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亮了,日军军营值守的士兵因寒冷的关系,不少人脸上、手上、脚上都起了冻疮。一个小时一换班,也没能让他们躲过严寒。
天刚刚亮,军营的营房就纷纷打开,一个个冻的斯斯哈哈的日军咳嗽着,喷着白雾,缩头缩脚的走了出来。
他们身后的营房门都四敞大开,蒸腾的灰色热气顺着门框飘荡出来,营地里到处飘荡着烟气。
这哪里是热气?这分明是烟。
原来,后半夜的低温让烟囱喷出的热气逐渐结霜,挂在了烟囱内,在灶火不旺,冒出的热气无法跟严寒对抗的情况下,慢慢的将烟囱冻住,让烟气无法冒出,灶里的火也因没有抽力而慢慢熄灭。早起的日军生火后,烟气没有顺着烟囱出来,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一个个少尉、中尉、大尉……咳嗽中走出营房,所有猫在屋里的日军都出现在昨天清理出来的一块块空地中,看着冒烟的营房,在的瑟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房顶,看看什么情况!”
一名大佐下令道。
“哈衣!”
领命中,一个个日军顺着雪坡上到了房顶,紧接着,他们看明白了原因。烟囱内全是霜,堵的严严实实的,用手都抠不动,显然是冻住了。
“嗖噶……”
听到房顶的士兵汇报,所有人都明白了。
“抠开烟囱!”
岩越恒一穿着厚实的衣裤,披着大衣站在那里喊道。
“哈衣!”
房顶的日军领命中抽出半米长的刺刀开始抠烟囱。
正抠着,一个日军一晃,随之咕噜噜的滚下了雪坡,噗通就掉在了院落里。
“纳尼?”
院落里的日军诧异的看着滚落的日军,还没来得及接住,营房上的日军就纷纷咕噜了下来。
“敌袭!!”
喊叫声中,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不是自己掉下来的,而是被袭击了!
随着喊叫,日军冲进还冒着烟的房内,抄起武器就冲向各自的岗位。
值守的日军在喊声中探出枪口,寻找着袭击的方向。
可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里,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四周静悄悄的,远处的雪地更是一览无遗,视线内连个黑点都看不到。
“搜索营地周围三百米内!!”
‘岩越恒一’拎着南部手枪下令道。
地上的尸体让他意识到了麻烦来了,对方在纵火后就如跗骨之蛆,一直阴魂不散,不做出反击,他的士兵将在漫长的冬天里慢慢的被消耗光。
随着他的命令,一队队日军端着枪,顺着抠出的交通壕来到了营地边缘,纷纷从雪里突兀的钻出,快速的将营地看护住。
可一番折腾,将预先准备突袭来犯之敌的交通壕暴露了,也没有在营地周围见到人影。
怎么可能在千米之外打中房顶的人呢?
所有人都冒出了这个疑问。
“手榴弹投掷!目标四十米外!!”
一名负责营地正门的中尉大声喝道。
随着他的命令,一枚枚手榴弹飞向了几十米外的雪壳子,随之轰轰的爆炸声让寂静的世界喧闹起来。雪雾飞舞中,所有日军端着枪寻找着目标。可惜,直到飘荡的雪雾落尽,周围也没发现有人影。
向回传递了未发现敌踪的信息后,这些日军没有撤回,继续端枪守候着各自的位置,将营地牢牢地看住。
“一击远遁?”
岩越恒一眯起三角眼,暗自琢磨分析着。
“抠开烟囱!”
见没有敌情,一名大佐再次下令。
随着他的命令,士兵们纷纷爬上房顶,在烟囱旁躲着,用手里的刺刀抠着烟囱。
可就算他们躲藏的很专业,依旧没有逃脱滚落的命运。随着一个个的身影滚落下来,龟裂的雪壳子不再洁白,点点刺目的艳红洒落洁白的雪上,让银白的世界里,被添加了让日军恐惧的鲜艳色彩。
“扩大搜索范围!!!”
岩越恒一咆哮着。
命令传达到了营门附近,日军接到命令后,顺着预先抠出的战斗位置爬出了雪壳子,战战兢兢的端着枪,跟沙滩的招潮蟹一般,铺散开来,向营地外搜索。
就在露出了上千日军身影的时候,咻咻的子弹撕裂冰冷空气的啸音中,一个个日军翻身倒地,或躺在了那里,或砸碎了雪壳子陷入雪中。
反应过来的日军纷纷趴在雪壳子上,砰砰的枪声随之大作。
岩越恒一在枪声中顺着台阶进入了昨天扣好的指挥所,举着望远镜看向营门外。
可是,他除了看到营门附近的日军在射击中纷纷倒毙,对方的人影在什么地方却根本看不到。
“机枪!梯次射击雪面!!”
