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拉着袁明珠:“鸡蛋羹做好了,这会吃正好。”
带着她洗了手。
回到屋里,袁明珠端着碗吃了一勺,确实如曾祖母说的,温度正好。
不过她才吃了晚饭不久,这会还不饿,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陶氏:“吃不下就不吃了,搁那吧。”
袁少驹带着顾重阳打扫完了马厩,想了想说:“小妹才挨了打,估计正心情不好,曾祖母做的蛋羹她肯定吃两口就说不吃了,
我们俩别去前院洗漱了,回屋去洗,免得她吃不了还搅得乱七八糟的让我替她吃。”
最不能忍的,有时候还拌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进去,拌了自己还不吃,专挑了他来祸害。
他这回得罪了她,得提防着她打击报复。
顾重阳想看看袁明珠伤得怎么样了,说:“屋里没有水了。”
袁少驹没法,只能带着他蹑手蹑脚的到了前院,“我们声音轻点,别让小妹发现。”
顾重阳:“哦!”
果然轻手轻脚的。
只是,把舀水的水瓢看似不经意的放到袁少驹手边的石台上。
还不是翻过来放,而是把圆碌碌的那一面贴着石板。
兄弟就是拿来陷害的。
袁少驹洗了脸,端盆去倒水,水瓢被轻轻碰了一下,就转了半圈以后“啪叽”摔到地上。
陶氏探头看到他们:“你们来得正好,明珠蛋羹没吃完,你们俩吃了吧!”
袁少驹:……
顾重阳蹭蹭鼻子。
“要是难吃我替你吃。”
把袁少驹感动得,“不用,你还小,不能让小妹欺负你,还是我吃吧,我吃她最多放点枣泥,你今天告状害她挨打手板子,你吃的话她说不定会放泥。”
迈着慷慨就义的步伐进了屋。
袁明珠手疼着呢,没工夫整治他,所以今天的鸡蛋羹就是一碗简单的鸡蛋羹,缀着小香葱,味道香喷喷的。
袁少驹端着碗,对着屋里的灯,仔细观察了一番,又舀了一小勺尝尝。
“没放别的东西。”
惊喜了。
分了一半给顾重阳:“好吃,你也吃点,小妹今天这顿打没白挨,乖多了。”
越发确定袁幼驹那桩公案袁明珠是不知道的。
就说嘛,他挨了打都能管上个十天半个月不敢放肆,小妹就是有曾祖母护着,也该不会当天就复发。
两个人分食了鸡蛋羹。
袁少驹兴奋的自言自语着:“袁末驹什么时候能带出门遛?”
“你肯定也不知道,回头我问问祖父,祖父应该知道。”
“我想把它带去学里。”
“不过曾祖父不一定同意。
“也不知道袁末驹跟马一样能跑,还是跟骡子一样力气大。”
袁少驹就是傻乐,并不需要人回应。
顾重阳终于找着个机会,偷偷问袁明珠:“疼不疼?”
袁明珠翻了个白眼。
心说:疼不疼你自己打自己几下不就知道了?
“我是为你好才跟曾祖父说的,我不知道曾祖父会打你,我要是知道,我……。”
没等他说完呢,袁明珠就一扭脸走开了。
不跟告状精说话。
其实袁明珠也知道顾重阳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她就是觉得被罚了手板子挺没面子,不想被人当面一再提起。
小少年呆立在那里,看着她走到曾祖母旁边,在陶氏的胳膊上蹭着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头上的头饰经过这么多事,都歪了,不过头发要散没散毛茸茸的样子让她显得越发可爱了。
就听陶氏说:“今天跟曾祖母睡,咱们不理那个死老头子。”
“曾祖父不是死老头子,曾祖母别骂他。”
“好,不骂他。”
曾祖孙俩说着话往后院去了。
他看到她们之前坐着的地方有一只亮晶晶的东西。
走过去捡起来,是她丢的一个银钗,白天的时候还看到她戴着。
她还小,发量少,这个钗子是定制的,是一对,两个丫髻上各插了一个。
“我们回去吧!”袁少驹喊他。
“哦!”
“你刚刚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顾重阳捏紧袖子里的手,答道。
袁弘德看着被秋娘带进房间的曾孙女,背着袁明珠悄悄说:“我错了还不行嘛,这么大孩子了,跟咱们睡不合适吧?”
陶氏抿着嘴偷笑,“怎么不合适了?人家屋子少的人家,闺女快嫁人了还有跟爹娘一屋住的呐!”
袁弘德无奈,你有理。
看着曾祖父跟曾祖母说着悄悄话,袁明珠只能装傻。
还好家里屋子没有多余的,曾祖母不会跟曾祖父闹分居,最多把她拉来当个油灯使。
陶氏铺好床铺,拿了梳子帮袁明珠梳头。
“银钗在哪丢了一支?”
袁明珠:“不知道,没注意。”
这对钗是曾祖父才给她打的,今天才第一天戴就丢了一支。
而且她今天去的地方有些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明天早上让你爹带你找找,找不着再去补一支也一样,睡觉吧,别想了。”
陶氏给她把薄被盖好,“你头发太少了,让你曾祖父给你买些桂花油回来用,等头发多了带钗子就不会掉了。”
袁弘德终于等到妻子愿意使唤他了,就说嘛,他的地位不容取代。
马上接道:“李家新近接了个水粉铺子,我让人送些来,其它东西也带些过来,需要什么就留下。”
陶氏:“他们家怎么想起来接个水粉铺子?”
固北李家做的是口外的生意,对这些女人家的精细东西应该不擅长吧?
袁弘德:“我也劝过,不过李同芳一意孤行,不过这间铺子位置还行,就在洪昌街上,原来生意不错,不是这次卷入流民案,也不会出手,
买了也不会亏本,就是水粉生意黄了,那样位置的铺子转手也能捞回本钱。”
袁明珠有些日子没跟曾祖父母同住了,没想到他们这个睡前茶话会的传统还保留着。
水粉铺子啊!
这个她懂啊!
以前拴马巷陈家就是做的胭脂水粉生意。
袁明珠正想着拴马巷陈家,陶氏就提了起来,“要说胭脂水粉铺子,还得是洛城拴马巷陈家,他们家的香饼尤其出名,提前去定有时候都排不上。”
语气里带着追忆。
即便回忆的后头有伤痛,那里依旧是她无忧而年少的青葱岁月。
袁弘德:“想那些干啥,你喜欢香饼我让人给你捎些回来,姑苏城有一家馥桂坊,他们家香饼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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