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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茉看着她陷入了沉思中,小心地上前,“大小姐,这齐妃殁了,齐家人也得了圣旨,皇上对齐家还会信任吗?”
秦蓁笑了笑,“信任?何曾信任过?”
“那?”知茉不解。
秦蓁淡淡道,“墨阁那处可有人过来?”
“您要见墨阁的人?”知茉问道。
“嗯。”秦蓁点头,“去叫过来吧。”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抬眸看向知棋道,“咱们的人其中有多少是墨阁的?”
“大小姐,墨阁过来的都是少主亲自挑选的,也都是信得过的。”知棋看着她道。
秦蓁沉默了良久,而后道,“我知道,只是想仔细地看看。”
“那奴婢将花名册拿过来。”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以为端木衢已经走了,不曾想,他只是斜靠在门边,歪着头看她。
她愣了愣,而后道,“你怎么还在?”
端木衢笑了笑,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步履,轻轻地随风晃动着,那淡淡的暖光,笼罩在他的周身,今儿个,他难得穿了一身靛青色长袍,腰间的玉扣上雕刻着青竹,袖口的银纹如行云流水般,他的容貌,似乎也变了。
秦蓁不知为何,尤其是对上那双眸子的时候,总是觉得,与往日不同,再仔细地看去的时候,又觉得没有什么。
她沉默了良久,而后道,“我还有事儿。”
“你想回大召吗?”端木衢直截了当地问道。
“回去?”秦蓁挑眉,“为何回去?”
“虽说,所有的因在云国,可所有的果却都在大召。”端木衢缓缓地上前,翩然落座。
他看向眼前的人,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回去。”
秦蓁轻笑道,“你又如何知道?”
“若是我不知道,又怎能明白呢?”端木衢伸手,拿起一旁放着的一块暖玉做的小玉兔把玩着。
他修长的手指泛着淡淡的冷光,那小玉兔在他的掌心,似是变活了一样,尤其是那两双圆圆的眼珠子,竟然动了动。
秦蓁眨了眨眼,盯着他,“即便我回去了,却也站不住脚。”
“是啊。”端木衢沉默了良久,“云国的事情,你该如何处置?”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看他,“你呢?”
“我?”端木衢将小玉兔放下,整个人慵懒地趴在书案上,只是双手撑着下颚,朝着她露出了个灿烂地笑容,可这笑容间,透着的深意,却让秦蓁恍若隔世。
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面,只是觉得,他似乎总是能够在她烦躁杂乱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哪怕只是这样,冲着自个笑一笑,她也能够感觉得到那从未有过的暖光,一点点地照在了她的心头。
秦蓁合起双眸,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他。”
“嗯?”端木衢愣了愣。
“你不是他。”秦蓁睁开双眸,那冷然的眸子内蕴藏着的是,早已看透一切的漠然。
端木衢轻叹了一声,继续道,“我还是我。”
秦蓁便也不再多言了,而是垂眸冷笑了一声。
没一会,知棋便走了进来。
“大小姐。”
她将花名册递上。
秦蓁笑着拿过,等看过之后,勾画了出来,“将这几人送回去吧。”
“送回去?”知棋一愣,“送哪去?”
“墨阁。”秦蓁直言道。
“这?”知棋皱眉,“这几人可都是一直跟着从大召来到云国的,从未有过错失。”
“你只管送回去就是了。”秦蓁冷声道。
“是。”知棋应道,也只能照办。
知茉随即也进来了,看着知棋那皱着眉头的脸,递给她一个眼神,便福身道,“大小姐,传话过去了,半个时辰之后,人都这过来。”
“嗯。”秦蓁点头。
她看向端木衢,“我还要忙。”
端木衢的起身,盯着她道,“我说的事儿,你仔细想想。”
“嗯。”秦蓁知晓,他有所动作了,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她沉默了良久之后,在他快要离去之前,她说道,“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你可明白?”
