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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因为云迟的到来而醒来,挣扎着与他说了半晌话后,终于受不住,眼帘渐渐地阖上,在他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云迟正说着话,听着花颜没了声,均匀的呼吸声传出,这才知道她睡着了。他又是一阵心揪的疼,他如今见了她,身体已好了,可是她定然还极其煎熬难受。
他怕她睡的不舒服,轻轻地将她放回了炕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小忠子听到屋中没了说话声,悄悄探头瞅了一眼,见花颜睡着了,小声问,“殿下,您两日滴米未进,用些饭菜吧!”
云迟倚在花颜身边,眼睛舍不得从她脸上离开,手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闻言头也不抬地说,“没有胃口,吃不下。”
小忠子脸一垮,太子殿下都见到太子妃了,太子妃虽身子不好,但总归是没有性命危险,怎么还没有胃口吃不下啊?他觉得他劝不了云迟,看向一旁的采青。
采青早先也被花颜绝了脉息一事吓坏了,如今醒来,依旧惊魂未定,得知花颜没事儿,松了一口气,见到云迟来了,更是心底一松,她见小忠子看她,她也摇摇头,这个时候,殿下心里眼里都是太子妃,哪里还有胃口?
小忠子见采青摇头,瞪眼,无声地问,“那怎么办?殿下不能饿着?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
采青想了想,无声地说,“请少夫人来劝太子殿下吧。”
小忠子还不知道少夫人说的是夏缘,看着采青问,“谁是少夫人?”
“夏缘,花灼公子的未婚妻。”采青立即道。
小忠子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连忙点头,“我去找她,她是在厨房吧?”
采青点点头。
小忠子立即跑去了厨房。
夏缘已经想到云迟奔波而来,想必这两日如花灼一样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在夏泽离开后,她又继续下厨给云迟做了几个菜。
小忠子到了厨房,便闻到了一阵饭菜飘香,顿时觉得饿极了,太子殿下滴米未进,他这个做奴才的也食不知味,所以,从京城到这里,等于一路喝着冷风来的。他深吸一口气,迈进了门槛。
夏缘在做菜,猎户人家的厨房不大,但十分干净,夏缘拎着锅铲在翻炒,天不绝在厨房里一边盯着熬人参汤,一边给花颜烧火。
见到小忠子来,夏缘抽空回头瞅了一眼,问,“小忠子公公,太子殿下是不是饿了?饭菜马上就好了。”
小忠子给夏缘打了个千,苦着脸说,“少夫人,您去劝劝太子殿下吧!他都两日夜滴米未进了,奴才刚刚劝他吃饭,他说没胃口,殿下自从太子妃受了重伤,便跟着一起感同身受,折腾了好几日了。”
夏缘一听立即放下了锅铲,不太相信自己能做好这件事儿地说,“我去劝管用吗?”
“奴才和采青都不敢劝,殿下近来脾气大着呢,奴才劝了多回,差点儿被殿下赶出东宫,您劝也许就管用,毕竟您是少夫人。”小忠子又拱手,“殿下再不吃饭,身体会垮的。”
夏缘闻言点头,“我先炒完这个菜,一会儿去试试。”
小忠子顿时感恩戴德,“多谢少夫人。”
夏缘快速地炒完了手里的菜,四菜一汤,端了托盘,出了厨房。
小忠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恨不得把夏缘供起来,觉得这么色香味俱全的菜,就算太子殿下没食欲,闻到了香味,看一眼,也许保不准就有食欲了。
夏缘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对里面喊,“太子殿下。”
云迟听出是夏缘的声音,“嗯”了一声,温声问,“少夫人,可有事儿?”
夏缘立即说,“据说您已两日滴米未进了,我特意吵了几个菜给殿下,太子妃也不愿意您饿着的,还请殿下保重身体,切莫任性。”
小忠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夏缘,对她顿时敬仰如滔滔江水,刮目相看。
云迟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哑然失笑,从花颜脸上移开视线,慢慢地坐起身,笑着说,“端进来吧!”
