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哪个许府?这偌大的杭州城,还没有姓许的敢管本老爷的事!”
牛二程见陆忻是个孩子,身后也就跟了三个人,哪里会害怕。何猛几人见他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脸色同样难看,纷纷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哪个许府?在这越州,还有人不知道我们许三金许员外的大名?呵呵,还真是头不知死活的笨牛!”
何猛虽然只是许府的下人,但他往来狮峰山多次,与田贵一家还是有交情的。特别是田雨儿,每个上过山的人多少都会对其心生情愫。如今被牛二程如此欺凌,自然是一肚子怒火。
陆忻见何猛三人也站起来说话,倒是松了口气。在这种关头,他就怕指使不动人。否则对方若来硬的,凭自己刚开始练习的剑法,不可能是对手。
“许三金?哼,没听说过。小子,你竟敢骂本老爷是笨牛,看来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
牛二程在听到许三金的名讳后,根本无动于衷,神情甚至愈发的凶狠。陆忻脸色骤变,心中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不过随后,牛二程身后的一个下人却突然跑上前,将他拉退了几步。
“少爷,许三金是整个江南道首富,咱牛家一半的生意都要过他的手。这许府,咱还真惹不得,先走。”
“原来是他!哼,这田贵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牛二程冷哼一声,随即死死地盯着陆忻等人看,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许府的一帮奴才。也罢,看在许员外的面子上,本老爷今日不与你们计较。小雨儿,相公我下回再来看你,嘿嘿嘿嘿……”
牛二程转身走了,陆忻上前扶起了田贵。但老头显然还是很担心自家孙女,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直在叹气。牛二程这次虽然被迫离开,但许府的人不可能永远待在山上,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在随后的交谈中,陆忻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去年七夕灯会之时,田贵带着田雨儿下山看热闹。却被当时喝醉了酒的牛二程撞见,立即就说要纳田雨儿为第十四房小妾,并一路追上了狮峰山。从此以后,牛二程便隔三差五带人上门闹事。要不是田雨儿始终以死相逼,恐怕早让他得逞了。
“我们家小雨才十四岁,那牛二程三十有九。牛府又是妻妾成群,我怎么忍心看她去受苦?她爹娘走得早,我这个当爷爷的若是连唯一的孙女都守不住,还有何颜面下去见他们。”
“呜……爷爷别说了,都怪我不好,都怪我,呜呜呜……”
爷孙二人哭得很伤心,陆忻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他想起了屠兴,想起了小溪镇,他何曾不是这般无奈。这天下,富的人三妻四妾,与官勾结,杀了人都没事。穷人呢,命比纸薄,如蝼蚁般低贱。
“原本以为都是电视剧里演的情节,但其实这就是古人的生活。真想回到现代告诉所有人,能活在二十一世纪,活在中国,该有多好!”
“陆掌柜,您说什么?”
“哦,没事。田爷爷,您叫我小忻就行。放心,牛二程的事,我们一定帮您。”
“不不不,您是许员外派来的掌柜,小老儿怎敢坏了规矩。方才,多谢诸位出手相助,小老儿实在是感激不尽。”
……
因为牛二程的事,陆忻与田贵的关系拉近了不少。田雨儿对这个新来的小弟弟也格外喜欢,总是在一旁问东问西。众人在田贵家吃了午饭,随后陆忻便谈起了炒茶的事。但田贵却说,自己炒茶只是一时兴起,也记不得当时的步骤,只是一味的想把茶叶炒出香气和甜味。
茶叶加工,这在唐朝是件破天荒的事情。万事开头难,陆忻倒没想过能一蹴而就。当天傍晚,他收了几十两银子的茶叶便下山去了。临行前,嘱托田贵琢磨出炒茶的方法步骤,并记下来。
自从接管了茶叶生意,陆忻就一直在杭州城与山阴县两地间奔波。秋去春来,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是一整年。在这期间,陆忻坚持每日练剑,并且不间断的服用壮骨丹。一年多的时间,不仅剑法略有小成,个头也长高了不少。如今十岁的他,已经有了一米六五的身高。这样的变化,别说是在唐朝,就是回到现代也是极为惊人的。
哑巴吴说,壮骨丹是他们家族秘制的圣药。用来辅助族人练功,能在短时间内让肉身快速发育。而这,也是他能在年少时便名扬天下的重要原因。
贞观二年,八月初十。陆忻于狮峰山练剑,明亮的月光下,只见他手持长剑,在茶树间跳跃奔腾,如一只灵动的猿猴。田雨儿在远处观看,却发现自己的双眼,竟跟不上陆忻的速度。而且少年每挥舞一下剑身,地上的枯枝落叶便会被风卷起,升至半空飞旋。
“剑若游龙,提笔点睛,起!”