他咆哮着,下达了此时最正确的命令。
哒哒哒……
清脆的机枪声欢快的响起,一串串的弹链顺着营地周围百米左右的位置开始,在雪雾翻飞中,逐渐向前延伸,直至四五百米远的距离。
射击中,枪声忽断忽续,越来越少。原本二三十挺轻机枪的声音已经连成片,连两分钟都没到,就稀稀落落的剩余不多了。此时,机枪阵地的机枪手大部分在这短短的一两分钟里,生命走到了尽头,扔下机枪,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
而那些借着机枪掩护,在雪地上爬起,继续向前的日军也没有意外的全部倒下,营地外的雪地上到处是一朵朵的艳红,到处是黑漆漆的尸体。
“八嘎!!”
岩越恒一愤怒的将手里的望远镜摔在了冰墙上,噼啪的镜片飞溅中,他明白了,对方绝不是什么小股部队,而是大军!
“炮兵!炮击营地外!!!”
岩越恒一短暂的愤怒后,咆哮着下令。
随着命令的传达,一门门山炮被推出了雪坑,推到了最大的空地上,十几分钟后,分成四个方向的十二门山炮在轰鸣中,射出了愤怒的炮弹。
轰轰轰!
营门外腾起漫天的雪雾,一个个鼓起的巨大雪包向天空,向四外喷射着雪雾。雪壳子激荡间,纷纷松软如沙,在振动中降低了至少半米,让那些被积雪掩埋的装甲车露出了身影。
炮火没有停止,在轰轰的巨响中,继续延伸,一直到两公里开外,足足轰了十几分钟,这才停歇。紧接着迫击炮嗵嗵的响起,营门外五百米内,山炮无法射击的近距离落下了一枚枚炮弹,轰轰的巨响中,将营门附近的区域全部覆盖。
如此密集的炮击,别说岩越恒一了,就算普通士兵也会相信,附近如果有敌人,不被炸死,也会被雪埋上,随之在逃遁中露出雪面。
可待炮击结束,除了营地没有被水加固的积雪被震塌陷了外,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出现,那些躲在冰碉堡里的日军也没看到有一个人影自雪里钻出来。到是那些已经死在营外的日军被炸的碎块乱飞,惨不忍睹。
“够狠!”
董库摘掉类似飞行员供氧的呼吸器,露出口鼻,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随之带着三人离开了那个位置,下到炮楼的底部,快速的用工兵锹掏着被振塌的积雪,稍稍加固,几人轮番倒替着,消失在了雪下。
在董库消失的时候,周围炮楼都上演着同一幕,一个炮楼三个人,在炮击结束后,纷纷离开了炮楼,向着远处抠洞离去。
在他们离去的时候,七八公里外的山头上,所有战士都趴在上面,看着远处的军营。身后,插着他们的滑雪板。
再看他们,一身的白衣、白裤,身上还披着白色的连帽斗篷,连棉帽子都严严的包裹住,让他们整个融入了银白的世界里。
再看他们身下,都铺着用狍子皮、鹿皮、狼皮,甚至黑瞎子皮做的小褥子。这些用白布包裹缝制的小褥子能够保证他们在趴伏的时候,尽量隔绝寒气,也让他们能够在严寒中,在雪里,长时间趴伏不动。
此时,他们都在心里佩服自己这个新长官,这个算无遗策的领导人。
他们在狙杀了冲出营地的日军后,专门盯着董库所在炮楼的战士就看到了手电光,并随之解读了信号传达的信息,快速的撤离了趴伏地点,上到了山顶,随之,炮弹就落了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董库他们顺利的到达了汇合地点,留下一个连的人员监视,其他人下到山底,生火做饭。
炮击结束,岩越恒一松了口气,下令士兵抠开烟囱。
可当士兵上到房顶开始抠的时候才知道,烟囱已经冻透,霜花变成了冰,就算用开水浇,也没机会化开了。
此时,营房里已经跟外面的温度接近,不说跟冰窖一样,可也差不多了。
“在营地里寻找可燃物,将锅灶搬出营房,自里面抠开烟囱!”
随着一道道的命令,日军纷纷动作,在雪里翻找一切可以烧的物品,就连炮楼里的木板也全部拆卸,纷纷堆积到了营地的空地里。屋子里,就连炕沿也被拆掉,更别说桌椅板凳了。
在东北呆了两年的岩越恒一此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那就是要困住他们。所以,才下令寻找一切可疑燃烧的物品,以抵御严寒。
但突围,他知道,在找不到对方的情况下,离开营地只有死路一条。唯有寻找到足够的柴火,跟对方比拼耐力,或者求援。
只是暂时他还不打算求援,毕竟自己这边还有足够的战力,一旦求援,自己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铁腕的寺内寿一大臣绝不会允许这种将领出现,解甲归田到是好说,只怕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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