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白牡嵘见过宋子婳的次数用两只手就数的过来。说实话,每次见着她,白牡嵘都觉得她就是个刻薄的小丫头,还特像未成年似得,因为太单薄了。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梳妆打扮穿着艳丽。衣服是好衣服,化妆品也不赖,但是,用在她身上,怎么瞧着都好像鬼一样。
简直和她不相称,甚至可以说一点都不出彩,她此时此刻就像那鬼故事里含冤而死的红衣女鬼,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人在即将病死的时候,有的会有回光返照这么一说,会做一些与平时不一样的事情,举动也反常。
眼下,宋子婳这表现,白牡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个这个词儿。
她坐在梳妆镜前,正在审视自己,后边还有两个侍女垂首静立。
大概是铜镜有些模糊,所以她审视自己也花了很长的时间,之后对脸上妆容某个地方不太满意,又赶紧叫侍女过来给重新补一下。
她说话时的语气和声音都没毛病,瞧她坐在那儿也挺有力气的,不像是半死不活。
白牡嵘几分费解,仔细的观察了她一会儿,她愈发觉得不对劲儿。
莫非,宋子非和宇文玠两个人的消息都有误?
视线离开了宋子婳,这会儿她才发现她这房间弄得挺喜气洋洋的,不过也是,刚刚过完新年,留有喜气洋洋也属于正常。
火炕边缘的床幔都是红色的,蜡烛也是红色的,而且往客厅那边儿瞄,墙上好像还贴着红纸什么的。
再加上宋子婳身上的那件红色睡袍,就更诡异了。
这不像是为了迎接新年而特意布置的,怎么瞧着像要结婚呢!
往火炕的那边张望,火炕上也没人,这里也没个男人,她跟谁结婚啊?
这小丫头片子,装神弄鬼的,到底在搞什么?还是说,病了一场脑子都傻了。
她看不透,所以也打算再观望观望。当然了,如果她现在就闯进去,也能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她以及那两个侍女。
在梳妆镜前摆弄了很久,终于是让她自己满意了。侍女再次垂首后退,她这回站起身,又开始观察自己的全身。
转了一下,又转了一下,她的眼妆弄得挺妩媚的,虽说不知这妆容叫什么名字,但乍一看挺像狐狸精的。
狐狸精?这仨字儿白牡嵘熟悉啊,宋子婳就是这么形容她的。贱人,狐狸精,在宋子婳这里,这两个词代替了她的名字。
按理说,她应当最鄙视狐狸精的,这会儿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儿,啪啪打脸啊。
“看来,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蓦地,宋子婳在观察完自己的全身整体之后,给出了结论。言语之间虽有鄙视,但也有着对自己此时妆容的肯定,她觉得很完美。
白牡嵘撇嘴,未必。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个世上,大部分的男人还是喜欢端庄温柔的。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他们更想发展为情人或是妾室,专门用来享受取乐。然后回到端庄的正室身边,自己也摇身一变,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们退下吧。”她吩咐了一声,那两个侍女就倒退着离开了。白牡嵘也不得不暂时离开这里,躲避到墙壁的夹角,免得被出来的侍女瞧见。
听到那两个侍女走出去,她才从夹角里出来,再次顺着那缝隙往里看,却发现宋子婳不见了。
诶?大变活人啊!
继续把窗子的缝隙弄得大一些,她的眼睛几乎把这房间都扫了一圈,但都没见着宋子婳的人影儿,这小丫头片子跑哪儿去了?
