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泉想据理力争,可问题是段虎肯吗?
虎眼一瞪老头一准怂蛋!
果不其然,等段虎脸色一垮,连声都未吭,洪泉已经服了软。
“虎爷,别绕弯弯路了,有啥你就说呗,只要我能办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邹下眉头!”
洪泉把胸膛拍得啪啪作响,真有一副老爷们的火色,就是身板瘦弱了点,声音只是清脆但不厚重,听上去单薄了不少。
老头花花肠子也多,刚才的话中他可是下了套的,只说能办到的是一定尽力,很明显,至于办不到的......
嘿嘿,就是办不到!
段虎可是人精,堪比狐狸猴精,怎么可能听不出里面的道道来,就见他笑了笑,很有深意的玩起了他的招牌动作,晃手腕。
边晃着他边说道:“老二呐,你这人不实诚,一把年纪算是活到狗肚子里了,这样吧,虎爷不想为难你,眼下有两件事需要有人去做,一,登上墓台取回那支金纹黑匣,二,进入墙壁上裂开的洞中,去后面的石道检查一下情况,不知你......”
“我选第一件,登墓台取匣子。”不等段虎把话问完,洪泉已经麻溜的回答道。
开什么民族玩笑,让洪爷爷进洞钻山道,万一再碰到什么蜥蜴崽子,爷爷还活吗?
憨腚才会去干。
“你真的想登墓台取匣子?”段虎似有深意的问道,顺便手腕又动了几下。
“呃......我确定!”
洪泉也是豁出去了,比起摸黑装瞎子在地道里乱窜,取匣子要轻松得多,即便是段虎不乐意,顶多扛顿雷,比起黑漆漆的地道要安全多了。
“好,这可是你选的,别到时又埋怨虎爷,老四,我们走,去山道里转转。”段虎对着冷曼一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等!”一听话有些不对味,洪泉当即担心了起来。
“又咋了?”段虎不耐烦的问道。
“那个,我就想问一声,墓台上是不是很危险?”洪泉直来直去,没打算拐弯抹角的绕肠子。
“危险?呵呵,何止是危险,否则虎爷为何不自己上去拿回匣子呢?”段虎意味深长的笑道。
“老二,待会儿可要辛苦你了,记着,上面的那些黑雾千万沾染不得,哪怕只是一小丝,都能把你化成尸水。”段虎又加了两句。
“尸水?”一听这话,洪泉老脸都皱在了一团,不由得惊慌了起来。
“虎爷,一小丝是多少?你给个准话。”洪泉还有点不太相信的问道,主要是被段虎诓多了的缘故。
“比细针要细,比头发丝还细,跟蜘蛛丝差不离,好了,时间不等人,祝你好运。”说完段虎再次打算离开。
“慢着!”洪泉害怕的喊道。
段虎把脸一垮,老大不乐意的回道:“老二,事儿可是你自己挑的,再要磨蹭虎爷的时间,我揍你丫的老龟蛋!”
“虎爷,不是我想磨蹭,而是......”洪泉面带难色,老眼巴巴的看着段虎,样子老可怜了。
“而是什么?痛快点!”
“我们能不能换换?我去地道里检查,你在这取,匣子?”洪泉擦着汗说道。
“你想出尔反尔?”段虎冷冷的问道。
“不是出尔反尔,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多不容易,常言说得好,尊老爱幼,尊老那可是我们泱泱中华的传统美德,何况能者多劳......”洪泉罗里吧嗦的嘀咕了起来。
“打住!娘的,说了半天你就是想捡着轻松的任务去做,我去你大爷的!”段虎多好,说话简明扼要,一语中的,就是粗鲁了些。
洪泉脑袋一低,脸上泛起了苦色,得,看来是没指望了......
谁知就在老头失望之际,段虎拉长的语调又想了起来。
“不过嘛......”
“不过啥?虎爷你倒是快说啊!”洪泉立马激动了起来。
段虎砸了咂嘴回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尊老爱幼是我们大中华千古传下来的优良传统,作为华夏子孙没道理不遵守......这样吧,虎爷答应和你换了。”
“真的?太感激了......”幸福来得太快,洪泉乐得皱皮老脸开了花。
“不过要有条件。”段虎的一句话让洪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啥条件?”
