的火势逼人,他这个样子进去根本有去难回。
“什么东西能比命还重要?快走!”袁敏去拉他,不肯他进去。
初阳手里抱着箱子,怎么也不肯走。
“不行,都是郎君的心爱之物,不能毁了,我一定要拿出来。”
“你告诉我,我去拿。”
“床头的萧,枕下的竹器,一个都不能少。”
“你快些先出去,我来拿东西,很快就出来。”
她把他往外推,自己则闯入内室。
那把长萧自他进了秦府,就没见他随身带过。
床幔上的大火汹涌,袁敏取走火苗上的长萧,手上一烫,她连忙卷在衣裙里拿着,又去取枕下的竹器。
大火已经把整个床榻都燃起来,袁敏一把扔了玉枕,一个圆筒状竹器出现在眼前。
待拿起那竹器,火苗扑向她,炙热感越来越强烈,她闪身退开,一连退了好几步。
正要往外冲的袁敏看清那竹器时痴愣在原地。
这不就是她的竹火炮!
军器监的无敌凌将军做的,天下仅此一件。
她当初给凌将军提了一些建议,他无意做出这个竹制火炮,可是后面再做,却再也做不好。
无敌凌将军做不出其他的,索性把他做的第一支送给了她,作为她的点拨之恩。
她一直随身带着,这火炮有一定的威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能连发。
又是怎样的机缘,让她的东西竟落到秦二的手上!
她激动不已,眼睛被熏的泪意朦胧,一时忘了自己身在火海。
死而复生,故人相见,旧物再现,一切的一切告诉她,自己曾在这个世上走过一遭。
她还好生生的活着。
火势愈加凶猛,零星火苗溅起,她感觉越来越热,把东西塞进怀里,刚转身一个燃烧的木架倾斜倒过来。
一道人影突然从火海中钻过来,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双臂紧紧把她抱住,一个转身,避开了火种。
那一刻,袁敏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只抬起模糊的双眼看过去。
他们置身于火海,红光映照他的脸颊,灼灼生辉,光芒夺目!
这一场大火来势汹汹,连扑火的机会都没有,丝毫不像意外。
他们离开的时间并不久,最多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这样算根本就是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明堂院就起了火。
如果这场火是潜入秦府的龙卫放的,又何必把这场把火引到掖塘居?
这场火的目标是她,还是他?
种种疑问蒙上心头。
潜火队来的时候这场大火已经把明堂院的几间屋子烧成空壳。
火势终于小了,后厢的老槐树却遭逢大劫,枝叶烧的精光。
秦二这次动真格的了,势必查出放火之人。
在他的房间放火,还把火引到掖塘居,若说是意外,很难让人信服。
而且放火人肯定是府上的,不是夜来客。
回来这么久,秦二除了知道秦夫人中毒那次发过一次脾气外,一直都神态自若,再未发过一次脾气,这一次他虽然没有疾言厉色的发脾气,但他连夜查探真凶,雷厉风行的手段也让人心惊。
初阳伤的有些重,出来之后一直昏迷不醒。
索性他把所有的药都归在一个箱子里,他知道着火连忙先把有用的东西拼了命搬出来。
秦二给他喂了一粒药,让她守着初阳。
她此刻不免担心大满,虽然大满颇有灵性,可到底是一只鸟,遇上火怕是也会惊慌失措。
鸟笼子里是空的,他们当时离开屋子房间门并未掩实,它肯定自己开了笼子门飞了。
相府着了这么大火,秦相跟秦老夫人那肯定都过来了。
所有人都聚在明堂院外头。
秦夫人一身素白衣衫,披着坎肩,即便狼狈,还是给人以天然的高洁。
秦曜此时站在她的身畔,目光时不时看向她。
秦夫人的目光却是一直看着幼子。
秦二脸上的墨色还点在鼻子旁边,但因为刚才救人,发间微乱,但丝毫不影响他芝兰玉树的气质。
明堂院是外院,秦二是男眷,住所不可能安排在内院去。这个位置对秦府正院来说算是偏的,当然秦夫人住的掖塘居虽然是内院,但位置本来就偏。秦老夫人顾念秦夫人思念幼子,就特意挑了这个临近掖塘居的小院,小院不算大,但风景还算别致。
如今一把火烧了,只剩残败荒芜。
“这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老夫人的语气大有怀疑他们的意思,毕竟火起的位置就在秦二的住所。
“有人在房间外面撒了火油。”秦二回答。
“怎么可能?”火油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
“是他!是他!是他!”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的传来,一只鸟停在一个小厮头顶扑棱翅膀。
正是大满!
大满这个样子显然是看到了作案人,跑出来指证来了。
果然是只聪明的鸟!
“不是我不是我!”那小厮连连反驳,想要赶走那只鸟,却见众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心道不妙,连连往后退,哪知脚下不知被谁一绊,眼看着就要跌进后面的荷塘里,被人扯住,堪堪站稳。
袁敏望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揪住他的手,鼻间闻了闻,“火油的味道,是他没错了。”
秦老夫人怒道,“把他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等等!还是交给官府,由官府发落。”秦相发话。
“相爷饶命,老夫人饶命啊!奴婢只是一时起了贪念,为了几两银子才这么做的。”
“谁支使你做的?”
小厮目光四下寻找,低着头指了过去,正是今日刚来的客人王昌盛的方向。
秦老夫人目光一转,隐隐怒气,“昌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姑,这不关我的事!”王昌盛一脸惊吓又无辜的样子,“姑父,你可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让他放火。”
“就是七爷身边的大历找我的,给了奴婢三个银锭,让奴婢在二郎君院子放火。”
“姑姑,姑姑,你可要信我!我只让大历找二郎就想跟二郎叙个旧,没有其他意思。二郎常年在外,这是第一次回府,侄儿以前来未曾见过,侄儿哪敢在这里放火啊!”
这王昌盛狡辩,说的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让大历说!”秦相威严道。
大历的说辞跟王昌盛一样,七爷只是想找二郎说说话,他更加没有找别人在二郎君的院子放火。
双方说辞不同,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
有人从放火小厮的身上搜出三锭银子,物证有了,就说明肯定是有人找他放火了。
袁敏也是看出来了,就算这场火是他让放的,但王昌盛绝不可能承认这场火与他有关,可是她又看不出他的可疑之处。
这场火针对的或许是袁敏,但也可能是秦二。
但是掖塘居也跟着着火那就奇怪了。
“今日太晚了,暂且把他们关起来,明日交到官府手上,让官府查证。”
“祖父,我就是刑部府衙,这两个人交给我吧,我会查出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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