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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做到,连更两章,还中午欠下的一更。老古为人实在,书友们也得实在点哈,来点推荐啥的鼓励一下呗。)
冯平收了收心思,挤进大厅去找赵猛,见那小子背倚着墙壁,正跟两个穿着溜冰鞋的少年有说有笑地聊得正高兴,认得是赵猛在实验中学的同学,都是干部子弟,后来曾经通过赵猛一起吃过几次饭,估计他们现在也不认识自己,也不主动上去凑趣,只是双手插兜,看着在节奏强烈、动感十足的音乐声中绕着场地转圈子的人群。
近5000平米的大厅,即使装进去近百名顾客和几十号旁观者也显得有些空旷,细心观察,除了那些jīng力过盛的少年外,还有十几名少女或步履蹒跚地扶着墙练习,或给技术相对熟练、大胆邀约的男生牵着手小心翼翼地慢慢溜着,有的稍微矜持一些,看着炫耀着脚下技术伸出手来的男孩子,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去。
一个女孩随着逆时针旋转着的人流,脚步生涩地溜了过来,拐弯时速度没降下来,见门口挤着几十号人又有些慌乱,朝着人群直撞过来,越发慌了神,身体前仰后合地堪堪要摔倒,倒有好几只手同时伸过去要帮她稳住身体,女孩终于尖叫一声坐倒,虽然摔得不重,但给这么多人看着,一张小脸羞得跟红布似的。
她的女伴从旁边滑过来,伸手去搀她,只是脚下也穿着溜冰鞋使不上劲,溜冰鞋底的骨架加上轮子有好几寸高,摔倒的女孩没有经验,不会用脚尖点着刹车往起站,还没站直身子,脚下又是一滑,倒连累女伴一起摔到在地。
离得近的男孩们纷纷伸手去扶,也不知道是热心还是想趁机揩油,两个女孩给四只手拉起来,尴尬地也不知道该谢谁,手拉手慢慢溜走,冯平看在眼里,嘴角带笑,这时代的风气还是太过保守,少男少女拉个手就能脸红半天,而此时常见的娱乐场所如录像厅、游戏厅和台球基本上都是男孩子的天下,很少有女生涉足在内,跟李红卫合伙鼓捣出来的溜冰城倒是给那些xìng格开朗外向的女孩子提供了难得的娱乐场所,也给那些正处于青chūnsāo动期的男孩子们光明正大的搭讪机会。
赵猛和他同学的视线也给摔倒的女孩吸引过来,看到冯平站在门口,招手叫他过去,介绍两个同学跟他认识,那俩男孩休息够了,恰好又一轮音乐响起,便大呼小叫地汇入人群,赵猛羡慕地咂咂舌头,“头天开门,人们都在兴头上,眼看过去个把钟头了,没一个出去退鞋的,瞧这阵势上午是没戏了,要不咱下午再过来?看卖票那小子眼熟,好像去医院看过你?”
“你记xìng倒好——也不用特别打招呼留鞋,上午拿的号别丢,估计下午还能轮得上,实在不行我再跟鹏子说一声。”拿号排队是冯平出的主意,就是预防人太多,场面混乱不好控制,只是连他也没预料到第一天的生意就这么火,就跟十几年后上银行排队的拥挤程度也不相上下,嘴上答着赵猛的问题,心里却想着要不要跟李红卫商量一下,借点钱再定购一批鞋子过来,看现在的情形和场地情况,再有100个人同时在场上玩也不会嫌拥挤。
“要不要叫你媳妇一块来?”赵猛见人群中不乏男女携手同玩的组合,颇有些意动。
“想叫上你姘头一起就明说。”冯平也给他说得动了心,“这次我可不替你打电话。”
“切,那咱各约各的,谁下午自己来的,请吃晚饭。”赵猛信心满满地说到。
冯平撇他一眼,“成交!”
估计着时间,跟赵猛约好下午三点在这里碰头,冯平看表刚过11点,寻思李想妈妈不会这么早下班,便到马路对面的商店去打公用电话。
交了5块钱押金给店主,冯平拿起话筒拨了号,耐心地听着接听音,等了一会却没人接,心里纳闷,拍了下叉簧,听筒凑到耳朵边按了下重拨,又是无人接听,这时的话机大多是老式的脉冲拨号机子,容易拨错号,干脆挂掉重新按键,响了几声后,终于听到一声“喂~”,是个成年妇女的声音,那天跟李想母女擦肩而过时听到她们对话,认出来是李想妈妈的嗓音。
冯平屏着气不说话,听着李想妈妈在那边“喂”了几声后挂了电话,郁闷地放下听筒,听李想说过她妈妈在国防幼儿园当老师,今天星期六又不是法定假rì,怎么偏偏这会在家呢?却一时想不到李想妈妈只是民办教师的身份,只要不是轮到自己上班,平时不用太遵守幼儿园的作息时间,李想才十五岁的小丫头,又怎么能分清其中的区别。
李想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听见电话响也没动弹,一般同学家里装电话的很少,平时除了远在燕京的爸爸,就是妈妈的牌友会打电话过来,听见她妈放下话筒奇怪地自言自语到:“谁啊,打电话来又不说话,怪事。”心里突地一跳,想到前天在家门口碰到冯平,还带着他那只小黑狗,似乎是想约自己出去,难道刚才是他打的电话?
