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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望,我最最心爱的女人。
周阳一边夹着筷下美味,一边肆无忌惮地凝望着窗边那个最最美丽的小天使,心中是既甜蜜,又忧伤。不过暂时,梁小婉还没有看到他——他也不急着显出身形,告诉她自己其实早早地就跟上来了。毕竟今晚这一顿是梁家三口的最后晚餐,他不能过多地霸占。
那就慢条斯理的,继续打望。
梁小婉就像一个快乐的小精灵,有了她对气氛的调节,这顿原本应该是沉闷、压抑、绝望的最后一餐,竟然吃出了不少的欢声笑语。角色类型也不断地切换着,一会儿是温柔婉约地给梁妈妈夹菜,一会儿又是淘气小可爱地撒着娇;一会儿是高贵典雅地抿一小口红酒,一会儿又是没心没肺的讲着笑话,表情夸张地做着各种动作……
只有一次,当梁小婉讲笑讲累了,正腻腻地靠在梁妈妈肩头歇息。然后忽然一个忍不住,就见她急急地朝梁妈妈背后滑去,双手从两侧将梁妈妈抱得紧紧。于外人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小甜甜的乖女儿,正在贴心肝地对妈妈撒娇呢。但从周阳这个角度,却正好看到了梁小婉那张紧贴在梁妈妈脊背上的小脸蛋,泪水,汩汩而下……
但很快,就见她很不讲究地把泪水在梁妈妈衣服上蹭干了,再回起身,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哈哈大笑道:“妈,还记不记得那一回。我和老哥都糗大了,哈哈哈,好好笑,真的好好笑!”
可等她都把这件曾经的迭闻趣事给回忆完了,梁小婉还是没缓过来,就只好说:“哎哟,老妈,老哥,我眼睛不小心进沙子了,要去趟洗手间……”然后拎了她的大包包。忙不迭地冲了出来。
梁妈妈、梁小刚也没有跟上来。梁家的潜规则就是——大家都有泪水,但最好不要当着彼此的面流下来。
周阳的心,又开始痛了。
梁小婉啊梁小婉,你为别人考虑得太多太多。为自己着想得却是太少太少。老天啊老天。你真的好不公平。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超凡脱俗的绝代佳人,早早地就此陨落?还有创造者啊创造者,求求您主动联系一下我吧——不管以什么交换为代价。哪怕是失去整座梦想之岛,我都愿意!
就这么虔诚的祈祷了三四分钟,周阳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洗手间,啊,洗手间!
赶紧赶往洗手间,还好还好,梁小婉的眼圈虽然红红,但泪已经不流了,此时正对着洗手台的圆镜子补妆。
直接,从后面给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梁小婉“呀”地惊叫了一小声,不过旋即立马,就是满面惊喜地:“老周你怎么上来啦?”然后很快,又忙不迭地掩了自己还有些泪痕的小脸蛋,可爱至极地命令道:“脑袋,脑袋,快转过去;眼睛,眼睛,先给我闭上……抱,恩老周你这样抱着我可以,但不准偷看镜子,要等人家化好了妆才可以看。”
周阳一一照做了。
不过现在,他却是突然发现了墨镜的奇妙之处——你墨镜下的眼睛,不管是大睁还是紧闭;是目不转睛,还是歪瞟斜视;是冷若冰霜,还是热泪盈眶……一切的一切,包括悲伤、欢乐;恐惧、惊喜;冷漠、感动;哪怕是打着转的泪水它都能为你遮挡,给予别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戴墨镜给窗上安一层墨色防护罩,这样外界就看不清你真实的内心,而你却可以洞察外界的一切。
当然了,每样东西都会是,有利也有弊。
但对目前的周阳来说——墨镜,无疑是遮住内心的悲痛,展梁小婉于阳光灿烂的最佳道具。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副墨镜,他如何向梁小婉解释,自己此时眼眶里,为什么会有那些大男人不该有的酸涩液体?
