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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6月7rì(五月十四),朱由校一觉睡了个自然醒,快中午了才起来,基本工作做完,直接去了校场,这基本上是他的必备工作了,要是和每个净军都熟悉了,那才叫完美,牢牢的抓住部队这才是朱由校最想做也必须做的。朱由校十分讨厌那个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悲惨局面,他要的将就是一个传声筒,把自己的战斗意志传达下去而已,他要求监军死了由副的顶,副的死了由第一千户顶,然后往下,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仍然给自己下命令,这才是军队。平时来了就和净军们说说这些事,一是拉近关系,二是把这些观点传给他们,让他们觉得就是最底层的兵也有机会亲近皇上,是和皇上最近的,而不是上边的百户千户,净军对这个jīng神当然是全面传达贯彻。
回到乾清宫,朱由校把原一百五十名浣衣局的名单拿了出来,从里面挑了十五个会写字和算术的叫了来。
“朕要成立一个内厂,你们今天就到内厂提督魏忠贤那里报道,然后开展工作,你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一段时间朕所设立的这些实体,包括已经有的三十六皇庄薛利德、上林苑李宗侧、卫生纸作坊的胡桂诚和已经决定成立的水泥作坊张经全、沙发作坊于明海等经济实体,以及研究中的玻璃烧制时运生他们、兵仗局的弩箭李德全和崔尚隐、地板砖、水泥研究生产的张经全他们,以上所有的人都是你们要查的对象,还有以后将要成立的众多作坊研究工作等。你们主要工作就是定期不定期的对监督他们,包括三点,第一有没有欺压百姓的,第二有没有中饱私囊的贪污受贿的,第三有没有和官员私通、对外传递消息的。所以职能不多,以监视为主,一旦发现了就回报给朕知道,对他们每月轮流定期不定期的查帐一次,这不是给他们找麻烦,是换一种方式保护他们,否则他们没有了监督就必然会变的贪污腐化背叛朕,贪污朕的银子,最后又是被抄家发配回到浣衣局的结果。钱对宦官有什么用?朕一道圣旨就能把他们抄家发配,能藏到哪里?劝劝他们别走那些人的老路,你们是朕从浣衣局提上来的,朕不希望有一个人再回去。”朱由校当然知道一支队伍腐化堕落的速度,特别是在这种大环境下,那速度让人瞠目结舌,只有有效的监督制度才能最好的保护自己提拔的干部,否则就是对他们不负责。
“奴才誓死为圣上效力,永不背叛。”十五人非常整齐的喊到,皇上是再说别人,但同时又是在说自己,当然要jǐng醒了。
“好,你们的忠心朕知道,工作任务部署完了,你们去找魏忠贤报个道就可以开展工作了,你们之间没有谁是领导之说,但三人一组商量着来,任务你们zìyou分配。最后看你们表现的优劣,决定你们谁是头。而且随着朕办的实体越多,你们的任务越重,慢慢的适应吧。”朱由校交待好了,让他们下去。
他想再去趟南宫看看,效果如何了,昨天成的军心气足不足,这些老爷兵能不能按着自己的标准去训练。
这时魏忠贤来了,今天老魏可没闲着,一大早的就亲自出马到了吏部尚书王绍徽家,这可不是常有的事,但皇上发话了,这事当然排在档期的第一位了,和吏部尚书王绍徽相谈正欢,然后就商量着宋应升上任青府知府的事,这宋应升要是个进士,这事就一句话的事,但偏偏宋应升只是个举人头名,这相差可就大了,王绍徽大叫有为难,但老魏的强势就出来了,有困难要办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办。各部门该许好处的许,要钱给钱要官给官,就这样终于商量出了个一二三,就等着下边的人把手续办好,拿过来了。
突然接到了两封信,,一封是侄子魏良卿的,一封却是山西灵丘县令的。先各别了王绍徽,回家拆开了两封信让人一读,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来见魏忠贤把皇上交待的山西地震事宜交给了三个最贴心的人,一个是侄子魏良卿,一个是东厂刑官孙云鹤,一个是倪文焕,并给他们送行,并用非常严肃的表情对他们说:“皇上这次预言的地震,你们谁都不要去管是真是假,那不是你们能想的事情。你们要做的就是按照圣旨,把差事办好。这二十万两银子是皇上拿出来的,如此出手,可见对此事的重视,此事真也得办,假也必须办,你们这是做给皇上看的,让他感觉到,无论他正确还是错误,我们魏家都是站在皇上的一边,是忠心不二的。而且此事只能往里面填银子,不能从里面捞银子,客印月死了,王体乾发配浣衣局,一切的富贵都烟消云散,拿不走分文,我们的富贵来自皇上,皇上如果不信我们,都无须处罚,我们被那帮文官就可以让我们立刻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必须让皇上感到,我始终是忠于皇上的,无论皇上是对是错,而且要表现出办事能力,否则圣眷一失一切都完了。”老魏是真的害怕了,如此高位本身就是‘震主’,皇上的稍不信任就能让他万劫不复,现在客印月也死了,连个缓冲的人都没有,虽然皇上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但却让他活的更是战战兢兢。
