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拄着长剑,弯腰肆意笑着,脸上闪过一丝莫名愉悦。
“有意思!真有意思!要是“平常”哪里能看到这个。”
李休笑得越开怀,圆观越觉得有人在接连不断打他的耳光。
眼睛看着阵中两具“扎眼”的尸体,他不禁施礼道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这一声好似也提醒了其他和尚,也是低头齐齐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众僧齐颂佛号,声音依旧那般如黄钟大吕般厚重庄严。
但此时树上的小昭听了,心里却没觉得这里面有半分慈悲。
什么武当、少林?什么名门正派?都是一些道貌岸然之徒!
身穿僧衣道袍、口颂佛祖道尊,也掩藏不了那皮囊下的龌龊腌臜!
真是虚伪恶心,这般看来倒是这李休行事更来得真实一些,起码坏得明显恶得彻底。
呃,也不知这是夸是损。
“那个拿铁棍的和尚,你怎么看?”
李休手中拿剑点了点地上的两具尸体又虚点了点圆观,戏谑的问道。
圆观羞怒至极,却也不傻,急忙引开话头。
“少说废话,你这恶贼明显是在拖延时间恢复内力!”
“刚才是我等大意中了你的奸计,现在就让你见识这一百零八大罗汉阵的真正威力!”
“罗汉堂众弟子,诛魔棍!”
圆观话音一落,阵内内力当即一变,竟凝成两根一丈多长碗口粗细的淡黄长棍。
棍分左右同时向李休猛地挥去,长棍未至阵中却是狂风骤起。
李休嘲讽一笑,这帮和尚还真把这阵当做能制服他的手段了。
手中长剑起舞,左右横削,深红剑气与淡黄长棍猛地碰撞!
淡黄长棍被轰击消散,剑气却还有余威向和尚们杀去。
不用圆观喝令,剑气冲向的那边的数十和尚立马就是内力一凝,手中挥棍形成三尺气盾将剑气抵挡住。
不过,数十和尚手中的枣木长棍也是一阵颤动,显然他们抵挡得并不容易。
下一刻阵中,道道棍影频出,分四方围攻李休。
李休手中倚天剑也是越舞越快,时而身形闪躲时而与之剑气对轰。
在这密集攻势下,李休手中暗红剑气如雨水覆地,泼打众僧!
十几息过去,攻势到了顶点,阵中好似只剩红黄二色,其他皆是模糊不清。
可谓是道道内力横空,真气充盈整个庭院!
不过哪边占在上风显而易见,李休挥剑间畅快写意,挪移闪躲游刃有余。
罗汉堂弟子已经由开始的棍端颤动,到了现在每接一记李休剑气就是面色一白,嘴中咳血,脚下不住退后。
庭院中,百余和尚所站立的脚下,厚厚石板都生生被踩出退后痕迹。
受李休“照顾”更多的那一面,更是鞋子破烂,脚下皮肉在硬石上擦出道道血痕,狰狞恐怖。
圆观心中急躁似被大火燎烧,这恶贼怎么内力好似大江大海般取之不尽,真是怪异可怖。
一人对一百多人,互相攻势又那么激烈,到现在居然一点也没有内力竭尽的意思。
不行!在这么下去,这怪物能挺住,他们可要耗不住了!
必须速战速决!破釜沉舟一招决生死!
“变阵!大罗汉金刚拳印!”
圆观决绝大吼道,话语间孤注一掷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这一百多个苦不堪言的和尚闻言立马精神一阵,他们早就有此意。
再稍拖一会他们就真要慢慢咳血,被体内不断累加的伤势活活磨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罗汉堂弟子心里抱着这样的念头,齐齐一声悠长低喝,强打精神,死命催发体内的内力。
“喝!”
大阵上空,如江河般巨量的稠密内力汇聚盘旋,翻腾凝形!
李休抬眼看去,竟好似天都变了颜色!
黄蒙蒙的内力凝合固结成一尊几丈高的黄灿怒相罗汉,面容狰狞凶恶,正俯身嗔目怒视于他!
尤其是肌肉贲张的粗壮右臂,拇指内藏,力结金刚拳印宛若实质般向他当头凶横锤下!
李休面色如常仰天对望,劲风下眯着双眼,调动体内醇厚之极的九阳真气源源不断的灌输在手上的倚天剑。
倚天剑被强横真气所激,不住颤动低鸣。
剑锋宛若被烈火煅烧般变得无比炽红,剑身上好似笼罩缠绕着道道赤红光焰,骇人真气竟透剑而出足有六寸之长!
终于,拳印似雷霆般轰下!
拳印未至,劲力稍泄就已压得阵内石板道道裂痕龟裂开来!
护体真气自主运转,李休始终不曾低头,也是低喝一声挑剑上斩!
“喝啊!”
一道丈许大小、灿亮袭人的赤红剑气,宛若天雷返空般向庭院上方轰斩而去!
地上不论是那百余和尚还是树上的小昭都被这道剑光照得不由移目他处。
“轰!轰!”
好似天雷在耳边炸响,狂风乱舞的庭院中所有人不由痛叫捂耳。
唯有李休一人持剑仰天如常,定定的看着。
终于,一切消散如空,圆观心里急于关切性命的这一战结局,赶紧抬头望去。
他只看到一道渺小红影向天而去,似不把天空斩出一道裂缝不罢休。
至于他们寄托于一切希望的大罗汉金刚拳印,哪还有半点残余留空。
圆观低头时正好与同样低头的李休对上眼。
一片方圆数丈大小的龟裂石板地上,道道被棍影剑气摧残而出的深沟中间。
李休一身白衣如月,持剑站立,他身下一片被护体真气护住的净地更是将他衬得可怕。
眉眼清秀的李休冲他咧嘴一笑。
但在背脊发凉的圆观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怖骇人!
他已经绝望了,还有什么办法吗?
这人根本是不可战胜的!他现在只想逃!
圆观抓着乌黑镔铁棍转身就逃,这时不但没人指责呵斥于他。
反而百余个和尚仿佛都受了圆观的提醒回过神来,皆是转身就跑,不做他想。
嘴里被心中恐惧所摄,放声失态嚎叫着,脚下不敢慢下身旁的人半分。
都知道,这时也许不用跑太快,只要保证比身旁之人跑得快就有机会活命。
李休被这帮和尚结阵轰击了那么久,又怎么会放过。
他手中挽了一个剑花,脚下一点,身体就似几无重量的蓬草飞絮般冲向逃跑的众僧。
追上一个就是一剑,追上数个就是一道暗红剑气。
一个人追着正哭喊惊叫的百余人跑,且没有一个人敢回头反抗,这场景是多么的诡异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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