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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叫的这么响,凤无忧却和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向千心问道:“律法中,可有这个规定?”
千心道:“其他罪名之下或有这个规定,可坏人名节是重罪,所以特别规定,不可以银相抵。”
凤无忧点点头,向吴梓道:“吴大人,你听见了?”
吴梓面色青白,还想说什么,凤无忧已然将惊堂木又是用力一拍,喝道:“行刑!”
那些衙役们自然是不会听凤无忧的话的,可是,凤无忧有燕卫呀!
燕霖早就准备着这一刻了,只是一个眼色,两侧的燕卫立时涌上前,四人一组,两人将那些公子哥们扒了裤子往地下一按,另两人则是拿着刑杖,毫不客气地就打了下去。
“啊……救命啊!”
“疼,好疼啊……”
这些公子哥们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长到这么大挨的最重的打估计就是自己爹娘的戒尺,现在两寸厚,八寸宽的刑杖打下来,只不过片刻间,就打得他们鬼哭神嚎。
“爹……爹你救救我啊……”叫得最凶的就是吴锦生。
八十杖,这是一个可生可死的数字,若是手下松快一点,就能留条命,可若是手下狠一点,那吴锦生这条命就算是交代到这里了。
吴梓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他是万万想不到,凤无忧会在这个地方给他来个下马威,可是凤无忧句句字字站在理上,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燕霖探寻地向凤无忧看过去,他也不知道凤无忧到底是要吴锦生生还是死。
凤无忧的下巴不露痕迹地轻轻抬了一下,燕霖顿时明白了。
“留他一口气。”他悄声地跟行刑的两人说了一句,那两个燕卫自然会意,手下还是打得很狠,但打完了,却绝不会让吴锦生死。
一会儿工夫之后,其他人的先后都打完了,只有吴锦生的还在打。
此时吴锦生已经连喘气都费劲,更别提喊叫了。
他跟死狗似的趴着,打一下才死鱼似的弹动一下,背上腿上全都是血肉模糊,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卢音在一侧看着,泪盈盈的大眼睛里此时才有了解恨的神色。
这恶贼如此欺侮她,有现在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她看一眼吴锦生,又往上看一眼凤无忧。
凤无忧安坐在公堂之下,神情淡然,可是在卢音的眼中,凤无忧却是世界上最厉害最漂亮的女子。
一个女子,空有好看的皮囊算什么?只有做到凤无忧那个份上,才是最美的。
她本来就很崇拜凤无忧,此时,这份崇拜又更加深了一层。
等到八十杖全部打完,吴锦生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感觉了。
“来人,快来人!”吴梓连声叫着人,端来参汤给吴锦生灌进去,这才吊住他一口气。
“吴大人,吴公子操行着实令人担忧,回去之后,还请吴大人好生教导。”
上梁不正下梁歪,若非吴梓本身没有立个好榜样,吴锦生又怎么会养成这副德性。
吴梓儿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可还要受凤无忧的教训。
他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却也只能应一声:“是,下官谨遵娘娘教诲。”
凤无忧不理会吴梓,而是站起身,看向外面的百姓,扬声说道:“本王妃初来乍到,可也听说,威远向来刑律不严,有许多冤屈无路伸雪。以前如何本王妃不管,但从即日起,但凡查有实据,告到本王妃这里来,本王妃就必会严惩不殆!”
下面的人一片鸦雀无声,一个个看着凤无忧,却都是惊疑不定的神色。毕竟,话好说,可是事难做呀!威远富户积威已久,凤无忧真的能做到她说的吗?
凤无忧看了一眼千心。
千心会意,上前一步道:“今日王妃娘娘在此受案,若是有人有冤屈,尽管上堂首告,王妃娘娘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下方众人一片鸦雀无声,不少人彼此不住地互相看着,可到了最后,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有几个人似乎想要上前,可是此时,那些富户子弟们的家人也已经到来了,只是一瞪,原本想要上前的人立刻就又缩了回去。
秦王和秦王妃毕竟是新到之人,而这些富户们却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他们的根基之深远不是秦王夫妇可以相比的。
都说强龙还难斗地头蛇,他们终究是不敢呀。
见状,凤无忧又向千心看了一眼。
千心心思玲珑,立时了解了凤无忧的意思。
她面色一冷,扬声道:“王妃娘娘今日路见违法犯纪,怕大家有冤难申,所以才出来主持公道,你们有什么冤情要诉的,现在就可以向娘娘禀告,若是现在不告,就说明你们没有冤情,以后再想告,娘娘可就不认了。”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就是一阵骚动,一个个彼此看着,都希望别人能先上前,可推来推去,还是没有人上前。
富户们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岂能让凤无忧一两句话就把他们的权威打破?
