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疆驾着战车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靠着周围尚未熄灭的硝烟暂时从巴人的营寨中逃遁了出来!刚一撤回到了己方的蜀师阵中,便立即令人架起猛火油柜便要再放一阵火龙阻挡住敌势。但见巴人也一样冲破了硝烟,往蜀师阵中冲来!
“放!”
只听杜疆一声令下,猛火油柜又是喷射出一顿火阵。但见那些巴人身上着了火,却是并未退却,而是如疯马一般更加疾速的朝着蜀师奔来!
“这......这些巴人难道疯了吗!”
蜀国将士见到这些巴人竟是如此疯狂,不由得胆战心惊!只得是以弓箭逐个射杀,才不使那些火人挨近过来。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猛火油柜内的油缸皆已是竭尽。杜疆见状,便是立即令人擂起决死战鼓,并吹响起总攻号角来。
只见盾兵举盾在前,枪戟兵在后伸出长矛,身后又是几排弓弩手皆是满弦张弓,蓄势待发。
那些巴人一靠近上来,迎面而来的就是蜀师射来的一阵箭雨。只见那些冲在最前排的巴人士兵是纷纷的中箭倒地。但是这些巴人确实是凶猛异常,前排士兵的倒地阵亡竟丝毫对其他巴人没有影响。那些巴人就好似没有魂魄一般,只知奋勇向前的一个劲的冲杀。
不一会儿,蜀国弓弩手便将东拼西凑出来的仅有几千支弓箭给尽皆射光了,而就在不远处,巴人的尸体也早已是堆成了小山,血流成河。但是,即便如此,巴人的攻势却是依旧丝毫不减,啸叫之声也是没有分毫衰减下来。眼见这攻势依旧是如潮水一般的朝着杜疆的蜀师阵中冲来。
此时,蜀师人人自知此战已是凶多吉少,然而如今也也是退无可退!杜疆见如今已然置身于死地,是绝无再退回去的可能了,于是振臂一呼,大声喊道:
“众位将士!今日此战攸关我蜀国生死存亡!更关乎各位族人之安危!……为了我们的蜀国之人不做那亡国之奴!本王恳请诸位务必奋勇杀敌,为了蜀国,再此一搏!”
喊罢,只见杜疆巍峨屹立于战车之上,从手边拔出佩剑挥指向前,又是发出一阵怒吼!其余蜀军将士被这一阵吼声所感染,也都知道如今唯有死战才能获得一线生机。于是便是手持兵刃,随着蜀王杜疆一同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
就这样,巴人的啸叫,蜀军的吼叫,更兼有战鼓,号角之声响彻九霄。
只听杜疆喊罢,所有蜀国将士皆将长戈给拾举了起来,顿时又是喊起杀声一片,接着便朝着巴人对冲过去。
......
杜疆与蜀国将士们虽是奋勇拼杀,却终究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更兼巴人骁勇善战,蜀兵与之相敌,原本就不占优势。渐渐的,杜疆所部便被巴人给分割包围了起来。正当杜疆与其他三名侍卫背靠着背,准备做最后的殊死决战,却突然从敌阵之中走出一人。
只见此人迈步向前,朝着杜疆走来。而其余的巴人士兵见了他也都是忌惮三分。就听到此人一边嘴角上贼笑着,一边又慢悠悠的与杜疆说道:
“呵呵!蜀王殿下,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
杜疆定睛一看,只见此人上身**着披着一张熊皮,下身又是用虎皮裹住,脖颈处还围着一圈野兽的獠牙。唯有这冠带束发却是有些奇特,除此之外,绝无半点受了诸夏礼教的模样。杜疆一眼便是认出此人正是巴国先主之长子,如今的巴王——雅尔丹!
“雅尔丹!你与我蜀国既是要结交通好,却又为何趁我不备,从背后袭我鱼凫城。而且,还要将我追杀至此?巴蜀已是相安无事十余年,你为何要弃盟誓于不顾而侵我蜀国河山?!难道!难道你就不怕从此以后失信于天下吗?!”
雅尔丹听这杜疆大骂一通,却是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可笑......可笑呐!好你个世代盟好,那你要设宴刺杀本王在前,却又如何说道?”
杜疆一听却是大吃一惊:
“你!你如何得知?!莫......莫不是......”
