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的少皑峰很美!
青山之下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昨夜一场润雨浸透,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雅淡的丝绸,一缕缕地飘荡在田间,阳光把仙菰每片长长的叶子上的雨滴变成了五彩珍珠,为这片翠绿美景又添了一分炫彩的夺目。
而田埂之上更是开满了待霄草,此花也叫粉晚樱菊,花朵如杯盏状,五颜六色的夹在蓬蓬乱草间也甚是美丽。
花艳,景美,而茅真黄心情也随之大好。
看着这片无人收割的三十亩成熟仙田,更是心血来潮的接连干了三天没有停歇。
不过工没少出,仙田却没收多少亩。
此物成熟之时植体长的最是粗大,将整株从地中拔出可需得一把力气,而所成的仙菰米又太小还没豆粒大,拔出根带出泥可能本就不多的仙菰米粒还有几枚藏在下面坚硬的土中。
这就需要用手伸进泥土之中,将落在其中的每一枚都摸索出来,而这般的干,也无形之中加重了茅真黄与贯恒的任务量。
至现在为止三天的时间,两人就收完四亩的仙田,更是将贯恒累的犹如死狗。
“欲言又止很憋人,这几天就是我看的都替你难受,想说什么就说,此地除了你我就是这片仙菰田了。”
茅真黄拽起一仙菰硕大的植株,身上干净素雅的内门蓝袍瞬间被溅了满身的土泥,他也没在意,蹲下身子胖手熟练的伸进根部的泥土之中一阵摸索,没出两三个呼吸手就从里面抓出二三枚仙菰米。
颗粒有点小,也不怎么饱满,可能是这片仙田照顾不勤的原因。
“少皑峰是不是有点静了?”
贯恒看着对方手上的熟练,终于憋不住的对着茅真黄就是一句。
从那座山脉已经回来十三天,事态发展的似乎与他们这群人想的有点不一样。
华阳天宗没有降下雷霆之怒,而王栋真也没有嚣扬跋扈,更是第一脚从蹑空舆楼踏出,就急匆匆的去中庭峰探望重伤的相韩渠,对方受宠若惊的从床榻上跌下来,更是不顾重伤身躯亲自于门口迎接王栋真。
王栋真还是那么恭顺,也还是那么会做人,嘘寒问暖间更是送上一堆的大药补品。
而惊吓过度的相家嫡系子弟在过了前几天的忐忑不安之后,好似又恢复到往昔的不可一世,甚至有几个悄悄不见的身影又再次的出现于蕴素山。
而贯恒他们这群人更是遭受到那一小撮没发道誓之人的无情嘲讽,逼的他们这群人没脸的只能蹲在少皑峰,而像他贯恒更是只能憋屈的在这跟他茅真黄收仙田。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意味着他们这群人当初想的有点多。
“少皑峰不比鹘囘峰美嘛?”
茅真黄瞥了一眼贯恒,然后低下头将手伸进土坑之中开始摸索,收成不好归不好,但仙菰米硕结的数量总会是四五枚。
既然想当一名仙农,就要踏踏实实的做好一名仙农该干的事情,三心二意可不好。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理解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茅真黄将土中摸出来的一枚仙菰米放在眼见看了看。
他就说还会有一枚,而果然有一枚。
“相家已经有所动,你说我难道还有心情陪你在这收仙菰米?”
贯恒看着淡定的茅真黄急的一阵跳脚,相韩渠从不是良与之辈!
王栋真既然不趁着此时咬死对方,相韩渠惊吓的已经回过神的开始秣兵历马,整座蕴素山此时都处于一片波谲云诡之中,中庭峰稀落的不见一相家之人,符箓司更是一夜之间全被搬空,连张残破的黄符纸都没有剩,宝府秘库据传更是一枚玄阳晶璨没有。
而少皑峰倒好!
到处张灯结彩,一片洋洋嘻嘻之意充斥着王家所有人的脸上,要是去送上一份不大不小的贺礼,王家佣仆还会甚为开怀的送上一点回礼。
此时是大婚的时候?
