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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军师看着统领杀气腾腾一双眼睛冒火恨极的模样,便知道出了大事儿。
他暗觉不妙地试探地问,“统领,出了何事儿?”
“你自己看。”统领将信笺甩给闫军师。
闫军师展开信笺看罢,顿时大惊失色,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难得你说这消息是假的?”统领冷厉地看着闫军师。
闫军师顿时一噎,这消息自然不能是假的,但是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消息是真的。他与统领合谋布置了梅花印卫和十万兵马埋伏在神医谷,若是花颜从北地回临安,势必要途经神医谷,若是中了十万兵马的埋伏,那么,花颜就会被万箭穿心而死,同时也会被十万铁蹄踏成烂泥。
计划得万无一失,怎么会功亏一篑?
不止梅花印卫的头领死在了花灼的剑下,十万兵马遇到了陆之凌同样埋伏在神医谷的二十万大军,也都折在了那里,被陆之凌收服了。
他抖着手开口,“难道是我们的人中出了奸细?走漏了消息?”
统领森寒地看着他,“谁是奸细?你是还是我是?还是为保我保梅花印卫干脆赴死的梅印之首?”
闫军师顿时没了话,计划周密得万无一失,他们之中自然不可能有谁是奸细。可是陆之凌怎么会神兵天降在神医谷的?他看着统领,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还是说,“统领还是先将手包扎一下吧!您乃万金之身,千万保重身体。”
统领冷笑了一声,“万金之身?万金之身会是从地狱里爬着活着?”话落,他抖了一下手腕,血珠顿时洒了一地,星星点点,他伸手入怀,拿出帕子,不甚在意地随意一按,目光沉着浓雾地说,“我不止小看了云迟,还小看了临安花灼与陆之凌。”
闫军师伸手入怀,拿出一瓶药,小心翼翼地说,“帕子不管用,统领请山药。”
统领置之不理,“你说,如今花灼是不是带着花颜那女人已过了神医谷了?”
闫军师点头,“自然是过了神医谷了。”
统领道,“那陆之凌呢!他带的三十万兵马,是回西南境地,还是北地,亦或者来京?”
闫军师心下一惊,细思之下惊道,“他怕是会带着三十万兵马来京,这样一来,统领的打算便……”
“只要他带着三十万兵马来京,我的打算便泡汤了。”统领咬牙切齿,“错失了在云迟离京的十日里最好攻打京城的机会,如今云迟回京了,再加上陆之凌三十万兵马,京城一定会在他大婚前固若金汤,水泄不通,想要动手,难如登天。”
“统领,那我们怎么办?”闫军师立即问。
统领森然地道,“云迟想要大婚,他以为守住了京城就行吗?从临安到京城一路,我就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死神之地。”
“统领打算如何安排?”闫军师看着统领。
统领一字一句地道,“从长计议,一定要在迎亲队伍进京的路上杀了花颜。”
闫军师点头,再次将创伤药递给统领,斟酌地建议,“您还是上药吧!若是落了伤疤,以后您即便遮着面,也会轻易被人认出。”
统领这才接过药,洒在了伤口上。
从神医谷越往南走,天气渐渐地没那么冷了,一路马车压着的大雪,渐渐地也变成了细细的飘雪,车马走过,地上的碎雪很快就化了,压出车辙痕迹。
过了几日,快到临安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细雨,道路两旁依旧有山花在开,树木也不如北方萧条,看起来是郁郁葱葱的绿色。
花颜在出了神医谷地界后,睡着的时辰总比醒着的时辰多。夏缘不止每日给花颜把脉,也让天不绝每日给花颜把脉。师徒二人时刻关注着花颜的身体,偶尔坐在车中研究药方,怎样让花颜尽快恢复。
可是对于花颜来说,汤药下肚,对她效果甚微。也只有五百年的人参能让她起效些,恢复些力气精神。
但五百年的人参只有一株,每日用一些,用了这十多日,便用完了。不过幸好在人参用完后也回到了临安。
程子笑和五皇子、夏泽等人都没来过临安,如今到了临安地界后,看着完全不同于北地的风貌,忍不住赞叹。
从临安的地界到临安城,一路闻着细雨花香。
夏泽挑着帘子,忍不住道,“果然是花城,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花之都。”
程子笑点头,“都说临安人杰地灵,果然名不虚传。”
五皇子接口,“怪不得能养出四嫂这样的女儿家。”
天不绝嗤笑,“你以为临安有几个花颜?只有花家有一个花颜而已。她可不止是临安养出来的。”
五皇子顿时住了嘴。
几个人说着话,马车一路进了临安城。
临安热热闹闹,一片祥和。百姓们迎来过往,脸上都挂着笑容。看到一队人马进城,有人大胆地问,“花离公子,是公子和小姐回临安了吗?”