心烦意乱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却连剧情和对白都给忽略过去,没几分钟,听电话铃再次突兀地响了起来,李想像只小兔子似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连凉拖鞋也顾不上穿,光着小脚丫子跑到电视机旁,朝正在厨房淘米的老妈喊了一声,“我来接!”小心翼翼地拿起听筒,壮着胆子“喂”了一声,扭头看着门口,生怕她妈在这当口闯进来,就听见对面冯平的声音说到:“亲,下午三点去滑旱冰……”
“要死了你,敢打电话到我家来,刚才是不是你作怪?”李想咬牙切齿地低声嗔到,听见冯平嘿嘿笑了两声,“下午三点,影院门口,不见不散?”有心想去,又不知怎么跟老妈开口,还怕她起疑,犹豫了一下,“呸!”了一声,挂掉电话,心有余悸地摸摸胸脯,小心肝还在“咚~咚~”地乱跳。
“李想儿,谁打来的,你同学?”李想妈妈听见女儿压着嗓音在里面听电话,隔着门问了一句,李想大着胆子撒了句谎:“是小静姐,叫我下午去她家玩。”她平时极少跟父母扯谎,自从跟冯平偷偷交往以后,所谓近墨者黑,瞎话倒是张口就来。
下午2:55,冯平悠哉游哉地晃到溜冰城,在门外瞅瞅,没看到李想,也没赵猛小两口的人影,进门时见到鹏子跟小勇正叼着烟坐在桌后闲聊,看见冯平进来,鹏子站起来跟他打招呼:“虎哥来了?”
照例一人甩了支烟过去,冯平抬眼看看四周,“这会儿没那么吃紧了?”
“一天里就数这个点儿热,排不上队的都散了,我看没啥事就叫老疤回了录像厅,来根雪糕?”鹏子转身掀开冰柜,冯平接过他递来的“娃娃头”,从口袋里掏钱给他,“哥几个一人一根,我请客。”
鹏子嘿嘿笑了两声,“吃小霞姐几根雪糕还用你掏钱?”
冯平摇摇头,“人情是人情,买卖归买卖,要是白吃几根雪糕再给小霞姐讹我一顿,那不是亏大了?”
鹏子跟小勇一齐笑了起来,又问他:“要没啥事,进去玩会呗?”
“我等人,一会儿的。”冯平接过小勇递过来的折叠椅坐下来,看看鞋架上倒还有几双鞋,只不见上午时那抹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倩影,跟二人闲聊了没一会,赵猛和沈小静掐着点儿到了,小辣椒站冯平身边等着换鞋,拿脚踢踢他,“死老虎,你家小想妹子呢?”
冯平探头往门外瞄了瞄,“说好这个点儿碰头的,也该来了。”
“怕是小想妹子不肯出来,你自己在这儿充胖子吧?”沈小静一边取笑他一边换好了鞋,赵猛脚太大,这会却没合适的鞋子,便充当了人形拐杖,扶着女朋友往里走,还偏着脑袋朝冯平喊,“虎子,不用不好意思,要实在抹不开面子,就趁没人时偷偷溜了吧,哥又不会逼着你请客。”
“你还欠我一顿肉丝炒饼,先还了再说!”冯平从椅子上抬起屁股朝他虚踢了一脚,听见身后脚步声响,扭脸看去,心脏又极不争气地抽紧了一下,听鹏子在旁边出声打招呼,“嫂子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了4点过来也不迟?”
“家里没什么事,就过来了。”还是上午那身朴素的衬衣长裤,清亮的嗓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感波动,那素颜朝天的女人目不斜视地从冯平旁边绕过去,坐在桌子后面,从袋子里拿出毛线球和织了一半的毛衣,数了数针脚,自顾自地织起了毛衣,冯平瞄了一眼,看样式和大小,似乎是织给婴儿的,觉得场面有些冷清,便朝鹏子抬抬下巴,拿手朝外一指,意思是上外面等人。
无聊地蹲在树下,看着吃剩下的雪糕棍引来的一群蚂蚁不知疲倦地忙碌着,眼瞅来溜冰城玩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才见到李想骑着自行车,左顾右盼地从南边过来。
冯平下意识地低头看表,已经快4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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