“出去后加两条香烟一瓶洋酒,否则免谈。”段虎不假思索的说出了条件。
洪泉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说好的优良传统呢?
说好的尊老爱幼呢?
黑蛋,真当洪爷爷是憨腚,瞅你一脸的坏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狗屁的尊老爱幼,明摆着就是个套儿,要套爷爷的香烟和洋酒!
黑脸臭蛋,你挖着坑让洪爷爷往里面跳,爷爷瞪死你这王八孙!
“虎爷,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嘛,不带你这么玩的。”洪泉委屈的说道。
“呵,爱干不干,不干拉到!反正过了这村没这店,老四,我们......”
“走”字还没说出来,洪泉一把拉住,“干,我干行了吧!”
没法子,老命要紧,这哑巴亏......
洪爷爷吃了!
“别介,看你老大不乐意的样子,真当虎爷占你的便宜一样,我看还是算了。”
哟嚯!
洪爷爷都服了软,你个黑脸还来劲了,娘的,不是玩意!
“我乐意,一百个一万个乐意。”这话说得洪泉自己都觉得亏心。
“真乐意?”段虎嘴角一歪,洪泉赶忙鸡啄食般点脑袋。
“真要乐意,干嘛还苦瓜脸对着虎爷,笑一个。”段虎把头一低,俩黑乎乎的鼻子眼对着老头直喷气。
笑?
我笑你大爷的笑!
洪爷爷现在只想哭!
洪泉憋屈得咧嘴眯眼,嚯!那干皱皱苦巴巴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去,就你这笑容,比死了汉子的寡妇哭得都难看,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垮着脸在这哭丧了。”段虎摇了摇头,老大不高兴的埋汰着。
洪爷爷要是寡妇,你就是寡妇她汉子,哭也是给你哭丧!
洪泉气得脸皮抖,不过依旧没有离开。
“大爷的,你还赖在这不走干啥?真要虎爷送你一程?”段虎来了气。
洪泉干咽一口吐沫难为情的说道:“虎爷,洞里黑漆麻古的啥也看不见,能给个火吗?”
“要火啊!可以,拿去用。”段虎大方的拿出了一个火机。
本以为对方指不定会如何刁难,为此老头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谁知段虎二话不说就抵来了火机,一时间倒把洪泉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黑脸只是脸黑,心还是红的......
拿着手里的火机,感受着火机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一点体温,洪泉心里很是感动。
“记住,一个火机两瓶酒,一瓶也不能少,否则虎爷揍你丫的,听到了没有?”
感动的时间顶多也就一息,等段虎蛮横霸道的话声响起,洪泉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防火防盗防段虎,七字真言,警世箴言!
......
不大工夫,洪泉没了影,记得离去的时候,老头身子颤颤巍巍,也不知道是被段虎气得,还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反正看着让人有种苍凉悲伤的感觉。
段虎坐在地上,喝着已经不多了的洋酒,随后还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一口吐几口,九个烟圈一口吹,玩得还挺开心。
“虎爷,你不是说要上墓台取匣子吗?咋自个儿抽起烟来了?”早就等的发慌的冷曼问道。
“急什么?没见上面的黑雾还没散开吗?”段虎喷吐着烟雾回道。
“你的意思是要等到黑雾散开再上去?”冷曼瞪大了双眸,这一刻她似乎意识到洪泉上当了。
“废话,不散开怎么上去拿东西,只有老二这憨腚才傻到连脑子都不会用。”段虎毫不在意的说道。
“咳咳......”冷曼干咳几声,心里还真有些替洪泉鸣不平。
太冤了,真是太冤了!
明明有着轻松的任务不做,偏偏自个儿赶着上架,都不知道图的是啥?
主要还是黑厮可恶,缺德带冒烟,缺八辈子老德,诓老欺幼,无节操无底线,不要脸,呸!
不行,再多呸两下,呸,呸......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段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看墓台上的情况......