贯恒要不是有着道誓在前,早就下了这座少皑峰。
此峰景色虽好,但染上鲜血之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悲痛于王家的人说此峰的景色好。
茅真黄摇了摇头的对他道:“这片仙田长势虽不怎么好,但里面却没有一根杂草,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贯恒皱眉头的回了一句,与此人相处了十天他才发现这个胖子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无耻只不过是表象罢了!
看对方打劫他三万多枚的玄晶时的眼神,好像也纯是恶趣味在作祟,对方似乎根本就不缺玄晶这种东西。
“曾经也有一个不愿意干这活计的,后来发现自己很喜欢干,即使他不会种仙田,但也知道用两个半月的时间,将这三十亩仙田里的杂草全部拔光。”
茅真黄抬头对着剩下待收的仙菰望了一眼,如果那货不是为自己的大婚忙的焦头烂额,可能这片三十亩仙田都已经被他自己收光。
保证一枚仙菰米不会落在田里的那种。
贯恒有点懵的对着他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他什么会喜欢干这件事。”
“静心?”
“少皑峰的大门一直敞着,你在看守门的那两个王家子弟拦着谁了?”
茅真黄孺子可教的一声笑,起身奔着眼前另一株又粗又大的仙菰下了手,一亩仙田无论长势怎么不好,但其中总会有那么一两株长势优于其它。
“王家子弟是没拦着谁,可是此时王家的子弟都跑下山几十人不见踪影,你说这等形势之下难道还有奇迹发生?”
贯恒望着茅真黄的身影有点气急败坏,道理谁都懂,但事情真落在自己身上,估计放谁都寝枕难眠,更别说此时在此踏实的收仙田。
相家的磨刀霍霍可做不得假!
还大婚,说不上五日之后少皑峰将行的是一场冥婚。
放他贯恒是此时的相韩渠,第一的想法也是灭了孱弱的王家。
华阳天宗不降下雷霆也就算了,若真行雷霆之怒,相家都已经将王家灭了,难道他们华阳天宗要将观楼宗于中洲除名?
显然是不可能!
就是捏着鼻子,华阳天宗也会留下相家。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腿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你贯恒后悔了,跟我说一声就行,山下的那两个看门的连王家子弟都不拦,更别说拦你一个姓贯的,若你不想走,这辈子认定了我茅真黄,那此时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收仙田。”
茅真黄冷眼的看了一眼此人,即使背上短横刀也是嫩!
大梁边疆是个好地方,时时刻刻的血与火教会了他贯恒什么是生存,但此人似乎有点不求上进,只知被动的去学而不知主动的去悟。
大梁边疆的战场之上能学的可不仅仅是生存。
“我服!你这种波澜不惊的心就不是我能比的。”
贯恒哀叹一声,抓起身前硕大的仙菰植株狠狠地将其拔出土面。
“这就对了!你要记住自己已彻底脱离那个群体,当你拿他们十万玄晶之时,你贯恒就被深深地恨上了,有些事情也就不要还站在那个角度说话。”
茅真黄瞄了一眼重新开始干活的贯恒,甚是欣慰!
对方没抬脚下山,就说明此人还一分理智,而且本质也没有坏透。
傻是傻了点,但给他茅真黄当个管家还勉强能胜任。
而他所担心也全是多余!
王栋真难道不知道相家的动作?
想都不用想都是不可能之事,蕴素山八峰发生的任何事估计都瞒不过他那双清澈的眼。
并且此人就王道宁这么一根独苗,为了他这宝贝儿子生死更是倾尽王家的所有,这种人又怎能至王道宁于危难之间。
此事要不成,王道宁估计早就消失在少皑峰,还结屁的婚。
少皑峰此时的宁静完全建立在王栋真的有恃无恐!
相家更是死定了!
王栋真这是在等,等不愿留在少皑之人自己往出跳。
还是那句话,王家从缺筑基也更不缺天命,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也不少,给你们一个站队的机会,站对了以后一起荣华富贵,站错了送你离开这片人世间。
就是这么残酷!
此时的王栋真根本不是王家家主,他正在用观楼宗宗主的目光俯视着整片蕴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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