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阴谋无疑就是想毁了她。
那阉人步步紧逼,看似是在积极捉拿凶手,实则想趁这个机会杀了她。
袁敏想到这里,慢悠悠坐下来。这种时候就看谁能沉得住气。
正此时刑部的人也爬上来了。
秦二率先查清死者的死因,说是死者脖颈有指甲掐印的痕迹,是窒息而亡,刀痕是后补上去的。
最重要的是死者脖颈的残痕可以看出是拂尘所置,所以杀死小太监的一定是个大太监,只有大太监才常拿着拂尘。
田公公虽然是个小小的黄门,但也是有品阶职位的,一般小太监不能比。
秦二讲到这里,直指田公公,“田中贵怕是要到刑部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有内侍指正田中贵昨晚烧了一套衣裳,不知是何道理?”
田公公见事情急转,突然凌空而起,一跃而上,直面攻击袁敏。
袁敏仰面一翻,躲过了他的攻击,哪知下一刻脚踝被他的拂尘捆缚住,她翻身不成,眼看着就要身体悬空,往墙外掉下去。
临死总要拉着垫背的,她抬脚狠狠踢过去,只见那阉人往城墙外坠去。
而她也紧跟着往下掉,突然一只手抓住她临空的胳膊。
袁敏脚踝的束缚未除,身体被重重的往下拉,整个人被扯的快要撕裂了。
她抬头,只见秦二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张子阳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到了地面的感觉完全不同,安全感油然而生,袁敏这才意识到刚才险些丧命。
众人救下了她,田公公却直直的坠下楼。
“啊!”高台下尖叫声起伏。
郭威忙领着禁军下楼,田公公带来的那些小太监也跟着踉踉跄跄的下去,有一个小太监险些滚下去。
张子阳回头看了袁敏一眼,也跟着下了楼。
楼台上一时间只剩秦二和袁敏二人。
袁敏全身的筋骨像是散了一般,想动一下脚,脚踝生疼,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很可能是错了骨。
秦二一言未发,半跪在地,替她脱了鞋履,捏上她的脚踝,疼得她冷汗涔涔。
只听“咔”的一声,发生的太快,她都没来得及喊疼。
“好歹跟我这个伤患打声招呼!”她抱怨,这正骨的速度也太快了,简直不给她丝毫心里准备的机会。
“需要打招呼吗?你连死都不怕!”他的声音冷淡。
“死有什么好怕的!我都是死过两次的人。”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是死后重生的轻松。
想到刚才经历的险象环生,秦二脸色一沉,转身就要走。
从急到怒只需要她的一句话。
“诶,别走啊!”袁敏抓住他的手,拉住了,“跟你开玩笑而已,你不会生气了吧!”
他不转身。
“真是傲娇!”她拉着他,单脚跳到他的跟前,果然看他面色沉沉,她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低低道,“我当然怕死了,你都不安慰我!”
正是因为她是死过两次的人,才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
秦二不回应,想到刚才她险些掉下去那一刻,他就心惊肉跳,他越紧张就越不想搭理她。
袁敏抬头,一脸认真道,“你不信哦?不信给你摸摸,我这心口还在跳呢。”
秦二皱眉,故作冷漠道,“你不要脸,我还想要。”
袁敏抬手捏住他的脸,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摸!”
秦二撇开脸,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险些让他绷不住了,哪知下一刻她问了一句,“昨晚我不在,你有想我吗?”
“没心没肺!”他低声斥责,“也不想想坐在那上面多危险!”
“你知道的,我从不做无谓之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到底谁要我死。”
“用自己的命去搏?”
“我选择进宫就是准备搏命,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不用死搏怎能生呢?”她的处境就摆在这里,没有其他选择。
“你一定要这样吗?”秦二的声音有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
“要怎样?”袁敏不解。
“还有哪里疼吗?”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胳膊,你刚刚攥的很紧。”她掀开衣袖给他看,胳膊已经有些肿了。
秦二抬手,帮她遮住衣袖,“我会弄些药想办法送进来。先下去看看,底下怎样了?”
“我脚疼,走不下去。”她一下揽住他的脖子,像个无赖,不肯他走。
因为两个人靠的太近,秦二眉峰拧着,但还是弯身拦腰抱起她。
漫漫长道,袁敏靠在他的怀里,突然觉得这个肩膀值得她依靠。
田公公坠下楼,身受重伤,不过没死,昏迷之际留下一句话,说是为大将军袁鹏报仇!
若说这个田公公真的是为了她父亲谋害周氏一族,袁敏无话可说,可他牵连无辜性命,仅这一点就不足以让她心生感念。
袁敏绝不允许任何人拿她父亲的死来当做借口,让她父亲担无谓之责。
她父亲需要的是平反冤屈,而不是死一个又一个无辜之人。
父亲赤胆忠心,光明正大,就算那些人为了父亲鸣不平,也不该利用父亲的耿耿丹心去杀害无辜。
她初进宫,就有人来陷害她,让她担下杀人的罪,这种时候她出任何事对于当今皇帝的名声都会有所损伤。毕竟周敏萝是皇帝的侄孙,她身在深宫内院,皇帝怎样怠慢,外人无从得知,只有发生无从隐藏的命案,再牵连到她,她的身份敏感,外人只道是皇帝容不下前太子的女儿,这对于皇帝的德行就会有很大的影响。
如此这般周密细致的计谋完全不像普通人能够想到的。
田公公的师父郑内官,内侍押班,六品官职,掌内务,管理文书,及引见朝臣等等事务,是皇帝最亲近的官宦之一。
郑内官虽品阶不高,但在朝中的位置绝不低,除了一品大员无人敢对他不敬。
这桩命案与他有没有关系,尚且未有定论。
但田公公对这桩命案肯定是有关系的,只是失窃之物却没寻到。
听说丢的是一封文书,事关朝廷机密,也因此这桩命案远远没有丢失之物重要。
袁敏虽然成了伤员,但好歹因祸得福,福宁殿又派来一个内侍殿头伺候,至此身边的几个宫女不敢再怠慢她。
晌午后,袁敏刚睡了一觉,就听到秦二进宫的消息。
“请二郎君进来。”她半靠在榻上却没起身。
“小郡主还是起身去外殿见吧。”
身边这个大宫女叫茱萸,先前在皇后宫里当差,她长得相貌端秀,很是清傲。许是看不起她是尼姑庵长大的,昨天对她爱理不理,今天事事跟她讲皇宫里的规矩。
“我这脚受伤了,怎么去?”
“即是如此,小郡主总要换身衣裳,梳妆一下。”
“换什么衣裳?不必麻烦。”袁敏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秦二郎君是外男,到底是男女有别,小郡主还是换身衣裳见比较好。”
袁敏支着下巴,一张明媚的面孔朝大宫女笑着,笑意嫣然,“我跟他哪有什么男女有别!茱萸,我先前可是他的贴、身丫鬟。”
她把“贴身”两个字说的极重。
茱萸面上一红,头半偏着,是啊,一个相府小郎君的贴身丫鬟摇身一变竟成了郡主,老天真是不公!她既然不要清誉,她又何必替人守着?
她很是不情愿的开口,“奴婢去请。”
袁敏一脸期待的等秦二进来,哪知茱萸一脸幸灾乐祸的进来回禀,说是秦二郎君自知男女有别,把药留下,人走了。
去他的男女有别!上午抱她下楼的时候也没见他顾及男女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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