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士兵们,顿时就慌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对官兵动手?真是岂有此理!”
“大胆!”
无人回答。
杜荷手下一个个护卫,沉默着,握着三棱军刺,一步步上前。
待距离那些官兵仅有四五步时,突然暴起。
砰砰砰。
砰砰砰。
几声闷响过后,八个官兵全部躺在了地上,头盔歪歪斜斜,武器混乱地散落在周围。
杜荷一挥手:“吊起来!从今日起,这县城的大门,本少爷接管了。”
“是!”
哗啦啦。
八个官兵全部被掉在了城门楼上。
同时,杜荷的人迅速将城门控制。
不远处,已经围拢了不少的百姓。
“此人是谁,竟敢将官兵吊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这是长安来的别驾,鄠邑县侯,莱国公之子,杜荷!”
“鄠邑县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长安派来一个吴国公,不也什么都没干成吗,这个毛头小子,这回有麻烦了!”
众人议论纷纷,却都知道杜荷有大麻烦了。
突然,远处响起疾驰的马蹄声。
百姓们见状,纷纷散开。
“哈哈哈……贤侄,你可算是来了,说好我先行一步,你随后就到,哪知道如今都二月天了,你才到来,老夫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一个大嗓门在城门后响起,随后一匹马冲出来,马上的人正是吴国公、同州刺史尉迟恭。
马还未停下,尉迟恭就翻身跳下来,上前,猛地拍了拍杜荷的肩膀。
饶是杜荷锻炼了许久,也差点被拍的踹不过起来。
这家伙,实在粗鲁。
只听尉迟恭说道:“贤侄,我已为你备好酒宴,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说着,他拽着杜荷的手就要往城里走。
可是,尉迟恭却又突然皱起了眉头。
“嗯?这城门口怎么空荡荡的,守城的官兵哪儿去了?”尉迟恭好奇地问道。
杜荷指了指城楼上。
只见八个官兵被吊在城楼上。
尉迟恭面色一变,急忙凑到杜荷耳朵边,说道:“贤侄,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同州,你伯伯我还是同州刺史呢,你这样做,不是打我的脸吗?”
杜荷笑道:“尉迟伯伯还在乎脸面吗?如今这同州就连三岁的小儿都知道,吴国公到这同州多年,却是政令不出同州府衙,同州百姓只知有窦家,不知有刺史府,只知有窦艾伟,不知有尉迟敬德,尉迟伯伯,你说,你要这脸面有何用?”
“我……”
尉迟恭一下就脸红了。
他来同州多年,的确是毫无建树,连自己的儿子杀了窦公德那样的畜生,第一时间都只能跑路。
尉迟恭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心道,杜荷这臭小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个臭小子懂什么,老夫五岁就开始练武,十岁就造反杀人,要说杀人打仗,从未怕过谁,可陛下说了,不能对窦氏动粗,还要我把事情办了,这等事……伤脑筋,索性我就不管了,隔三差五去山里打猎,去河边钓鱼,岂不快哉!”
杜荷:“……”
其实,尉迟恭并非没有能力,而是当初在朝中不顺意,被弄到同州,自此便一蹶不振而已。
杜荷笑道:“尉迟伯伯,我已经宣布,大荔县城的城门,被我接管了,如今我好歹也是同州别驾,更有陛下敕旨,可以便宜行事,此时不在,别驾统领大小事务。”
尉迟恭点点头,看着那吊在城门楼上的八个官兵,突然大吼道:“来人,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弄下来,每人五十大板,日后若敢再犯,绝不轻饶。”
周围的人全都一愣。
尉迟恭担任刺史多年,却是不问世事,今日竟然要拿人开刀了?
其他人还没动,跟随尉迟恭多年的几个属下,却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急忙转身去将八个官兵放下来,就在城门楼下开始打板子。
尉迟恭神色严肃地说道:“老虎不发威,同州这些人他娘的当老子是病猫呢,真是岂有此理,哼……贤侄,放心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就是将窦氏全部杀了,老夫也给你撑着!”
尉迟老黑杀机涌现。
杜荷心道,这才是大名鼎鼎的尉迟屠夫啊,整日钓鱼打猎,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走,我迎你进城!”尉迟恭豪气地说道,多年的憋屈,终于一扫而光,那个意气风发的杀才,仿佛又回来了。
众人骑着马来到同州府衙。
此处乃是同州最高的官府机构,也是尉迟恭居住的地方。
偌大的府衙,却是显得破旧,远不如方才路上经过的大荔县衙气派。
府衙门口的台阶都长青苔了,门口只有两个身形伛偻的老人在看门,旁边两尊石狮子,一尊已经没了脑袋,左侧是一面大鼓,大鼓中间已经破了一个洞。
看着大门上方斑驳的几个大字:同州府衙。
杜荷还以为自己是来参观古迹呢。
旁边的录事王大凑上来,解释说道:“刺史大人高风亮节,这些年来,将刺史府的大小开支都省去了,连同自己的俸禄,还有打猎的猎物,全都送给那些贫苦的百姓……”
杜荷点点头:“可惜了!”
“何来可惜一说,老夫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老夫带兵打仗还行,就是这做官,浑身难受,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惭愧,惭愧……走,今日不会亏待你,好酒好菜,已经备好了!”尉迟恭大大咧咧地说道,然后带着杜荷走进府衙,来到后院的一个大堂中。
果然,大堂中间已经摆放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酒是好酒!
菜也是美味!
气氛,却是十分冷清。
整个大唐之中,竟然只有尉迟恭以及几名护卫,还有录事王大。
同州其他的大小官员,竟然一个都没出现。
杜荷啪的一拍桌子,说道:“看来,同州的同僚们,不是很欢迎我啊!”
啪。
尉迟恭突然拍桌子,大怒道:“怎么回事,老子不是让人提前几日就去通知其他官员了吗?今日又派人去通知了,为何一个人影都不见?别的不说,司马窦先仁呢?还有大荔县令邹鲁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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