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不知道怎么发生的这一切,陶氏也不敢去左邻右舍求助,怕别人往怪力乱神上猜想,只能抱着袁明珠拉着袁白驹出了窑洞。
把昏迷不醒的钱氏留在窑洞里,窑洞门给栓上。
准备去灶间把火熄灭了去地里叫丈夫回来处理。
刚做好这一切回到灶间,就有人听到声音过来了。
二年娘是出名的大喇叭兼热心肠,问她:“他婶子,你知道出啥事了吗?刚才谁叫得这么瘆人啊?”
雷劈事件给小村带来的后遗症,大家都跟惊弓之鸟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战战兢兢。
陶氏听丈夫说过,越是神秘事件大家越害怕,越是会瞎联想,知道了原因就不担心了。
叹口气回答道:“欸,是我们家小树娘,羊癫疯又犯了,栽到炕下把头磕了个血窟窿。”
似真似假的抱怨:“也不知道犯了哪路神仙,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一波没平呢一波又起,这上次被门板砸到还没好呢,又受伤了!”
大家都十分同情。
有人问:“止住血了吧?”
“按了把香灰,血止住了,就是人还没醒,俺这带着两个小的也走不开,正想带着他们俩去地里喊他们曾祖父呢。”
二年娘听了,使唤他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去地里看看,把你袁爷爷喊回来。”
那孩子蹦蹦跳跳着跑着去叫人了。
知道了怪异声音的来源大家就不担心了,说了两句闲话就匆匆散了。
农忙时节,各家各户都一堆的活,没有闲工夫闲聊。
陶氏也没有心情干活,抱着袁明珠一边整理着晒着的干菜,一边等着丈夫回来。
袁弘德接到新,带着一家子人都回来了。
袁弘德对袁伯驹说:“注意点外头的动静,有人来吱一声。”
不能关大门,一关大门村里人难免乱猜疑、多想,没事都变成有事了。
他们是外乡人,本来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再行事鬼祟,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袁弘德扭开门,带着大家进了窑洞,就看到窑洞里一片狼藉。
钱氏已经苏醒了。
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真老实还是装老实。
袁弘德问她:“钱氏,你要不要紧,需要找黄先生来看看吗?”
没有问她什么时候能下炕行走的。
都能从她自己的窑洞走到这边了,不用问也是早就能走了,就是不知道装作还没养好图谋的什么,总之不会是好事吧!
钱氏慢悠悠的把头转向袁弘德,想了想才又慢悠悠摇摇头。
所有人都看出钱氏跟正常人不同,反应慢半拍。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成了这样还是装出来的。
既然有问题,还是去看看大夫。
袁弘德吩咐杜氏:“伯驹娘,舀点水给你婆婆洗洗,换身干净衣裳。”
又吩咐袁树:“小树把牛车上的东西收拾下来,让你爹拉你娘去看看。”
陶氏把袁明珠递给袁伯驹抱着,帮着杜氏一起去帮钱氏收拾。
钱氏只是绊倒了摔到脑袋以后反应慢,并没有摔到真正痴呆变傻。
她自己身上藏着大秘密,一换衣服准得露馅。
缩在角落里不让杜氏脱她的衣裳,两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襟,跟欲反抗恶霸蹂躏,誓死保卫贞洁的少女似的。
陶氏看她受伤可怜,怕硬是给她换衣服会让她伤得更重,替她说情道:“要不就别换了,拍拍干净。”
陶氏心肠软,杜氏却看出来不对劲。
衣裳上沾了石灰粉和血污,要出门换身干净的罢了,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吗?
钱氏越是抗拒,她怀疑越深,更想弄个明白。
今天这事疑云重重,她小女儿一个孩子在屋里睡着,钱氏这老妖婆跑进来干啥?
她能走了还装瘸,想干啥?
觉得钱氏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就是准备坏他们明珠的性命,她得拆穿这老妖婆的画皮。
杜氏:“不行啊,身上光是土拍拍能排掉,还有白石灰粉,还有血,拍也拍不干净,就这么出去,外人该咋看俺和伯驹他爹?”
陶氏想想也是,外人不会知道钱氏是羊癫疯摔成这样子,只会觉得她造成这样是儿女疏于照看。
杜氏年轻力壮,钱氏年老体衰又刚刚受伤流了那么多血,正是身体虚弱。
杜氏强硬的要帮她换衣服,钱氏根本无从反抗。
急了就张嘴去咬杜氏。
杜氏正帮她解纽扣,躲的时候碰到什么尖锐的硬物,手肘处被划了一条血口子。
陶氏也发觉异常了,帮着杜氏控制住她,从她身上搜出来两枚枣核钉,还有一布兜东西。
杜氏打开布兜一看,脸都气得发青,嘴唇直哆嗦。
陶氏问:“这是啥伯驹娘?”
杜氏气得掉眼泪,说:“这是毒药,叫马啥子的,能药死人。”
杜氏骂道:“你咋就能这么狠毒,她一个孩子能碍着你哪里你非得置她于死地?”
钱氏死不悔改,一脸冷漠。
好在她因为面瘫不能言语,没有说妖孽之类的诋毁之词。
其他人听到窑洞里杜氏的话,问出了什么事。
杜氏把搜到的枣核钉和马钱子拿出去给众人看。
袁务川和袁树一看那么一布兜马钱子,神色都变了。
带钱氏去看病的都是他们父子,换了带马钱子的新药方以后,黄先生特意叮嘱又叮嘱,这味药材有毒,不用让其他人误食。
所以他们都忍得这味药,也知道这味药的毒性。
至于钱氏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毒药,还用得着说吗?
也证明了钱氏的腿早就养好了,她装瘸的目的不言自明。
袁务川臊得老脸通红,觉得愧对家人。
袁树也心疼又羞愧的看着杜氏。
若是别人做了这种事,还能或打或杀讨个说法,这是他亲娘,他们做晚辈的什么都不能做。
杜氏知道指着丈夫和公公她们别想得到公道,只能含着泪把目光放到叔祖身上。
袁弘德看着众人,伸手把那一兜马钱子拿到手里。
修长的手指攥紧布包,手背上青筋毕露。
袁务川知道他小叔把毒药拿过去是什么意思,噗通跪在地上。
袁树看看杜氏,也跪到袁务川身后。
家里的孩子们虽然不情愿,但是父亲都跪下了,他们也只能跟着袁伯驹走过去跪在袁树身后。
杜氏泪如泉涌,第一次后悔把孩子们教育得知书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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