“你放心吧。”端木衢说罢,便直接走了。
秦蓁抬眸看向知茉道,“人带回来之后,你只管与他们闲聊就是了。”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继续道,“若是有人想要寻个借口出去,你只管装作不知。”
“是。”知茉连忙应道。
知棋回来之后,看着她,“大小姐,若是将这些人都送走,那咱们这处的消息就算是断了。”
秦蓁冷笑了一声,“难道没有他们,咱们就能得到想要的?”
“您这是?”知棋不解。
“日后你便明白了。”秦蓁说罢,便低头看着手中的密函。
过了许久之后,将勾选出来的丢给知棋。
知棋接过,仔细地看过之后,想了想,“难道这其中还有他们虚报的?”
“虚报不虚报,他们自个清楚。”秦蓁淡淡道。
知棋敛眸,“大小姐,您是不是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相信他们?”
秦蓁抬眸看向知棋,“你是觉得我连你们都不相信?”
“奴婢不敢。”知棋低声道。
秦蓁冷笑道,“茗香死了,她留下了一个鼻烟壶,你可见过?”
她说着,便将那鼻烟壶给了知棋。
知棋仔细地看过之后,眉头紧蹙,“云国甚少有人用此物,大多都是大召所用,而这鼻烟壶的样式,也只有大召才有。”
“嗯。”秦蓁点头,而后说道,“你自个去查一查,这鼻烟壶到底出自谁家?”
“说。”知棋低声道。
秦蓁抬眸看向知茉道,“待会人到了,你只管照办就是了。”
“是。”知茉低声应道。
秦蓁独自待在书案前,低头看着适才端木衢把玩过的小玉兔,她拿了过来,仔细地打量着,只瞧着那双眼睛甚是有神,她只是伸手捏了捏耳朵,而后便放下了。
待她抬眸时,便见南宫珩正在外头。
与秦贽相视而笑,便走了进来。
秦蓁抬眸看着二人,“兄长,南宫大哥。”
“齐妃殁了,想来如今最紧张的便是齐家了。”南宫珩直言道。
“嗯。”秦蓁点头。
“不过,皇上如此做,未免过于明显了。”秦贽直言道。
“兄长以为此事儿乃是皇上所为?”秦蓁接着问道。
“难道不是?”秦贽直接开口。
秦蓁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言了。
毕竟,此事儿,在外头的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受宠的妃子,因难产殁了,不胜唏嘘罢了。
秦蓁看向他道,“兄长,沛家如何了?”
“哎。”秦贽叹气道,“如今到底也是冷清的很。”
秦蓁轻轻点头,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儿。
南宫珩瞧着她,接着说道,“陆家那处也传来消息了。”
“什么?”秦蓁一愣,刚从皇宫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看送来的密函。
南宫珩说道,“秦四小姐生了个哥儿。”
“嗯。”秦蓁点头,“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儿啊。”
“是啊。”南宫珩盯着她道,“秦妹妹,眼下你该怎么办?”
“我?”秦蓁挑眉,而后说道,“我能做什么?”
“你莫要瞒着我了。”南宫珩直截了当道,“你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呢?”
秦蓁挑眉,“我能忙什么?”
“听说二皇子再次去请旨了,想来你二人的好事将近。”南宫珩直言道。
秦蓁愣了愣,此事儿端木衢并未有说。
不过,想着端木衢这些时日的举动,想来也是快了。
不知为何,她反倒没有一丝的期待,有的只是按部就班。
也许,对于她来说,端木衢真的能与她成亲,这也该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她能够做的,便是顺利地嫁给他。
秦蓁如此想着,也只是淡淡地一笑,“那我便等着出嫁就是了。”
“你啊。”南宫珩无奈地摇头。
秦蓁笑了笑,接着说道,“难不成,我还要求着吗?”
南宫珩转眸看向秦贽,再次地唉声叹气。
秦贽也只是了然地喝着茶。
好一会,知茉便入内道,“大小姐,人都到了。”
“嗯。”秦蓁冷声道。
知茉便退了下去。
而南宫珩与秦贽则是面面相觑,好奇地看着秦蓁。
秦蓁抬眸看着二人道,“齐妃临死之前,说寄香并非她所杀,而且,还说墨阁有内应。”
“内应?”秦贽一怔,“这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有内应呢?”