眉头一皱,段虎感到有些不妙,要说都这么长的时间了,黑雾早就应该散开,可现在依旧缭绕在墓台上,丝毫不仅溃散的迹象。
这时候冷曼也看出来了,她担心的问道:“虎爷,咋回事?为何上面的黑雾还没散开?”
段虎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吃瘪,不仅吃瘪,还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奶奶个熊的,耍虎爷玩呢?
早知道黑雾有古怪,不如让老二来取匣子,现在好了,老二也被诓走了......
“老四?”段虎转眼看向了冷曼,脸上带出了笑容。
“你别喊我,事儿是你找的,跟我没关系。”冷曼多聪明,当即把话都堵了个严实。
“金纹黑匣里面可是有着开启自杞国葬的物件......”段虎老神在在的说道。
打蛇打七寸,说话同样如此,抓住关键一试一个灵,不带偏差的。
冷曼一咬牙,有心不想答应,可是为了任务......
“你说接下来该咋办?”语气有些生硬,但勉强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嘿嘿,这就对了,老四,玩过打鸟了没有?”段虎笑道。
“打鸟?”冷曼一愣。
打球的鸟,现在是玩得时候吗?再说了,地下墓陵中会有鸟吗?
“虎爷,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冷曼脸色有些不悦。
“谁说要玩了?我是让你捡点石头,把墓台上的黑匣比作大老鸦,之后的事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了吧?”
一番解惑冷曼终于明白过来了,她激动的点点头,转身找石头去了。
“对了虎爷,那你干什么呢?”冷曼忽然问道。
“这还用说?抽烟喝酒看大戏,难道这点小事还要虎爷动手吗?”段虎毫不避讳,直言相告。
得,真是位爷!
冷曼双眸一翻,铁着冷脸登上了墓台。
墓台共分六层,到了第五层的时候,冷曼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上面缭绕的黑雾,在血焰的照射下泛出了暗紫色的光华,阴森诡异,似乎像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离着黑雾越近,气温愈发寒冷了下来,这会儿冷曼感到全身寒气袭来,口鼻间都带出了淡淡的白雾。
不敢靠得太近,一连退到第五层墓台的边缘处,冷曼这才停下脚步,随后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距离,手中将捡来的石块握住。
提气纵身,轻盈的身子拔地而起,等高度超过第六层的顶台后,冷曼凝目仔细看去,就见在平台的中央,一块长条形的金纹黑匣正静躺在那。
“嗖嗖嗖!”三声破空声,冷曼将扣紧的三颗石块依次打出。
“啪!”第一颗石块打在黑匣上,一连打出去了数米。
紧接着飞来的第二颗石块再次打在了黑匣上,黑匣再次顺着平台移动出去数米。
当第三颗石块也准确无误的打在黑匣上的时候,黑匣连续移动,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离着边缘处不过几米的距离。
这时冷曼已经双脚落地,她略微恢复了一下气息,之后再次腾空而起,将手中最大的那颗石块打了出去。
“啪!”
一声脆响,黑匣被打得横飞而起,直接从墓台上落了下去。
“成了!”
冷曼心喜,落地后绕着墓台快速跑了过去,等她绕过墓台往前一看,不知何时段虎已经站在了那里,手里拿着的一物正是被她打落下去的金纹黑匣。
“虎爷,你......”
被人捷足先登的滋味可不好受,顿时冷曼就火了起来。
几步来到近前,刚想责怪几句,段虎却突然把手一抬,把她满腹的怨言给憋了回去。
冷曼冰冷着俏脸盯贼似的盯着段虎,如果对方不能给她满意的答复,她绝不会就此罢休。
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冷曼有些傻眼,一双美眸眨啊眨的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在干什么?
咋了?
好好的一个匣子,你拿出黄符贴在上面算几个意思?
至于嘛,又不是粽子老僵,贴符?
喂!我的爷,你究竟玩得是哪一出?
有心问两句,但段虎的神色十分严肃,不容他人打断,没办法,冷曼只好站在一旁,像在看着戏一样看段虎在那念咒贴符,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三张黄符先后贴在金纹黑匣上,段虎这才罢手,不等冷曼开口,他口中低念一声“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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