……
“老周,我们是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被这么一个雷人男后抱着,在进进出出的上流人士面前,梁小婉的脸皮还是有些些薄。所以当她补好妆,脸上又恢复了一往的青春光彩后,这便马上要求周阳转移阵地。
“啊啊?你,你想对人家做什么?人,人家可不是那样的人……”周阳双手抱胸,开了个反串的小玩笑。难得,在梁小婉补妆这一会儿,他的情绪终于是调整过来了。
“我要吃了你……先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再啃你的骨头,喝你的血,最后还要囚禁你的灵魂,哈哈哈……”梁小婉也笑了,一脸可爱的张牙舞爪。
“好啊,好啊,千万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尽管虐待我吧,女王!”
……
玩笑归玩笑,很快,两人还是默契地闪进了女厕,冲进了一个完全独立的卫生间。高级餐厅的洗手间,自然不会是脏、乱、差。干净明亮的环境下,两人抱也抱了,吻了吻了,但就是不能大声说话,交待个什么事情,都只能把嗓子压得蚊子一般低,就像作贼一样。
如果,仅仅是如果——如果能把梁小婉带去岛上一次,两人在‘百草园’里接吻,在‘小池塘’边拥抱,在‘篮球场’上堆沙,在‘内环河’旁漫步……那该是一次多么浪漫美好的经历啊?
再如果,如果能永久地把梁小婉带上岛,请求‘创造者’治好她的病,让她像锄头、小刀、弹弓一样成为自己的助手——虽然可能会有一些限制,也许会付出一些代价,但能让懂规划的梁小婉协助自己重新规划小岛,帮自己打理岛上的一些琐事,陪自己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成为自己最最独一无二的‘贤内助’。那该有多好?
非常完美!
如果,如果,如果‘创造者’能给予自己一次分享秘密的唯一机会,那这个人,必然就是梁小婉。梁小婉,是周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最心爱,最最在乎,最最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不对,应该是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可是。这可能吗?
至少在目前。这只能是周阳一厢情愿的臆想,联系不上‘创造者’,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还记得在最最开始的设置里,‘创造者’就特别提醒过‘不可携带人类’、‘切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周阳不会傻到去挑战这个神圣的权威。
……
两个人正耳鬓厮磨。手机铃声响了。
梁小婉仓促中平整了一下情绪。接起来:“妈?妈,我眼睛没事了,不过现在肚子有点不舒服。还在卫生间呢……不用,不用,其它方面没事,你不用来……哎呀是真的,真的,妈你要不信我现在敲一下这里的门板给你听——”然后,竟真对着厕所木门敲了几敲,对着手机笑道:“没骗你吧,我亲爱的老妈妈?你和哥先吃着吧,我等一小会儿就出来。”
待挂断电话,两人也没多余的时间再亲密接触了。梁小婉打开那个胀鼓鼓的大包包,从里面拎出几个袋子,大多是她曾用过的各种小饰物,以及她自己巧手捣弄出来的刺锈、中国结、千纸鹤、幸运星……还有一副蓝手套,一条黑围巾,都是她这两天为周阳亲手编织、针钩出来的定情信物……
梁小婉啊梁小婉,对女人的这些方方面面,你好像全部都是‘很懂’啊?
然后,又小嘴对大耳,交待了明天‘私奔’出逃的相关事宜。以及关于今一晚,梁小婉的打算是:“老周,今晚我想和妈妈睡在一起,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所以就不能和你聊天了哦。你回去也好好睡个觉,明天——从明天中午开始,小婉的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也好。
再又依依不舍、卿卿我我了两三分钟,这才双双溜出女厕所。再再,周阳又奢侈地叫一盘88块的凉菜,隔几分钟夹上一筷,继续厚颜地打望了那边一个多小时。直到梁家三口饭罢结账,又去逛了逛商场,游了游公园,放了三盏孔明灯——周阳都是说话算话的全程陪同,不远不近地尾随着,让梁小婉在陪同妈妈哥哥的同时,一旦想他的时候,只需回头一望……
直至把他们‘护送’回家,又站在梁小婉的窗下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出了小区,坐上公交车,回了趟沙坪坝。
给蓝医发了条短信,他竟然还没睡,那就顺路去探望一下。
却是没想到,这才短短两天的时间,不管是精神面貌还是身体状态,蓝医的变化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如果说三天前,他那面容就像一个80岁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那现在,他这样儿就像一个20来岁的小年轻,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原因,想必就是那个捧着本医书,不断向蓝医提问题的小赵莹了吧?