“我也不知。”秦蓁摇头,“不过此事儿我已着手去处理了,毓凡那处,我也会传消息过去。”
“那你还去大召吗?”秦贽想着,往日,若是出了大事儿,秦蓁必定会前去。
“不了。”秦蓁接着说道,“我如今过去,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墨毓凡这些时日在忙什么?”秦贽连忙问道。
“他每隔一段时日都会送密函给我,不过是报喜不报忧。”秦蓁叹气道。
“哎。”秦贽继续道,“看来大召也是不太平啊。”
“如今的事情本就复杂,孟启轩想要尽快地被册封为太子,可皇上存心防着他。”秦蓁直言道,“孟宇轩如今身子也大好了。”
“大召太后那处,你可有心思?”秦贽问道。
“没有。”秦蓁摇头,“我反倒好奇那位九王爷。”
“他?”秦贽笑了笑,“如今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秦蓁摇头,不知为何,表面看似他是傀儡,可他当真是傀儡吗?
秦蓁想着与他的寥寥数面,每次他都是痴傻的模样,尤其是上次瞧见他的真容之后,秦蓁一时间反倒像是中了魔咒一般,记不起他的模样来。
不过,对于他来说,也许,戴着面具是最好不过的。
毕竟,他的容貌,的确让人不敢直视。
那是一种让人看了便心生恐惧的脸。
秦蓁如今早已不记得他的样貌了。
秦贽见她陷入了沉思,而后道,“妹妹,云国的事情,你也该早些了结了。”
“嗯。”秦贽点头,“眼下,秦家里头的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
“你说的不错。”秦贽认同道,“这次,南宫世子前来,也是因南宫家出了事儿。”
“沛家,南宫家,还有秦家,如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秦蓁直言道。
“皇室本就不容秦家,只可惜,却苦苦找不到秦家的秘密,而其他的世家也在觊觎秦家的秘密,我总觉得还有一拨人暗中设局,只可惜,这几十年了,却也不知是谁。”秦贽无奈地说道。
秦蓁看着他道,“兄长,若是当年祖父将秦家的秘密带了一些去了大召呢?”
“那云国皇室,怕是更会忌惮了。”秦贽皱眉道。
秦蓁也不知这秘密到底是什么,可是,不论是大召的周家村后山,还是南城的密林,或者是祖宅的磨山,还有天隆寺的后山,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地牵扯。
秦蓁手中还有母亲留下的东西,如今怕是只差那一阙玉佩了吧。
可那块玉佩到底在何人手中呢?
还有师父,这些年来,到底去了哪里?
秦蓁皱眉,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一切,如今依旧是个谜。
而她现在能做的,便是让秦家立于不败之地。
她看向秦贽与南宫珩道,“皇帝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这与皇帝有何干系?”秦贽问道。
“秦家的男子可都在京城。”秦蓁继续道,“你认为,秦家待在京城是为了什么?”
秦贽皱眉,而后说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兄长,太祖母去了之后,秦家俨然成了困兽之斗。”秦蓁无奈道。
“那你呢?”秦贽盯着秦蓁。
“我?”秦蓁抬眸看着前方,“我身为秦家的家主,却不知秦家的秘密,这家主也不过是个挂名的罢了。”
南宫珩听着秦蓁所言,不知为何,反倒笑了。
秦蓁见他如此,连忙道,“很好笑吗?”
“你说呢?”南宫珩低声道,“你若是挂名的,那秦家早在秦家太夫人故去之后,便成了一盘散沙了。”
秦蓁嘴角一撇,“南宫大哥如今也学会数落人了。”
南宫珩轻咳了几声,“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如今南宫大哥儿女双全,本就是圆满的。”秦蓁直言道。
秦贽突然想到了什么,“妹妹可是觉得,当年,你之所以被送走,乃是因你与我是龙凤胎吗?”