花离坐在车前点头,“是啊,是公子和十七姐姐回来了。”
百姓们发出欢呼声,争相上前,围着马车问好。
花颜示意夏缘挑开车帘,夏缘也觉得临安暖和,花颜身上穿的多,捧着暖炉,应该不会受风,于是,挑开了车帘。
百姓们一下子看到了花颜,见到的是她一张浅笑盈盈的脸。她脸色苍白,气色并不好。但是她乍然绽开笑容,便如明媚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瞬间夺目,让人很容易忽视她苍白的脸色。
她笑着对人群里的人打招呼,叔叔伯伯婶婶,一溜的叫,把百姓们喊的欢喜的乐呵呵的。
马车便这样一路到了临安花家。
花家早有人得到消息,知道花颜受了重伤,险些丢了命,都心疼的不行,都等在门口迎接她。
车马刚到,里面便冲出了花家的人,簇拥着花颜的太祖母、祖母、父母等人匆匆而出。
几个小辈花颜的子侄们抢到长辈们的前面,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围着马车问,“十七姑姑,你还好吗?”
花颜微笑点头,“好。”
太祖母来到近前,小辈们连忙让开了路,花颜喊了一声“太祖母”,她刚开口,太祖母便落下泪来,“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傻呢?你若是丢了命在北地,你让我们这些家里人怎么办?岂不是要了太祖母的老命?”
花颜笑着探出头,握住太祖母的手,“太祖母,有您老人家镇着,阎王爷都不敢抓我的。”
“还是一样贫嘴。”太祖母笑开,抹掉眼角的眼泪,握紧她的手说,“每个人性命只一次,你得上天厚爱,得了常人没有的福分,多了两次阎王爷不收的机遇,这是你的幸运,但福分总是要省着些用,否则,总有用尽的那一日。”
花颜点头,“太祖母说的是。”
“所以,以后万不可再如此将自己的安危不当回事儿了。天地万物,自有因果缘法,我们花家的传承,虽是得天地厚爱,但也要时刻记着,天命不可违,天道不可逆改。”太祖母敦敦教诲,“一国的运数,不是靠一个人两个人,诚如四百年前的后梁,这你最该清楚。”
花颜颔首,“我听太祖母的。”
太祖母伸手点了点她眉心,“你若是真听我话就好了,从小就是个不听话的小东西。”话落,握着她手问,“可能自己走路?”
花颜想点头,花灼哼了一声,“她哪里能走路?如今的身子还不如纸糊的面捏的,风一吹就倒,这一路上,都没敢让她吹冷风受凉。她身子骨如今差的比当年的祖父还不如。”
“那还等着什么?赶紧的,快抱她进屋。”太祖母连忙松开了手。
花灼伸手将花颜一把捞起,给她裹了薄被,学着云迟的样子,将她从头裹到脚,抱着裹成了粽子的她下了马车。
祖母在一旁说,“灼儿,别捂坏了你妹妹,哪里有你这样抱人的。”
花灼一边走一边道,“祖母放心,捂不死她,她命大的很。”
花颜在被子里又气又笑,没力气反抗花灼的话,只能任他裹抱着,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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