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三七、云帆向南飞(二)
(嗯推荐我另一本已经完本的穿越历史类《大宋金手指》)
王保宗敢这样说,并非虚言妄语。圣堂
他这些时日一直与同伴那近五人呆一处,平时少不得各种谈论,众人对未来的一致意见,都是觉得想这样回家是不大可能了,既然曾从贼,少不得要受处置。那么只可能两个结果,一是就地安置,从当地姓对他们的态来看,这也不是什么好的结局。另一个则是随着俞国振,给俞国振当家奴或者佃户,这个结局比别的要好得多。
“果真如此?”俞国振笑道:“王保宗,你年纪比我长,我便唤你一声老王,这事情……我想拜托你,去你伙伴问问,要真心话。去钦`州毕竟是跋山涉水的,难免会出现意外,若是到时有了意外,大伙埋怨起我来,可就不好了。”
“谁会埋怨俞公子,不是俞公子,我们这些人早就被官兵灭了,好好,也是被流贼充当死士,死哪边城下。”王保宗正色道:“小官人,此事就只管放心!”
俞国振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笑意:“若是愿意去,我还得有一件可请老王相助。”
王保宗又站了起来,恭敬地道:“请公子吩咐。”
这人机灵有眼色,又愿意为俞国振效力,俞国振对他很是满意:“除去你们之外,我还有两千人,也是与你们一般被迫从贼的,但他们却未曾临阵反正,因此正襄安。到时候,你们一起去,休要起了什么争端,你看如何?”
俞国振虽未直说,但王保宗已经明白其含意。他们这五反正过来的,俞国振是绝对信任的,但那两千人,就还不是太可靠,因此俞国振会把他们打乱混编,到时候,就要他们这五人多通声气,以免有什么变故生。
“是,公子只管放心。”
“那就好,若不出意外,三天之后我们就准备动身。”俞国振笑着指了指高大柱:“大柱全权负责你们沿途事宜,争取……两个月内到钦`州,还赶得上种一茬庄稼。”
“三天之后?”王保宗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正是,你们是第一批,走内河道。”俞国振道。
什么是内河道,王保宗是不太明白的,不过得了俞国振吩咐,他回到营棚之内,把平日里和自己交好的二十余人唤到一起,将俞国振的意思转述给他们。
“俞公子真要带我们去钦`州?”
“钦`州真如俞公子所说那般,那岂不是世外桃园?”
他才一说完,周围便是七嘴八舌的问题,王保宗倒是有耐性,一一听过之后,便开口道:“各位兄弟,咱们是什么身份,大伙都明白,说好听些是反正招安的义民,说不好听些就是从贼为乱的罪民。以俞公子的身份家业,他有必要骗咱们么?”
众人都不是傻子,王保宗这一个反问,就让大伙儿心明白,俞国振真没有任何必要欺骗他们。派王保宗来征求他们意见,是给他们面子,否则俞国振一声令下,他们哪有半点拒绝的余地!
“咱们身无长物,除了这身气力,还有什么值得俞公子看的?既然到哪儿都是卖这身气力,卖给别人好,还是卖给俞公子好,诸位心都是有数。便是俞公子开恩,放了咱们,咱们还能回家去么,还有家可回么?”
这五人,个个都是与流寇有血海深仇的,此语一出,众皆黯然。
“俞公子还说了,咱们的家人,或者有流离失散,依然幸存的,只要大伙愿意去钦`州,那么他就遣人去咱们家乡探问寻访,只要咱们说出自己家亲族的名字,他便会想法子,若能寻到,送至钦`州与咱们团聚。”王保宗又道:“各位兄弟,主家宽仁,咱们可不能得寸进尺,得须知恩图报。我王保宗,乡野村夫罢了,俞公子尚且如此礼遇,诸位兄弟若是真能做出一番事来,俞公子还会亏待?”
答应为这些人寻找失散后可能幸存的亲人,这可以说是解了众人后顾之忧。众人一点,便是连连点头,有性急的,直接站了起来:“保宗兄弟,你说的是,咱们贱命不值几,那些罪民的境遇大伙都看着了,咱们若想过得好些,就只有跟着俞公子了。咱们该如何去做,保宗兄弟你只管说就是!”