秦蓁直言道,“双生子,在云国是不容的。”
“难道,当年还有什么隐情?”秦贽皱眉道。
半晌之后。
知茉入内。
“大小姐,有人果然按捺不住,出去了。”知茉看着她道。
秦蓁笑了笑,“你只管让他们出去就是了。”
“是。”知茉垂眸应道。
“看来,墨阁内也有不少腌臜。”秦蓁冷笑道。
秦贽盯着她,继续道,“妹妹,你一心念着大召的事情,可是想要回去?”
秦蓁挑眉,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如此说了,难道她表现的如此明显吗?
可如今她在云国,在秦家,许多事情都没有解决完,怎能安心地去大召呢?
更何况,这大召也不是轻易便能回去的。
秦蓁仔细地想着,“眼下也不是去的时候。”
“嗯。”秦贽点头。
秦蓁继续道,“兄长,我有这么明显吗?”
“你说呢?”秦贽无奈道,“妹妹,许多事情,你想的比我透彻,至于秦家的事情,我还是能够撑起来的。”
秦蓁勾唇一笑,而后说道,“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想想。”秦贽继续道。
“好。”秦蓁点头。
南宫珩看着她,过了好一会道,“过几日,便是你的小侄女满月酒宴了,你可想好了?”
“照办就是了。”秦蓁继续道,“也好瞧瞧,是不是有人会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嗯。”南宫珩点头道。
秦贽笑了笑,“我也觉得如此甚好。”
秦蓁便也只是勾唇一笑。
直等到知茉再次进来,秦蓁继续道,“那几个人,只管暗中盯着就是了。”
“大小姐,难道咱们在云国的人都要全部换了?”知茉问道。
“原先,便没有指望他们。”秦蓁淡淡道,“这些事情,你只管去办就是了。”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抬眸看着秦贽道,“兄长,时候不早了,嫂嫂那处也应当在等着你呢。”
“哎。”秦贽叹气道,“妹妹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秦蓁低声道,“我这是担心小侄女想爹爹了。”
秦贽想起自个的女儿来,满脸温柔。
他起身,看向南宫珩道,“咱们还是走吧。”
“也好。”南宫珩也要回去了。
二人离去之后,秦蓁抬眸看着知茉道,“可都安排妥当了?”
“是。”知茉垂眸应道。
深夜。
知棋连忙冲了进来。
“大小姐,这鼻烟壶是长公主的。”知茉连忙道。
秦蓁笑了笑,“她的?”
“正是。”知棋如实道。
“是她带来云国的?”秦蓁连忙问道。
“不是。”知棋垂眸道,“这鼻烟壶乃是当初,长公主及笄之礼时,林家大公子送给她的。”
“他?”秦蓁眯着眸子,“果然,他看重的并非是世家的女子,而是皇室公主。”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林家大公子与长公主有染?”知棋当即便愣住了。
秦蓁冷笑一声,“但愿茗香所言并非是假的。”
“可茗香到底是谁的人?”知棋问道。
“她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秦蓁敛眸,“此事儿你只管暗中盯着就是了。”
“是。”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缓缓地起身,离开了书房,便去歇息了。
次日一早。
端木衢早早地过来。
“你随我出去一趟。”端木衢说着,便将秦蓁拽了出去。
秦蓁一愣,而后说道,“怎么了?”
“你跟我去就是了。”端木衢兴冲冲道。
秦蓁还未反驳,便被直接带着上了马车。
她坐在马车上,盯着他。
而端木衢则是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秦蓁脸色一沉,扭头不理会他。
端木衢也不介意,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她。
秦蓁被盯的有些烦躁,随手拿过一本书,便朝着他的脸丢了过去。
“哎呦。”端木衢捂着鼻子,双眼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秦蓁以为他会躲,只是没有想到,他便这样结结实实地挨了。
她皱眉道,“你就不会躲着吗?”
