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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大姐报警所述,有五六个人拿着枪到村里寻仇,于是,第一批警察来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第二批警察又从县城赶来了,而且,所有的警察都是全副武装,那场面,犹如警匪大片儿似的……
给伤者包扎伤口,盘问现场群众,排查嫌疑份子,大致了解案情后,一警官一声令下,“当事人统统带上车!”
“刚才是我们报的警,不是我弟弟先动手打人的。”在警察要上前给李唤飞带上手铐的时候,大姐立刻拿着手机跑了上来,递给警察看。
村长也跑了上来,道:“同志,刚才我已经跟你们反映过情况了,是这三个人拿枪来我们村闹事开枪在前的,我们的年轻小伙子肯定要保卫我们村民的安全,你们怎么还要给他戴上手铐呢?”见警察犹豫着,村长大声说到:“那你铐!把我们全村人都铐了!明天我们再一起到谭喜南县长那去说理去!”
警察看了看警官,警官也犹疑了起来,这时,第二批来的警察中,有一个警员跑到警官耳旁说了什么,警官便做了个手势,示意不用给李唤飞戴手铐。那个警员,是谁?他好像认识李唤飞。农村自家安装的路灯,光线不是很好,加上警员又是戴着帽子,李唤飞探了探,也没看清那个警员的脸……
“飞,没事儿,你先跟他们去,我明天就去县里找县长。”村长说完,又大声骂到,“他丫个xx的,来我们村里放枪,伤到人、打死人怎么办!?我刚才没早点儿来,我再早来一点点我就打断他们的狗腿!妈的个x的!”
李唤飞微笑着跟大姐说,“姐,不用担心,跟妈说一声,跟警察去,会很安全的。”说完,李唤飞上了警车。
这一年,上警车都快上瘾了似的,在深圳上了几次,回了老家,还得上……
就这样,李唤飞和三个来逼债的人,全都被警察带走了……
在审讯室里,李唤飞一个人呆了近三个小时。这个新年过的,真有意义……
终于,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位民警走了进来,他微笑着跟李唤飞打招呼,“飞,你,没事儿吧?”
李唤飞抬头一看,脸上也露出微笑着,“哦,启腾。刚才我看那人的身影,感觉有点儿眼熟,我猜可能就是你。”
“呵呵。”覃启腾微笑着,坐了下来,“我们兄弟,又是好多年没见面了。”
覃启腾再看上去,比当初见到他时自信、成熟多了。
“嘿,才多久啊,2012年不是在深圳见过嘛,也才六七年的时间。”李唤飞微笑着,“上个月去县城跟韦志弦喝酒,叫你过来你也没来。”说着,李唤飞突然意识到,今晚发生的事,本应该由镇里的派出所审理的,现在竟是由县里的警察接手……
“嘿嘿。干这工作,就是这样,时间不规律,该出警时,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出警,而且过年,喝酒闹事的人也多。”覃启腾拨弄着手中的笔,他不像是来提审或录口供的,他像是来叙旧一般,他笑了笑,“这……也‘怪’你。”
“嘿嘿,人家拿枪来我家闹事儿,我能怎么办,要我把我们家、把我们村搬到火星上去啊……”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兄弟……”叫完“兄弟”,他“啊……哦……”的右手挡了挡自己的嘴巴,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话没注意细节了似的,他转而微笑着,“我意思是,我那年……在深圳的那年,你告诉我,现在考试凭的是自己的努力,不是靠‘后台’。那年我回来,拼尽了全力,后来就考上了,你的那句话,让我体会很深,也受益很多。”
“哦,我以为……你在怪我,没把我家搬去火星呢……”
说着,兄弟俩儿“嘿嘿”的笑着。
“13年你考进这里的?”李唤飞问。
“你等一会儿。”说着,覃启腾跑了出去,很快,他拿着两瓶矿泉水跑了进来,给李唤飞递了一瓶,道:“今天在这里,只能喝这个喽……”
“嘿,就这个吧,喝别的也喝不下了。”李唤飞微笑着,打了个嗝,嘴里还冒着酒气儿……
“呵呵。是啊,听了你的话,13年回来,我就专心的、全心的投入考试,我那时也想,只要自己用心了,就问心无愧了。后来,努力了半年,到考试的时候,全力发挥,最后,也算是走运吧,面试,也就通过了。”覃启腾说着,“嘿嘿”的笑了两声,打开水瓶,喝了两口,“也谢谢你,兄弟。我以前的思维太简单了……”
在说最后面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珠一转,“思维太简单了”,这话,好像是特意说给李唤飞听的。
李唤飞没有深刻去体会他的那句话,他一个微笑,“那是你自己的能力,谢我干嘛。”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不唠这个了,困死了。那个,今晚这个事儿,上面要怎么处理?如果能放我回去的话,你给句痛快话,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如果要关我,你赶紧录完口供,我是真想睡一会儿。”李唤飞此时,也确实没有心思聊家常。
“兄弟,今晚的事……我也知道你下一步想干什么。那几个人的口供,我们刚在医院就录好了。”谈及今晚的事的时候,覃启腾显得非常严肃,这,或许就是他们干这行的人的职业病吧。
以前说说笑笑拥抱玩闹,现在这副严肃,让李唤飞觉得,真不自在。
“嗯,他们……怎么说?”李唤飞问。
“他们把所有的实际情况都说了,你……这边的情况……也如实告诉我,好吧?”
