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际最后一丝的亮光,终于消逝在美丽的地平线。金陵军区办公大楼5楼的一间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宇海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看着正在办公桌上办公的聂国涛。今年,两人也终于修成正果,终于晋升为共和国中将军衔。
“老聂,这两小子现在就让他们参军?是不是太急了点,才15岁啊。”宇海不无忧虑的说道。
“怎么,舍不得了,还是心疼了?”聂国涛头也不抬,随口问道。
“你心疼我都不会心疼,我宇海的儿子,不是孬种!就这么定了,老聂!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宇海梗着脖子,强撑道。话一说完,撑起身子转身就往门外跑。
“哎……等等!既然你没意见,这个,签了吧!”聂国涛拿起右手边的一个文件袋,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
宇海走到跟前,拿起文件袋,抽开一看,薄薄的两张纸:“《某特种作战旅编外人员加入申请特批令》?老聂,你疯了!这是你家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部队,里面是干什么的,怎么训练的,你肯定比我清楚,这可是实弹!这可是允许有训练伤亡名额的部队,他们才15岁,哪怕是编外跟队训练,哪怕你培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也会被压垮的……”
宇海非常激动,光头上狰狞的弹孔伤疤,正在不自然的扭动,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难得的闪过一丝心痛与不舍。
聂国涛依旧没有抬头,眼睛专注的在手里的文件上看着,不时的握着钢笔写着点什么……在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中,就这么任由宇海站在跟前,忙碌着手里的工作。办公室内的气氛随即安静了下来,带着一丝隐隐的紧张。
约莫十分钟后,看完手里的最后一张文件,聂国涛才抬起了头,看了看站在他眼前高大的宇海的身影:“平静下来了?”随即离开座位,来到饮水机前为宇海泡了一杯茶,下巴抬了抬,示意宇海坐下。
宇海气冲冲的过来坐下,接过聂国涛手里的茶杯:“老聂,是不是太狠了?不说我们家宇航,别忘了,子润可是你们聂家的独种,老爷子生了你们三兄弟,可现在呢?就剩你一个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对得起去世的老爷子吗?”
聂国涛沉默了,难得的一次沉默,默默地掏出烟盒,缓缓地抽出一根烟,点燃,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在缭绕的烟雾中,烟头不时地忽明忽暗,就仿佛此时聂国涛和宇海的内心,不停的做着反复纠结的心理斗争。忽然,红sè烟头猛的狠狠亮了起来,明亮的火光,仿佛在诉说着聂国涛心中最后的决心,聂国涛吐出烟雾,一手掐掉了烟:“是龙,还是虫,去了才知道!别忘了,他们的终点是龙腾,当初你可是一起应下来的。我们首先是华夏军人,其次才是父亲!”
“那茹萍知道两个孩子将来要去龙腾吗?”宇海沉默了一阵后,开口问道
聂国涛一愣,狭长的眼睛终于也闪过一丝丝的犹豫,沉默半晌后,缓缓道:“谁让他姓聂!”
听了聂国涛的话,宇海虎目一睁,两道jīng光爆shè而出,站起身子,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抄起钢笔,在文件下方,聂国涛的签名旁,“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放下钢笔,笔直的身躯转过身,向着聂国涛,立正,“唰”一声,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就毅然地跨出了办公室大门,刚劲有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聂国涛站直身体,向着宇海的背影,立正,同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一个星期后,军区大院后的靶场里,“砰砰砰”的枪声络绎不绝,两个身形还略显偏瘦的少年,各自托着一把95制式步枪,站姿,跪姿,卧姿,两人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姿势,一丝不苟的做着shè击训练,标准的shè击动作,就连外行人也看的出来,这两个少年下了不少的苦功。
终于,枪声停了下来,两个少年抱着步枪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一旁的靶场管理人员迅速向靶子跑去,准备记录成绩。
“子润,嘿嘿…这次我肯定能赢你,我有预感,这次我的成绩很好,30发,怎么也得270环以上(满环300环)!”宇航咬着已经被吃光了的棒棒糖棍子,一脸的得意。
聂子润一声不吭,一把抓起身边的枪油和布料,转眼就把手中的步枪完全分解了开来,抄起零件就仔细地擦拭了起来,仿佛没听到宇航说的话。
“喂……我说你现在什么情况,闷sāo啊?还开始玩深沉了。”宇航一脸的不屑表情,一口吐掉口中的棒子:“下个星期要去部队报道了,怎么了,有抵触啊?”
