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是个聪明的。他知道若以王伯年老为由请他爱惜身体莫要奔波,老人家必然不肯听。便道:“近来波涛汹涌,人心诡谲,焉知石公公是不是有诈?若是石公公是被人胁迫利用,而云烈卫是被人诓了去。主子们不在,您再不在,府中何人可力挽狂澜?王伯,让我去,您留下!记得再给世子那边送个信,让他万事有个准备。”
王伯当即便犹豫了。微一思忖,便留下亲自紧盯门户,以防真有不测。只是到底还是不放心自家小主子,吉公公临行前,他再三叮嘱,一定要照管好小主子的安全。
吉公公郑重应诺。
等云烈卫赶到,优容长公主府门前已经打得如火如荼。
太子料到了优容和邕贵有所准备,却不曾想他们竟然在府中暗藏甲兵不下五千!东宫三千禁军蹄声刚到,那边邕贵已经带着人悄悄逃出了府中。
太子的人刚刚散开围住优容的府邸,邕贵的人突然从外头冲了出来,把太子的禁军一截一截截断。
千余人把府邸正门前的太子反困在中间,左右路上都塞得满满当当,想冲过来救人都救不得!
太子身边被一道困住的只有三百余名禁军,所幸是甲胄齐全,并随身配备着贴身圆盾。一见情况不妙,太子当机立断,下马大喝道:“驱马外围!结盾阵!”
初平三年时太子亲自参与的那一场云烈卫与龙武营之间的斗兵,已经成为三大禁军的经典战例。东宫禁军更是多次参详演练。太子一声令下,三百余人迅速行动。马匹朝外人朝内,盾阵之中,首先保存己方有生力量。护住人,才有坚持到胜利的希望。
邕贵及其旧部并不知晓禁军斗兵之事,也没有见过这种战术,一时竟是被左右各一百多匹马儿阻住了脚步,一时不得近身格杀。待调整了弓马上前射杀,对方却又已经结成了圆润的盾阵。弓箭都射在了厚厚的圆盾上,只听一阵爆雨般铛铛铛的响声,却不见对方流一滴血。
无奈,只得还是放弃弓箭,耐着性子去把马群赶开。
可这边弓箭才收,盾阵忽然一撤,射出一簇簇的箭雨,片刻间就连人带马都射成了刺猬!
叛军大惊后退一箭之地。硬生生等到对方射完了一轮箭矢才敢再上前。
本来就不是宽阔的战场而是京道,此刻路上堆满了或活着或死了的人和马,想要冲过去是不可能了。只能要么清理,要么步履不稳地踩过去。
京中本就不是邕贵的地界,邕贵只有活捉了太子才有翻盘的机会,哪敢耽误功夫?等太子被围的消息传出去,再来了大规模的救兵,他再抓不住太子就只能等死了!
便下令不用管前面的伤兵,踩过去!
可刚上去一批,眼看要接近了,又是一轮箭雨!
此时邕贵方才懊恼刚刚“送”过去的箭太多,但已经莫之奈何。只能强令手下迎着箭雨继续往前冲!
好不容易对方的箭耗光了。两边的道路也堆起了尸体和受伤的活人形成的山丘,哀嚎声遍地,让后头冲上去的人心有余悸,心生物伤其类的悲惨,战意已经低迷。
邕贵见势不妙,赶紧一番金银美人相激,并亲自领先冲了上前,大呼:“擒此子者,我许百世财帛!”
叛军这才重又抖擞精神,杀红了眼地砍了上来。
盾阵是很难啃,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双方此时拼的就是时间。能耗到援军至,太子就胜了。相反,要是扛不到援军来,邕贵就赢了。
盾阵的最中心,太子蹲着,护持着弟弟在怀里。拓拔元贞小脸却气得铁青:“不足三里,点兵三刻不到,云烈黑甲,竟敢懈怠至此!”
太子苦笑,事已至此,倒也不再瞒着他,歉声道:“是哥哥不好。哥哥骗了你。之前命令并未送到你家,是你问我之后,我才下令的。”
是他大意轻敌了!
拓拔元贞瞪圆了双眼:“军机要事,你也敢轻忽?”
太子无言以对。
拓拔元贞扶额:“以后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哟!”
被年仅五岁的弟弟嫌弃军事素质……太子这次是无颜以对了!
忽地,远处传来隐约的哨音。拓拔元贞小脸儿一喜,小嘴儿一撮,仰头发出了一声稚嫩却尖利的哨音。
远处的哨音短促地响了几下。拓拔元贞又回应了两声。之后,就听马蹄声动地而来。
太子面色复杂地问:“你是在跟云烈卫联系?”他还以为有玉牌就足够了呢。搞半天,还得带上正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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