“咱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稳住咱们这五兄弟。”王保宗胸有成竹:“若是有一个不愿意去,那就不显咱们兄弟手段……”
将事情交给王保宗之后,俞国振除了让大柱继续关注此事之外,便又赶回襄安。不过这次襄安也没有呆多久,既然已经与史可法反目,襄安这处基地,就用不着全面重建。特别是那些生产设施,俞国振已经决定,全部搬迁到南方去。
他可以想得到,以史可法的能力,今后几年,整个安`庐地区,都将是人心惶惶,而窜入山区的张献忠,若是不曾离开,那么有机会,他也一定会杀回来寻自己复仇。
因此,襄安只要见一个坞堡即可,而建坞堡,用不着这么多劳力。
他的安排果然有效果,三日之后,当一支由十余艘大小船只组成的内河船队出现襄安时,王保宗他们四四十七人全部船上,除去此前阵亡的五十三人,无一人留下。而有了这四四十七人,再将襄安的二千人混编进去,那就容易得多。
再派高大壮引五十名家卫分驻各船,俞国振就可以保证,这趟南下之旅,绝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这支船队大船能载两余人,小船也能载四五十人,诸人食用的粮食菜蔬,船上自带了一批,另外营帐衣裳和药品之类,也是极为充足。随船还有五位郎,都是从流离的灾民招募来的,有他们,应付日常的头痛脑热就不成问题。俞国振给高大柱的交待就是,不急着赶到钦州,但途一定要将这二千五人的生活习惯培养出来,要让他们一到钦州,就能够适应那边的生活节奏。
“俞公子当真要将基业完全迁到钦州?”这十余艘船,是徐林带来的,他笑着问俞国振。
“这不是还准备重建细柳别院么。”俞国振笑道:“倒是你,真下决心了?”
“是,我已经下了决心,献贼这一次……让我也怕了。史可法是什么东西,他这等人巡抚安庐,我可以肯定,献贼之乱,不会只有一次。”提到史可法,徐林神情还有些愤怒,他倒不是因为俞国振与史可法的秘约,而是因为他自己。
“你为何如此对那位史巡抚不待见啊,倒不象是你。”
“旧年他上任时,因着桐`城民变的缘故,我也知道南直隶防备空虚,他又向来颇有清名,故此他募兵劝饷时,我不仅给了他两万两银子,还让族子弟随他参军。结果他摆弄了大半年,却连个庐`州城都未守住!”徐林对此极是恼怒,两万两银子,对于重振作起来的徐家来说,现不算是什么了,但是那些死难的族子弟,却让他极心痛!
不仅仅因为那些子弟的家人找他麻烦,因为那些子弟原是族年轻一代出色者,是他今后的臂助,可如今折损大半,甚至影响到他家产业的展开了。
“若是你真举族迁往钦`州,我总不会让你吃亏,棉纺工坊,我数给你。”俞国振突然开口道。
“什么?”徐林愣住了。
他往钦`州去,也是早有这样的计划,帮助俞国振于钦`州立足之时,他自己也那边购得了千亩田地。因此他此次搬迁,也有前往依附俞国振的意思,毕竟他如今逐渐将自己的主业,从房、茶米,转到了棉布、棉衣上来。
“我以全套棉纺技艺入股,与你合作。”俞国振笑眯眯地道:“如何经营,就交给你们徐家,我只派两伙人入内。第一伙是账房,计算盈亏,每季盘点一次,纯利之两成归我。第二伙是研所,负责技艺研,还有品种开,研所每年开支,不得低于纯利之两成。”
这个条件让徐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可是知道,如果俞国振不是人手不足的话,他的棉纱和棉布产业,能够做到什么地步!不说逼得全天下其余纱布产业数关门,可至少占据大明这方面半壁江山,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这可是一年万两甚至多的生意,而因为采用俞家的纺机、织机,利润率极高,甚至可能高达七成之多,也就是说,真正做起来,每年纯利就是七十万两。这买卖的规模,已经远超过他徐家现经营产业的总量了。
而俞国振的那两个条件,等于就是他占了四成的干股,和这个巨大的利润相比,四成干股算得了什么?
徐林虽是这个时代极为杰出的商人,有胆气有眼光有能力,可是毕竟还有时代差距,他并没有意识到,俞国振第二个条件,工坊设研所对于工业的展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他满脑子里都是糊的,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就算俞徐二家关系再好,俞国振又为何会送出这样一份大礼给他,俞国振心,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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