“没错......你以为堂堂的祆火神教竟真会去听从那两个黄毛丫头的号令?现在实话说于你听也是无妨了,我雅尔丹早已是神教的宗主大人所册封的西南百濮之王!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宗主大人知你与那两个叛贼余孽有些关联,因此特意派了朱天宗师前来相助本王,便是要将你一并铲除干净的!而你......还真是没令本王失望呐!所谓人欲无穷,食髓知味!本王听了朱天宗师的妙计,只是在你境内略施反间之计,便是立刻叫你们蜀国土崩瓦解!想想也是可怜,如今你们蜀国那些公卿却是尽数被你们自相残杀,那些就算没被你杀了的,如今也已是与你人心向背!呵呵......祆火教义说了果然不错,什么联邦歃血,什么礼乐封建,全都只是一盘散沙而已!”
杜疆听罢,知道自己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被祆火神教所摆布利用了!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声喊道:
“雅尔丹!你这个祆火神教的败类!我杜疆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只见杜疆喊罢,便径直冲上前去要与雅尔丹以命相博,雅尔丹的侍卫正要上前将其制服。雅尔丹却摆了摆手,示意左右全部退下。待杜疆剑锋逼近过来,只见雅尔丹往侧边一闪便是避开了。随后又如拎小鸡一般将杜疆给提了起来,又重重的将他摔到地上。
杜疆吃了大亏,趴在地上抬着头死死盯着雅尔丹。心中又积压着满腔的愤恨,却也是无可奈何,不一会儿竟一下子气晕了过去。
......
“王兄!不要!......”
只听杜宇在城楼之上,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原来自从杜疆领着蜀师走后,武维义与杜宇便是一直都呆在城楼之内。虽说杜宇也知道,自己的兄长此去便是不会再返还回来,但她却是依旧想在城楼之上静静的等上片刻,希望能第一时间得知城外的消息。
却不知不觉之中,杜宇等着等着便是有些犯了困,竟是坐着昏睡了过去。武维义、紫娟在一旁见是公主睡了,便也是心下稍安,各自稍息了片刻。
然而杜宇这一声梦中惊语却是把武维义与紫娟都吓了一跳。
“公主?莫要惊慌,公主只是做了个梦罢了。”
只听紫娟在一旁立刻起身,向公主好言劝慰道。杜宇自知是做了噩梦,便是低沉着头。只见她又用绢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渍,又是开始抽泣不止。
“公主大可不必过于担忧,你王兄既是如此说道,自是已有了万全之策,想他必是能够平安脱身的。”
公主杜宇却只是摇摇头,一边抽泣着,一边颇为萎靡的回应道:
“哎......武先生你是有所不知,我王兄......他素来喜欢逞能。此刻即便他是身处绝境,也是断然不会予我分说的。所以......我既知他临别的那些言语就是说于我听的慰藉之语,我......我却又如何能够真的放心得下?”
武维义听这公主如此愁容满面,自知现如今无论他如何劝说都是徒劳的,于是便只是静静的守候在一旁。
杜宇又是独自哭了许久,却见武维义许久没了声音,便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了起来。于是,她就有事没事的向武维义探了一声:
“武先生?......”
武维义此时正席地端坐于殿下思虑事务出了神,只听杜宇这一声唤,便瞬时醒了回来:
“哦......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武维义赶紧作揖回应,杜宇却只是哭容之中勉强的笑了一笑,向武维义讨教道:
“武先生既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却不知未来的天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难道还是像如今这般的腥风血雨的吗?”
武维义听杜宇如此问道,便心中便是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其实......也并不太平!武某虽是当时未曾经历过,但是也知道有些地方,也依旧是战火纷飞。有些地方的黎民百姓也会流离失所,无所依托。最终却都成了流民,漂泊于四海。”
“哎......不曾想这千百年之后,竟也是与如今这里一样。也许,这就是天命吧......”
只听杜宇公主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武维义在一旁也是看得通透。公主若是一直就是现如今这幅萎靡不振的状态持续下去,莫说是去到夜郎国搬来救兵,或许能不能平安到达夜郎都会是个棘手的问题。
但见武维义突然站起身来,疾步向杜宇走去,将杜宇一把从席间给拉了起来。
“武先生......你......这是干嘛?!”
杜宇和紫娟皆是看傻了眼,武维义却是不由分说,拉起杜宇的手便朝城楼的门外走去。紫娟也知武先生不会胡来,便只是一同跟了出去。
而杜宇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着实惊了一跳......但是见到武维义牵着自己的手往城头疾步走去。却又不知为何,虽是有些惊恐,却也带来了一丝久违,又陌生的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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