紧接着魏良卿说了一句话:“叔父,这明显就是骗人的鬼话,怎么可信?”一直对这个侄子宠爱有加的魏忠贤却因为这一句话,突然就是一个大嘴巴抽了过来,“混蛋!你想害死我魏家满门吗?皇上的话真的是真,假的也是真!不懂好坏的东西!现在就打死你,省得给大家招祸。”其他两人急忙站起来跑过去拉住爆怒的魏忠贤。大叫着无论如何把差事办好,老魏这才作罢。
就这样肃宁伯魏良卿、厂理刑官孙云鹤、太常卿倪文焕三人从京城带着皇上给的二十万两银子,三人又带着老魏给的二万两银子,带着一干人马浩浩荡荡一路风尘,进了山西灵丘,这一路累的跟孙子一样,但没办法一是皇命难违,二是魏忠贤追的紧,三个人至今仍然记得来之前魏忠贤为他们设的送行宴上的一幕。
灵丘县令蒋秉采,字衷白,广西全州(今全县)举人,接到报信后,急忙去迎接。倒不是什么趋炎附势之辈,对方的官职都太大了,尊重是必须的,而且这次人家带来的是圣旨。
破旧的县衙里接完了旨,蒋秉采傻眼了,全县百姓都要迁到二百里外去‘避震’,这谁出的馊主意?先不说这个地震会不会发生,就是发生了也没有必要去二百里之外吧?想了想态度恭敬的对魏良卿他们说的:“魏大人,孙公公、倪大人,这地震倒防御迁到二百里外,倒是头一回听说,不知道出自哪位大人的主意啊?”
孙云鹤一听这话就不耐烦了,看看其他两位没说话,他直接就说:“怎么?你对圣旨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孙云鹤是长期理刑的家伙,这一身的yīn冷之气,说话又是yīn阳怪气,还是宦官那独有的尖音,这震慑力还不是一般的强,足以吓尿一地的贪官。本来这一路受的气就够大了,一路上过的如此多的县城没有吃过一回宴请,受过一份仪程,这餐风宿露的到了地头了,还受这小小县令的气不成?
“孙公公言重了,只是这迁移二百里,对于县中老弱而言却有所欠妥。”蒋秉采个子是不高,但胆子却不小,脑子里也因读书读的有点锈,竟然‘忘记’了问话的对方可是‘官员杀手’的东厂,依然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对话。
这一挑逗权威的言行倒是把三人给弄的一愣,这还是七品县令吗?他难道不知道面对的不仅仅是天使,还是比他大好多好级的上级?
孙云鹤立刻翻脸了:“大胆,万岁的圣旨也是你一个芝麻官可以评议的?咱家看要谋反不成?拿下!”这一路上的气终于发了出来,别说一蝼蚁的小县令,就是知府、巡府也不可能放在他的眼里啊。
接着上来几个人就把蒋秉采给拿下了,个头才一米五多一点,面对虎狼之士,哪里还不手到擒来。东厂是一般的人吗?那是嚣张跋扈惯了的,一言不和拔刀相向,都是睚眦必报的主,一个小县令敢触其虎须,那还不办了他?
“还请这位公公让下官把话说完,”可怜蒋秉采一介书生,被向个大汉活活的给摁在了地上,纵上满腹经纶,奈何秀才遇到兵有礼也说不清了。
“押下去等着听参吧,蝼蚁一般的人物,还敢在这里摆谱。”孙云鹤根本不理会他。
而魏良卿和倪文焕也没理会,好心来传旨,没喝一口热水不说,还受你这小人物的鸟气推三阻四的。
“三班衙役听真了,速去张贴告示,通知百姓月初时有地震发生,皇上命迁到二百里外躲避,待地震后再重返家园,皇上为百姓准备了吃食和篷子,供百姓落脚。”既然县令被拿下了,只好亲自指挥了,倪文焕对把蒋秉采这个县令抓起来还是有些意见的,但他能为了这点事得罪孙云鹤吗?
这里准备了告示去张贴,三人也在县衙里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累了几天了,也该休息一下了。两个时辰后,三人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百姓不愿到二百里之外,又听说抓了他们的县令,纷纷的围住了县衙,要求放了蒋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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