千心面色沉了沉,这些人也太没有骨气了,她都说了王妃会做主,居然还这么胆小。
其实,这也不能怨他们,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告过,可是结果呢?
还不都是这些富户们狼狈为奸,到最后吃亏的全是他们。
看下面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千心再次扬声说道:“我数一二三,若是依然没有案子要告,那么王妃便要退堂了。一……”
没有人。
“二……”
还是没有人。
“三……”三这个音刚刚出口,忽然一个男子大声道:“王妃娘娘,草民有状要告。”
“你回来!”人群中一个老者用力地拉着这个男子:“你别出去惹事!”
男子伸手去扒老者的手,含着怒意道:“爹,难道你这伤就让他们白打了吗?”
那老者脖子上有一道鲜明的鞭伤,分明就是凤无忧他们先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卖柴老人。
凤无忧曾想让这个老人去衙门告状,可是被拒绝了,没想到这会儿他也在衙门外看审。
“一点小伤而已,可若是得罪了他们,那是连命都要丢掉的!”老者还是用力拉着自己的儿子。
“有王妃娘娘在,我就不信这个邪!若非王妃娘娘救了你,你恐怕就要被那个姓朱的混蛋打死了!爹,咱们不能知恩不报!”
听了年轻人的话,那老者的身子一怔,拉着年轻人的手也松了一下,年轻人趁机大步走进大堂跪下,大声说道:“王妃娘娘,草民状告典史朱信之子朱金良纵马在先,鞭打伤害我爹在后,请王妃娘娘明查!”
他家境贫寒,虽然他已极力做工,可还是需要老父上街卖柴贴补,才能维持一家人温饱,可是今日老父却带着一身伤回来,他心头早就不愤。
只不过,伤害了他爹的人他惹不起,所以只能忍着。
可没想到,正是这时候,凤无忧命人押着一长串的富家公子从大家上浩浩荡荡的走过,而打了他爹的朱金良赫然在内,他自然要跟上来看个热闹。
当看到这些富家公子们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时候,别提他心里有多解气,同时,对这位新到不久的秦王妃,也多了几分期待。
因此,当千心一再问还有谁有状要告的时候,他终究是没忍住,决定出来赌一把。
凤无忧对着他微微一笑,温声说道:“是何情况,细细禀来。”
这态度无疑鼓励了那个男子,当即,把他爹差点被朱金良的马撞到,又被朱金良用鞭子鞭打的事情说了出来。
朱金良刚刚才挨了三十鞭,屁股都还疼着,听到又有人告他,恨不得把告状的人给生吃了。
可那男子有凤无忧的鼓励,根本不怕他的眼神威胁,仍是把整件事情讲完了。
而那老者见儿子已经出面,就是收回来也来不及,再加上他明明不肯来告状,可风无忧还是买下了他的柴,他心头感念,当下也心中一横,出面证实了儿子所言,还当众把伤展示给众人看。
那一道鞭伤要说严重,也没有多严重,但此时恰好是打过之后伤势显现的时候,只见皮肤上鲜红的一条印子高耸于皮肉之上,里面青青紫紫,血红中还有些黑点,视觉效果煞是可怖,立时让人对朱金良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等到二人说完,凤无忧淡声说道:“真是巧得很,这桩案子又是本王妃亲眼所见,这位老伯,也是本王妃救治的。朱金良,你有何话可说?”
凤无忧亲眼看见,朱金良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千心不等凤无忧问,便利落地开口说道:“城中纵马,当鞭二十,随意殴打他人,仗三十,二罪并罚,当从重处置。”
“嗯。”凤无忧看了朱金良一眼,道:“方才已经杖过了,本王妃体恤他,这一次就不要再杖了,鞭六十吧。”
拿起一支签扔了下去,燕霖当即领命,几个燕卫上前,按住朱金良就打了起来。
燕霖兴奋地两眼放光,他实在是太喜欢跟着凤无忧做事了,只要跟着凤无忧,那就是完虐别人,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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