“躲什么?”端木衢将手放了下来,连忙拿过一旁的铜镜瞧着。
秦蓁盯着看了一眼,忍不住地笑了。
那鼻头上划了一个口子,瞧着到底有些滑稽。
端木衢无奈道,“到底是将你逗乐了。”
秦蓁连忙止住笑声,将一个瓷瓶递给他。
端木衢打开之后,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做什么?”秦蓁问道。
端木衢嘴角一撇,“我自个怎么上药,你来。”
秦蓁一愣,而后扭头,“你若是不自个上药,日后留疤,便这样吧。”
端木衢却也执拗道,“不成,你若是不给上药,那我便这样吧。”
二人便这样僵持着。
秦蓁觉得他越发地孩子气,扭头,便瞧见他任由着鼻头上的伤口凝结了,也倔强地不肯自个上药。
她无奈地叹气,而后将瓷瓶打开,净手之后,轻轻地用指尖点了一些,接着凑了过去。
端木衢连忙仰着头,凑了过来。
车厢内,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几案,近在咫尺的容颜,萦绕着彼此淡淡的呼吸,不知为何,秦蓁只觉得有些慌乱起来。
她盯着他那凑过来的鼻头,忍不住地又轻笑了一声,压下心底那不安的情绪,给他上药。
只是,在秦蓁上药之后,端木衢依旧保持着这样凑过来的姿势。
她收起瓷瓶,扭头不开口。
端木衢轻咳了几声,睁开双眸,便这样怔怔地看着她。
车厢内,气氛骤然上升,秦蓁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马车也不知为何,突然颠簸了一些,她冷不丁地便朝着他那处倒去。
端木衢顺势便将她揽入了怀中,低头对上了她那潋滟双眸。
她挣扎着要起身,而端木衢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际,另一只手抬起,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她鬓角的青丝,而后慢慢地点在了她的唇角上。
秦蓁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当然知晓,再这样下去,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可她正要开口,却瞧见端木衢那炽热的眸子,像是要将她彻底地吸走一般,根本无法拒绝。
秦蓁忍不住地咳嗽,“放开。”
端木衢却缓缓地靠近,那淡淡的气息慢慢地变得沉重,一点点地晕染开了,笼罩在她的周身。
她隐藏与袖中的双手微微地攥紧,卷翘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二皇子,到了。”外头不合时宜的禀报声打断了车厢内莫名的气氛。
秦蓁抬手将他推开,而后坐了起来。
端木衢连忙回神,掩唇轻咳了几声。
气氛尴尬至极,秦蓁待马车停下之后,率先跳了下去。
端木衢挠头,连忙也跟着下去。
秦蓁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端木衢站在她的身旁,有些羞赧道,“我……我……”
“这是什么地方?”秦蓁打算将适才的事情彻底揭过,故而岔开话题。
端木衢连忙道,“这是咱们日后的家。”
秦蓁一愣,这才抬眸看去。
这偌大的匾额上印着王府二字。
只不过,还不知是什么名号。
她转眸看向端木衢,“圣旨下了?”
“不出两日。”端木衢继续道,“只要圣旨一下,你我便成亲。”
秦蓁仰头看去,原来,他一大早兴冲冲地带她过来,便是为了看这个。
她看向他,过了好久之后,才说道,“嗯,我知道了。”
端木衢便说道,“可要进去瞧瞧?”
“嗯。”秦蓁点头,便鬼使神差地进去了。
正门打开,端木衢便这样带着秦蓁直接入内。
这王府甚是气派,比起皇宫中端木衢住的寝宫也毫不逊色。
可见,皇上对他的看重。
只不过,端木衢是用什么法子让皇上答应的呢?
秦蓁侧眸看着他,“你当真要与我成亲?”
“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端木衢沉着脸道。
秦蓁轻咳了几声,“只是,你我之间,若是真的成亲了,那许多事情便变得不一样了。”
“你放心好了。”端木衢负手而立,只是盯着眼前的府邸,“只要你肯嫁过来,往后的事情,只管看我的就是了。”
秦蓁挑眉,“哦。”
“走吧。”端木衢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秦蓁看看他们往后要生活的地方了。
可是秦蓁的心却总是悬着,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一切不过是虚幻罢了。
她看着端木衢那洋溢着的笑脸的容颜,到底没有说出口。
秦蓁从王府出来,随即上了马车。
端木衢也跟着上去,等马车离去之后,他也只是盯着秦蓁说道,“可满意?”