聂子润抬头看了一眼宇航,继续擦拭起零件,嘴里说道:“没什么,只是马上要进部队了,总感觉有些别扭。”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过几天就适应了!哎,我说,今天你情绪不对啊,怎么,难道是舍不得离开萍姨啊?聂子润,原来你有恋母癖啊!”宇航一副自以为了解的样子,拍了拍聂子润的肩膀,笑哈哈的讲道:“去了部队又不是回不来了,想萍姨,咱就随时回来呗!”
聂子润皱了皱剑眉,“估计这几年是回不来了,你爸没告诉你?我们去的是我爷爷的老部队,某特战旅,我爸说了,去了站不住脚,就别回来了。省的回来给他丢人现眼。”
“啊~~~!”宇航目瞪口呆地看着聂子航,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噩耗啊,噩耗啊,咱俩为什么总是这么背啊……呜呼哀哉也……”说完,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光yīn如梭,一转眼,到了聂子润和宇航去军营报道的rì子。
清晨,在聂家的客厅餐桌上,摆满了丰富的早餐,钱茹萍双眼红肿的看着两个小子狼吞虎咽的,转头幽怨的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聂国涛,恨恨地说道:“聂国涛,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全军区这么多野战部队哪个不能去,非要去老爷子的特战旅,算我求你,给孩子们换个地方吧,他们才15岁!要不过两年,啊?让他们先适应一下,过两年再去也行啊?聂国涛,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求你了!”
听到钱茹萍的埋怨,聂子润和宇航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愣愣的看着聂国涛和钱茹萍
聂国涛一脸的无奈,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茹萍,15岁,老爷子当年都已经开始扛枪打鬼子啦!你不能老这么护着他们两,难道你还能护他们一辈子?雏鹰总有要飞走的那一天,你就放心吧,我会时刻关注他们俩的情况,再说了,不是还有老宇在嘛。”
钱茹萍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一边生气的说道:“你两都快穿一条裤子里去了,还老宇也在?聂国涛,我告诉你,孩子每年回来两趟,每次一星期,另外,你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这是我的底线,你要不答应,明天你跟老宇睡去,我整理下行李,跟这两孩子一起住特战旅去。”
“噗……”聂子润和宇航被钱茹萍的彪悍一下惊住了,两人没咽下的白粥顿时给喷了出来。
聂国涛那张千年不变的淡定神sè也终于被破功了,张大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钱茹萍,半晌,见钱茹萍始终执拗地瞪着红彤彤的美眸死盯着自己,举起双手,只能妥协到:“行行行,算我怕了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嘛!”
吃完早餐,军区大院门外,钱茹萍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不时地摸摸这个脸蛋,拍拍那个肩膀,脸上的舔犊之情不溢于言表。宽大的迷彩军用吉普车已经来了,聂国涛打算亲自送聂子润和宇航去部队。
“萍姨,您先回吧,我两没事,不就当兵嘛,我和子润搞的定!”宇航憨憨的对着钱茹萍说道。
“嗯,妈,没事,过段时间我们不是还能回来嘛!”聂子润也开始安慰起来。
钱茹萍看着这两个个头已经超过她的少年的脸庞,眼泪不争气的又从两旺清潭中留了出来:“有时间就给家里打电话,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啊?如果实在熬不住了,妈去接你们两回来,不要有什么负担,有什么责任,妈给你们担着。”
“时间差不多了,上车吧。”聂国涛在一边开始催促起来。
聂子润和宇航两人向钱茹萍道别后,坐进了汽车的后座,聂国涛也上了后座,正要关上车门,突然车门一把就给钱茹萍拽住了。
“下来!坐前面去!”钱茹萍气场全开,冰冷的气氛顿时扩散开来,吓得前面开车的勤务兵背脊发凉。
“茹萍,我这是送他们去部队,别闹了!”聂国涛一脸的无奈道,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夫人尽然这么护犊子。
“兴你送不兴我送?你是爸,我还是他们的妈呢!赶紧下来坐前面去,别耽误时间。”钱茹萍语气依旧冰冷刺骨,脸上的不耐神sè也越来越重。
“我耽误时间?”聂国涛又好气又好笑,见钱茹萍的脸sè越来越冷,“行行行,我坐前面去,是我耽误时间,这下你满意了吧!”说完,闷声闷气的乖乖下车,拉开车门坐到了前面。
“哼!”钱茹萍冷哼一声,抬腿就上了车子后座。
开车的勤务兵心中暗自想到“乖乖隆地洞,聂夫人果然是女中巾帼啊,这气场,连聂司令见了都照样吃瘪……”不敢多想,生怕遭受池鱼之殃,勤务兵利索的一脚油门,车子直奔目的地,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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