她没武功,就是个普通人,走路速度不至于这么快。如果她出来的话,凭白牡嵘的耳力,绝对能听得到她的脚步声。
但是,刚刚只是出来两个侍女,宋子婳绝对没出来。
在窗外观察了一会儿,她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或许,她得赶紧离开才是。
脚下一转,她就要走,可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她特别想知道宋子婳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到底要干嘛。
她没有离开,反而是朝着房门的方向挪了过去。有灯火,她避免被人发现,只得速度特别快的挪过去。
门紧闭,她拉开一点,随后便闪身钻了进去。
房间里是暖和,不只是火炕在散发热气,火炕后侧以及左侧的墙壁都在散发热气。那墙壁被精心的粉刷过,而且还做了造型,看起来好像是一块一块砖头砌起来的。层次分明,用心勾画出来的印子也格外的规整,倒是好看的很。
这就是火墙啊,里面是空的,热气会从墙中走过,所以墙也就会发热,继而散热,烘的整个房间都暖融融。
宋子婳的确是没影子了,她不会武功,也根本不会屏息,她都没听到她呼吸的声音。
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她这会儿才看清客厅墙上挂着的红纸是什么,是一个超大的红喜字。
红喜字前面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个精美的托盘,托盘上堆积着带壳的花生,红红的大枣,略有些干瘪的桂圆。全部堆积成小山包的样子,造型还挺别致。
白牡嵘伸手拿了两个大枣,原本摆的造型就不太结实,她这么伸手一拿,大枣小山包立即倒塌。圆溜溜的大枣哗啦啦的往下掉,白牡嵘立即伸手去接。双手有限,那些大枣陆续的掉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把白牡嵘自己也吓了一跳,身体避开,摆出可以随时攻击的姿态,眼珠子转了一圈,这房间里除了她,也没人出现。
看来,宋子婳真不在房间了,但是她还是想不通,她到底什么时候出去的。
放松了身体,她捏着大枣扔进嘴里,还挺甜。
边吃边往火炕那边走,这里的热气是最足的,火墙散发出来的热气源源不绝,也难怪刚刚宋子婳就穿一件睡袍还挺自在的样子,她裹着狐裘大氅都有点热了。
走过火炕,她又朝着火墙走过去,上手去摸,果然是热的,甚至有点烫手。
这玩意儿真不错,就是夷南那地儿也没这么冷的时候,用不上,否则她还真想回去也造一面来取暖。
摸着火墙,她一边重新的往客厅方向走,打算出去。可是,手摸着摸着,热气忽然消失,入手的却是冰凉。
扭头看向这火墙,是一整面没错,但是,从某一个地方开始,就不热了。
冷热分明,用手一试探特别明显。中间只隔一线,冷热差距便是天上和地下。
她直接站到了火墙面前,看着那冷热分明的地方,虽是粉刷过,但是界限很明显,甚至上头还有些粉刷过的漆都掉了,这墙有猫腻。
反手叩了叩,墙壁很厚重,也感觉不出来里头是不是空的。
用力推,丝毫不动,显然她这法子是不对的。
深吸口气,她扭头往四周看,各个物件从视线中掠过,最后,她看到了挂在这墙壁最边缘的一盏壁灯。
壁灯还在燃着,做成了牛头的形状,她两步走过去,稍稍观察了下,就抬手抓住了那牛头下面的鼻环。
鼻环是纯黄铜的,入手厚重。她抓住了,然后朝着下面一拽。一条黄铜的链子也跟着被拽了出来,拽到尽头,便拽不动了。
也就在这时,只听得墙壁发出咔嚓的一声,随后,没有热气通过的部分墙壁就扭了进去,露出了一道门。
她站在门边儿,看着这画面,一时间倒是觉得不该进去打扰。
宋子婳欺压一男人其上,状态可谓癫狂。这边密室的门打开了,她也没有任何的知觉,只是沉浸在自己所做之事当中。按理说,她一个没有功夫的小丫头也不至于能够强迫的了一个男人。但眼下就是这般奇怪,她一直占据上风,那男人根本没有力气对抗。
蓦地,宋子婳抬身的时候,她瞧见了那人的脸,居然是楚郁。
而且,他明显不太对劲儿。
其实宋子婳也不对劲儿,这密室的门都开这么久,她又站在这儿看戏,但她好像没什么知觉似得。
她一个劲儿的往楚郁身上扑,他用双臂做支撑,她每次俯身低头要亲他,都差了那么一点儿。
想了想,白牡嵘脚下一动走进来,一把扯住宋子婳的头发,直接将她从楚郁身上薅了下来。
她就是个纸片儿,没什么重量,白牡嵘轻松的就把她扯到了火炕一边。另一手在她颈侧一敲,她身体就一软,没了知觉,总算消停了。
再看楚郁,他也已经看到她了。
刚要说话,却见他费力的起身,踉跄的走到她面前,然后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眼睛瞪大,白牡嵘盯着他,还以为他是因为她扰乱了他们的好事儿,从而他打算憋死她呢。
不过,楚郁捂住了她的口鼻后就把她往外推,他颀长的身体也是弯着的,好像身体中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白牡嵘被他推了出来,然后他就身体一松往下坠,她立即伸手把他给揽住了,“你怎么了?”不对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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