“嗯。”秦蓁点头。
端木衢继续道,“王府内的人,你只管安排就是了。”
“我可能有一半的日子都会待在秦家。”秦蓁直言道。
“哦。”端木衢点头,“好啊。”
秦蓁盯着他,皱了皱眉头,“你可知晓,你可是堂堂的二皇子,日后可是王爷,让你的王妃如此任性,日后你的颜面何存?”
“你高兴了,便是我的颜面。”端木衢理所应当道。
秦蓁无奈地摇头,“这话,怕是也只有你能说出口。”
“待会,我送你回去之后,便不陪你了。”端木衢直言道。
秦蓁淡淡道,“我也没想着你陪。”
端木衢凑了过来,冲着她眨眼道,“你瞧我的鼻头。”
秦蓁向后靠去,与他保持距离。
端木衢哼哼道,“我就知道,你如今嫌弃我了。”
秦蓁扶额望天,过了许久之后道,“放心吧,不会留疤的。”
“嗯。”端木衢继续道,“总不能到成亲的时候,也盯着这样的鼻头吧。”
秦蓁扭头,不理会他。
待回了秦家,端木衢送秦蓁进去,便离开了。
秦蓁便去了秦洛那处。
知茉看着她的脚步轻快,便知晓,她心情极好。
知棋看向知茉,“大小姐真的要跟二皇子成亲?”
“嗯。”知茉点头,“圣旨下了。”
“哎。”知棋叹气道,“这到底是……怪的很。”
“有何怪的?”知茉总觉得知棋说话有些没头没脑。
知棋凑了过来,“难道你不觉得二皇子很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知茉继续道,“从未见过他这般上心过。”
知棋连忙道,“我是说,他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人总是会变得。”知茉无奈道,“走吧,咱们先将自个的事情办好。”
“嗯。”知棋点头。
秦洛刚抱过两个孩子,抬眸瞧见秦蓁过来,便笑道,“大姐。”
“听说你这几日有些不适?”秦蓁看着她问道。
“嗯。”秦洛点头,而后说道,“好在这两个孩子不爱闹腾。”
“我听说嫂嫂那处,这几日可是被闹腾的无法歇息呢。”秦蓁连忙道。
“是啊。”秦洛继续道,“不过嫂嫂也是乐在其中。”
秦蓁继续道,“你便安心地养着就是了。”
“沛妹妹待会也要过来。”秦洛说道。
秦蓁点头,“那我等着她。”
“前几日,她回了沛家,如今三姐的孩子交给沛老夫人亲自养着,也不知为何,这沛夫人一抱那孩子,那孩子便哭闹不休。”秦洛皱眉道。
“是谁与你说的?”秦蓁问道。
“沛妹妹啊。”秦洛接着说道,“她总是不放心,故而也都会回去看看。”
“嗯。”秦蓁点头。
“好在秦家与沛家并未在意那些个规矩,沛妹妹也来去自在一些。”秦洛继续道。
“大姐,五妹妹。”沛瑛走了过来。
“二弟妹。”秦蓁道。
“还是唤我沛妹妹吧。”沛瑛听着这称呼有些别扭。
秦蓁笑了笑,“私底下还是照旧吧。”
“好。”沛瑛欣然答应。
秦蓁便说道,“在府上可习惯?”
“自然习惯。”沛瑛道,“大姐,您得空能去沛家瞧瞧吗?”
“明儿个我便过去。”秦蓁笑着说道。
“好。”沛瑛这才放心了。
秦蓁继续道,“可是沛大哥有事儿?”
“不是。”沛瑛道,“是我那侄子,母亲一靠近,他便哭闹不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之前也会如此吗?”秦蓁问道。
“嗯。”沛瑛点头,“如今是越发地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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