“我要说的跟他们说的都一样,你既然知道了还让我重复一次干嘛嘛!”李唤飞不耐烦的瞥了覃启腾一眼。
“内部情况我不便跟你多说,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他们给你的那个姓王的地址,只有他公司地址是真的,他们家的地址,是假的,而且,今晚他们过来的,是四个人,不是三个。”覃启腾说着,叹了口气,“兄弟,现在不是我们少无知那会儿想冲动就冲动的时候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儿也要有成年人的思维嘛。我觉得,以你的智商,也已经明白我告诉你这些是什么意思了吧?”
确实,李唤飞也天真的以为,他之前跟那三个贼人的“交易”能轻松达成,怎知,那三个贼人一面对警察的时候,连自己祖宗20代都给坦白了,看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儿,却一点儿“骨气”都没有,最让李唤飞无语的是,他们竟然连自己被几个村民打的事,也都汇报给了警察。李唤飞挥刀割断人家耳朵的事儿,就说得更清楚了,就连血涌出来的“花花”声,他们都给详细的描述了一翻……
李唤飞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如实的交待事实的全部……
“我……会被关多久?”李唤飞问。
“怎么处置,还要看他们三个人的决定,该走司法程序的还得走司法程序,结果,那得上面说了算……”说着,覃启腾放下手中的笔,拍了拍李唤飞的肩膀,“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就是被你割断耳廓的那人,医院已经帮他缝合了,造不成伤残,医生说,只会有疤痕而已。”说完,启腾吐了口气,“而且,那家伙自己也坦白,上次在深圳,他拿刀桶伤过你,所以今晚的事,他也愿意跟你私了。”
李唤飞听了,愣了一会儿,这因果循环……来得也太突然了点儿吧……但不管怎样,李唤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爽”的,他本来以为,把人家砍伤了,别人会来找他寻仇呢,现在……挺好,挺好……
“他们带枪的性质是非常恶劣的,又朝你家开了那么多枪。我现在可以提前告诉你兄弟,他们这个团伙,很快会被列入我们‘扫黑除恶’的专项行动中,我们下一步,会给广东水市的警方通报并跟他们密切合作,我们一定会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的!”
覃启腾这些内部信息的“透露”,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劝阻李唤飞,不要因一时的恼怒和冲动,单枪匹马的去找王得贤寻仇,那样的话,不仅会和王得贤一样成为犯罪份子,还会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也是听了覃启腾的话,李唤飞才开始动摇了和王得贤一家“同归于尽”的邪念。
“那我今天……还得呆在这边?”李唤飞问。
“按照法律程序,最近这段时间,你都要呆在这边,直到那几个受伤的人,确定不起诉你为止。但是……”
“嗯,行,就这样吧。我在这边呆着。”李唤飞知道覃启腾后面要说什么,他打断了他的说话。覃启腾看着他,愣了一会儿,道:“这个……没多大关系的,可以操作的。”
“有一就有二,兄弟,你能进到这个岗位上,也不容易,拼了那么多年,别因为这点小事,动摇了你最初的梦想。”李唤飞笑了两声,“以后我们县,我们市的治安,就靠你们了。”
真正的兄弟,真正的朋友,不会让对方违规给自己行方便。即使李唤飞知道,他可以通过亲戚、朋友的关系,让他先回家安逸的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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