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强大?可和她和他相差11岁啊,又是好朋友的女儿,蓝医真好意思下手?但周阳现在也没精力去关注别人的情感隐私,他此行的最大目的,是确问一下梁小婉的病情。
蓝医虽然不研究脑瘤这一块儿,不过病理学这方面触类旁通,在听了周阳的描述后,他遗憾地摇摇头:“没救,从医学的角度上不可能有救了。”
又问灵芝、人参、甲鱼之类的会不会有用,蓝医倒没有一口否决,只说:“作用有是有,但相较于她现在已经完全扩散开来的癌细胞,就像是螳臂当车……奇迹?奇迹也不是不存在。我最近看了一本杂志,上面就有说一个人得了肝癌晚期,几个医生都说是完全没救了。结果他药也停了,本想着回乡下等死的,哪想过了段时间,这病竟然自己好了……”
“啊?”周阳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动地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无意吃了什么抗癌的东西?”
“也没有,都是些很普通的常见食物。我看他抗癌成功还是因为心态,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每天亲历大自然,呼吸着最清新的空气……其实吧,世界上最大的神奇,就藏在我们人类自己的身体里。”顿顿,也不忘回到一个医生的理智:“当然了,这已经不在现有医学研究的范畴,概率还不到百万之分一。”
够了,只要有希望,哪怕是微乎其微,周阳心里也好受了一点点。从现在开始,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这百万分之一的奇迹!
接下来又去了趟野竹林。
周阳的打算是,抓紧在12点之前,利用今天剩下的一次登岛机会,往岛上携带一轮东西。结果等他来到竹林深处,从戒指中拎出锄头,一边锄挖着竹兜,一边对锄头说:“来,给我背诵一首《锄禾》。”但等了几分钟,锄头都没有反应。
“是不是搞忘了?”周阳宽容地一笑,说:“没关系,我再教你一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念!”
咦,怎么还是没反应?难道是它睡着了?
可不管周阳怎么呼唤,怎么摇晃,怎么用力,锄刃的锋利虽然不减,但锄头仿佛是失去了灵魂般,再没有任何的语言与动作……难不成是,锄头只有在岛上的时候,才拥有灵魂,才拥有说话与自动耕作的能力?
正巧时间已经23点45分了,周阳匆匆中收捡了一下挖出来的十多个竹兜,往绿色方格中扔进一个‘蚯蚓筒’,这便来到竹林的外围,四指相扣,四指相连,两个大拇指相对……
岛上,竟然又在飘小雨,到‘梅雨时节’了?
第一时间,拎锄头——锄头甫一出来,第一句话就是:“早安,主人。”
“早?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睡觉啊,我一直在屋子里睡觉。”
“哦?那我之前叫你的时候,你怎么不醒?”
“我不知道。”顿顿,锄头又迷惘地:“主人你叫过我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看来,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锄头的本身,可以带到外面去使用;但锄头的灵魂,却只存在于小岛之上。而且只有等自己进来的时候,它们才可以苏醒;要平时,它们都处于一种静止的休眠状态。
至少,目前是这样。
接下来这一小会儿,周阳也不准备让锄头劳动了,只是让它一边陪自己说说话,一边搭条毛巾到锄把上,让它练习练习二人转里的掷方巾——其实,也相当于给它自己打了一把伞。
至于周阳自己倒是无所谓了——直接从戒指里拿出那顶黑帽子戴上,先去“九九神土”,把那些红得不能再红的‘2代辣椒’摘了一遍。然后又把那些长势疯狂的葡萄藤,往自己搭的葡萄架上顺了顺。再把9只蚯蚓放到‘1号试验田’,将戒指里的十多个竹兜取出来……
还没来得及栽,周阳就在锄头稚嫩的“小小的船儿两头尖”声中,被强行扭送回了现实。时间23点59分59秒,旧的一天,结束了。
00点00分01秒,崭新的一天,从零开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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