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堂堂的贵州总兵,怎么跑到这云南来了?还和我们这些小兵混在一起,还真是天下奇闻啊,让人意外!”
“堂堂的总兵,离开自己的驻地,就是不知道,按照军法,这又该怎么处置呢?如果上报朝廷的话,恐怕将军也不好交代吧?”
“各位兄弟,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戚继美将军,乃是朝廷名将戚继光的弟弟,可谓是军武世家,满门名将,可是了不得!”
百户嬉皮笑脸的模样,围着戚继美一通打转,更是向着营帐里的众人点头大笑,挤眉弄眼,那副肆意张扬的模样,以及所言所语,不仅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更是表明,他不仅知道戚继美叔侄二人的身份,更有着极深的了解,丝毫不在意戚继美的官阶比他高了好几个层次。
渐渐地,哄笑过后,所有人都相继反应了过来,百户前来所谓的找公道,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就是来闹事的而已,故意找戚继美的茬!
确切的来讲,应该是戚印,在军中不过是大旗的职位。
这里却是军营,却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军营,除了小队内部,各个小队之间,并没有上下级之分,更没有统属的关系。
因此,这也就使得营帐里的气氛有一些怪异,官阶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更像是一种象征。
何况,这里是云南,而戚继美乃是贵州总兵,自然也管不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不仅没有一个人行礼,反而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他们好看热闹,打发一下这无聊而枯燥的时间。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算是多了一个娱乐方式,打法枯燥无聊的时间。
当然,所有人的心里也很清楚,恐怕这个故意闹事的百户,他的身份也很不简单,也有着一定的背景,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如此大胆,居然敢挑衅一个总兵。
“你——”
戚印刚想要爆发,却又被一脸平静的戚继美给阻止了。
这一刻,戚继美的平静,是那么的异乎寻常,一点都不符合他那彪形大汉的形象,粗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儒雅,隐隐有着解决问题的自信之意,成竹在胸。
“你说得不错,按照朝廷的律令,一个总兵擅自离开驻地,轻则,罢官夺职,贬为小卒;重则,军法处置,斩头示众,以儆效尤,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
随着戚继美的停顿,他那镇定的模样,从容不迫的表现,将军法如数家珍的一一说出,一时间,顿时镇住了众人,原本有一些吵闹的帐篷里,随之安静了下来。
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连那个寻隙滋事的百户,一时也有一些心虚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心里没底,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哼~不开眼的东西,我叔叔现在已经是云贵总兵,自然可以来这云南,哪里触犯到军法和朝廷律令了?”
随着说出这句话,戚印就好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般,说不出的得意与畅快,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比痛打百户还要痛快,还要让人解气,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满脸的震惊之色,又带着几分敬畏,顿然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和傲娇。
这个时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亮明身份的戚继美,并没有得势不饶人,像戚印那般痛斥百户,而是冷漠的警告道:“告诉你的背后之人,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可别我戚某下手无情,事情可就没有这么简单就能了了,你也是一样。”
“是是,将军,末将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百户就好像是泄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之前的肆意张扬,点头哈腰般的连连称是。
没有人看不起他的奴颜媚骨的认怂表现,虽然这个营地里的各个小队特殊,都是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存在,但毕竟这还是朝廷的军队,不管怎么讲,最起码名义之上,还归戚继美所管。
即便现在收拾不了这个百户,可是,一旦任务完成,西南之乱平复,等到一切回归正常之时,一个总兵想要收拾一个百户,那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百户如此,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大头兵了。
因此,周围那些围观之人,神色顿时微微一变,再也没有了那种幸灾乐祸之色,相继往后退了退,没有戚继美的发话,却也不敢立即离开。
“滚——”
随着戚继美的一声轻喝,百户如蒙大赦一般,撒腿就跑出了营帐,那副狼狈的不堪模样,惶惶如丧家之犬。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打发了百户之后,戚继美神色一敛,变得随和起来,就好像从未发过威一般,命令众人出去,而他又转头看向了戚印,一副还没有出够气的模样。
“叔叔,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了那个——”
余怒未消的戚印,不解地刚想要问些什么,但话还未说完,就被戚继美那极为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并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此刻,看到戚继美一连串的动作,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戚印当即心领神会,自己的叔叔一定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交代,虽然心里的余怒未消,但也只能偃旗息鼓,暂时将其压下,保持着沉默,耐心地等待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几个呼吸,又像是一盏茶的时间,等到帐篷外再无任何的声响,为了谨慎起见,戚继美又探出头看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并且吩咐了四名士兵,站在四个方向,与帐篷保持着三步开外的距离,这次再次返回帐篷,顺手放下了门帘。
如此种种,戚印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就是,戚印早就等的心痒难耐,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自己的叔叔如此谨慎,郑重其事,几乎是戚继美刚一放下门帘,就迫不及待地小声连连问道:“叔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戚继美走到了近前,神色负责的看着戚印,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语气凝重地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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