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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劝您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龙祁世听到右侧传来一道叹息声,转头望去,开口的人正是工部尚书。
此刻,那人站得笔直,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叔侄一场,只要陛下您好好配合,微臣相信,王爷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混账东西。”龙祁世冲他骂道,“你知道为虎作伥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工部尚书回嘴道:“微臣当然知道怎么写。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站在您这一边,您不就像是一只恶虎吗?”
“张大人,你这实在是大逆不道啊!”不远处,年过半百的大学士说道,“陛下再怎么不对,那也是先帝选中的天子,陛下不曾苛刻过你,你却这样吃里扒外,嘴上念叨着大是大非,真正反叛的原因还不是为了满足私欲?你定是收了晋阳王的好处……”
“愚忠的老家伙,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工部尚书瞪了大学士一眼,“对陛下不满的,何止我一人?若只有我一人,你可以说我大逆不道,可如果许多人拥有和我一样的看法,那陛下本人是不是该反省反省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了?”
“张大人所言甚是。”对面的座位上又有一人站了起来,“陛下的荒唐行径不是一朝一夕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陛下贪图玩乐,声色犬马,祁国并不需要这样游手好闲的君王。”
“可不是吗?”旁边的人继续附和,“亲小人、远贤臣,身为一国之君,我行我素,总是不愿听取大臣们的建议,谁与他意见不合,前途就算是毁了,这辈子再也别想得到他的赏识,哪怕满腹经纶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才子,都比不上一个嘴脸谄媚满口奉承话的奸臣。”
“林大人口中满腹经纶的才子,说的是你自己吗?”顾珏清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话,“嘴脸谄媚满口奉承话的奸臣,说的是本相?”
“满腹经纶的才子,朝堂上可不少。我并不是用来指我自己。”说话的大臣冷冷地望着顾珏清。
他是亲眼看见顾珏清吃下点心的,只觉得顾珏清此刻没有教训他的能耐,便毫不犹豫地开始抨击,“满朝文武,还有谁能比顾大人你更会说奉承话?在陛下面前一副趋炎附势的狗腿样,在我们这些比你官职低的人面前,鼻孔朝天,那叫一个神气,可惜……从今以后顾大人您就神气不了了。”
“本相狗腿?那你如今站在晋阳王那一派又算个什么说法?你难道不是晋阳王的狗腿子?”顾珏清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本相再怎么狗腿,也不算是违背国之律法,而你这个狗腿,头上顶着乱臣贼子这四个字,你觉得很风光?你没有资格来嘲笑本相,你这叫半斤笑八两,你是半斤废铁,本相是八两黄金。”
“你!”那人被顾珏清说得吹胡子瞪眼。
这姓顾的都快倒大霉了,还有心思在这里耍嘴皮子?
“顾相还真是个妙人,落魄了还有心思跟人斗嘴呢。”晋阳王望着顾珏清,冷然一笑,“你就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一下?如今陛下可保不住你了,你应该考虑考虑,说服本王饶过你,你不是最擅长讨好奉承?”
“王爷明摆着就不想放过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即使说一大堆奉承话,该来的恐怕还是躲不掉,既然如此,还不如给自己留些风骨。”顾珏清淡淡道,“王爷不妨说说,您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皇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静默了许久的镇南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思考良久,吐出了一句话,“虽然有时候我也觉得陛下过分,可毕竟是自家人,作为他的亲叔叔,他对我们并不刻薄,其他人可以恨他,但我们有什么理由怨恨他?你是嫌他给你的封地太小,还是每年给你的赏赐太少?”
镇南王可谓纠结得很。
一边是亲兄弟,一边是亲侄子,跟他的关系都不算差,他向来一根筋,在军营里混久了,脑子里没那么多阴谋诡计,突然面临自家人掐架的事,就算有刀在手里,他都砍不动人。
龙祁世瞥了一眼镇南王,“皇叔,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知足。”
危难时刻,更容易看透人心。
镇南王果然不是谋反的材料。
“你说错了,我并没有怨恨陛下。”晋阳王面无表情道,“我们的确血脉相连,可这并不代表我得眼睁睁看着这大好河山落在一个庸主的手里,祁国需要一个勤勉并且明事理的君王,陛下不符合,那就该换一个人坐龙椅。”
“所以你就要夺权?”龙祁世冷笑。
“我不是为自己夺。”晋阳王道,“身为皇叔,没有继承权,我自然不会强行扭转这一点,我也并不想谋朝篡位,只是想推举一位更好的君主,新君是您的血脉,您不能说我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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