陆忻暴喝,脚尖点地,迅速腾空落进茶山上的树林。随即将剑刺入一棵大树的根部,刹那间,整个地面龟裂开。庞大的树身晃动了两下,落了满地的枯叶。
“吴叔说过,妙笔剑法练至小成境界,便能以剑撼树。游龙一出,必中要害。但我现在还无法将招式间的转换衔接完美。而且施展完游龙一招后,气就会散,力量跟不上。唉,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没有修炼内力的缘故?”
陆忻在练完最后一招剑法后,便开始大口喘息,双手乃至全身都会脱力。他现在的武功,距离剑法小成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却似乎比登天还难。
通过一年多的日夜练习,再加上壮骨丹的功效,陆忻的身体素质已经非常好了,不管是臂力还是整体爆发力,三五个成年壮汉加起来都不如他。但妙笔剑法第一式的最后两招,游龙点睛的变化,他一直使不出来。每次剑法用到最后一招,他便会彻底脱力。到那时,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田雨儿见陆忻垂头丧气的走出树林,连忙跑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目光温暖,笑靥如花,就像搂着自己的亲弟弟般疼爱。然而此时的陆忻,个头已经和田雨儿差不多高了,模样也位是十足的英俊少年。闻着身旁之人的体香,陆忻瞬间脸红。这一幕如果让不认识的人看见,定会以为这是对恩爱的小情人。
“哎呀,这一年时常见你,倒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我小忻弟弟,突然长得这么高了,还真是个翩翩小少年了呢。”
田雨儿踮着脚尖,宠溺的摸着陆忻的脑袋,笑嘻嘻的样子格外迷人。陆忻的脸颊又红了几分,不敢看她。
“雨儿姐姐,明日一早我便要回山阴县了。过几日是中秋,去年没能回去见吴叔,今年不能在山上过了。”
“你,你要回去呀?唔……也是,中秋嘛,该回家陪陪亲人。好啦,你回去跟爷爷说一声便是。对了,爷爷说今天炒出的新茶不仅味浓,且色香齐备,你喝了后应当会喜欢。但我们不识字,你得亲自去看爷爷炒茶,而后记在纸上。”
“真的吗?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已经足足等了一年多了。”
陆忻又惊又喜,田雨儿的这句话,是他日夜都在等待的希望。自从让田贵开始研究炒茶,他便时常住在狮峰山上,与老头一起尝试。但每一次都失败了,炒出来的茶不是太苦,就是太脆,一泡上水就碎了。而这一年多来的茶叶生意,也仅仅只赚了几十两银子。店铺的生意虽然要比陆忻接手前好上一些,但照这个速度想赚够两百两,不知要等到何时。
回到竹屋的时候,田贵已经泡好茶在等着了。陆忻只喝了一口,就闭上眼睛回味了大半天。茶香之浓郁,充斥口鼻,令人精神抖擞。这茶的味道既不甜,也不苦,是一种独特的青草味。但细细品下来,又时而觉得甘甜,时而觉得苦涩,仿佛能随着品茶之人的心意变化。陆忻只喝了一口,就知道这茶正是自己想要的。
“陆掌柜如若满意的话,为这茶取个名儿如何?”
“取名?就叫它,西湖龙井茶吧。”
八月十五,陆忻一人一马,带着两箱茶叶回到了许府。他先是给许三金泡了一壶,茶水的色香味,令这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大员外极为震惊。许三金当时就下令,将陆忻带回来的茶叶作为镇店之宝出售。同时,命令所有茶叶商铺开始学习炒茶。陆忻粗略估算过,只要顺利,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一定能赚够两百两。到时候,他便能脱离奴籍,前往长安了。
“吴叔,妙笔剑法的第一式我已掌握熟练。但无内力支撑,仅有剑势,还欠缺一些力道,尚不能突破至小成境界。可您又说,剑法若不至小成,便无法修炼内力,我该如何精进?”
中秋之夜,陆忻向哑巴吴求教剑法。但奇怪的是,整个晚上,哑巴吴都有些心神不宁,时常盯着夜空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吴叔?”
“别出声!”
突然,哑巴吴猛地捂住了陆忻的口鼻,示意他不要说话。与此同时,许府上空出现了一道五色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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