小忠子松了一口气,心里对夏缘千恩万谢一万遍。
采青立即推开了房门,让夏缘进入。
夏缘端着托盘进了屋,采青和小忠子立即跟着进屋将屋中桌子上早先花灼等人吃了一半的冷菜残羹收走,摆上了新的饭菜。两荤两素一汤一粥。
屋中霎时满室飘香。
云迟看了一眼,微笑,“不错,堪比皇宫御厨。”
夏缘抿着嘴笑,看向床上的花颜,“太子妃最喜欢吃我做的饭菜了,她如今又睡着了,殿下多吃些,也算替她吃了。”
云迟回头瞅花颜,见她睡得纯熟,模样纯然,看起来十分香甜,他想着她真是也许好多日没好好睡了,如今能够这般熟睡,显然十分难得。
他点头,对夏缘说,“将饭菜挪去堂屋吧,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夏缘明白云迟的意思,他不会如花灼一般恶劣,他吃着想馋醒花颜,当然此一时彼一时。她笑着点头,“听太子殿下的。”
夏缘将饭菜挪去了外堂屋,云迟出了内室,坐在外堂屋用饭。
夏缘摆好饭菜,本要去厨房,云迟却摆手让她坐下,对她温声道,“说说这几日吧!她是怎么过来的。”
夏缘闻言坐下身,想起这几日心惊胆战,先是红了眼睛,接着叹了口气,怕他一边吃她一边说,他是吃不下饭的,于是道,“殿下先用饭菜吧!待殿下吃完了,我再与你仔细说。”
云迟何其聪明,闻言点了点头。
不多时,云迟用完了饭菜,放下筷子,看着夏缘。
夏缘将当日花颜如何摆脱那统领带着梅花印卫与五十万兵马的追杀,如何两次动用灵力枯竭,如何受伤后疼的难受连觉也睡不着,幸亏有陆世子在,每日将她哄睡几次,才熬过了这几天,尤其是今日,花灼和云迟没来之前,一度气绝,将他们所有人都吓的魂飞魄散。
云迟静静地听着,夏缘说完,他久久没说话。
夏缘怕他心中难受得落了结气郁伤身,落下心疾,便道,“我观殿下面相似病态明显,我帮殿下把把脉吧,怕是需用些汤药。”
小忠子立即在一旁说,“有劳少夫人了,殿下早先就得了风寒,一直未好,后来又因为太子妃……”
云迟偏头瞅了小忠子一眼,将手递给了夏缘。
小忠子立即闭了嘴,期待地看着夏缘。
夏缘了然小忠子的未尽之言,从怀中拿出帕子,垫在云迟的手腕处,隔着帕子为云迟把脉。片刻后,她撤回手,拿回帕子,皱着眉头道,“殿下的伤寒确实拖的太久了,伤了肺腑,且身体积郁已久,需疏散郁气,我为殿下开个方子,殿下怕是要用上十天半个月的药。”
“无妨,你只管开药方子。”云迟摇头。
夏缘颔首,走到桌前,提笔给云迟开了一个药方子,小忠子刚要接过,他摇头,“反正我每日也要给太子妃煎药,一起将殿下的煎了就是了。”
小忠子缩回了手,又对夏缘道谢,如今的夏缘可不是昔日的太子妃身边的婢女秋月了。她与在东宫时大为不同,身上隐隐有着与花灼三分相同的气韵,让人不敢轻忽。
夏缘拿了药方,去了厨房,临走前,对云迟道,“殿下脾劳内伤,赶紧歇着吧。”
云迟点点头,回了里屋。
花颜依旧躺在炕上睡的熟,他脱了鞋靴,将花颜搂在了怀里,也闭上了眼睛。
小忠子悄悄地关上了房门,抬头看了一眼低矮的房檐棚顶,想着这户猎户人家八辈子积德行善了,竟然来住了太子殿下、太子妃等一众人物,待殿下与太子妃离开之日,这赏赐定然少不了的,这猎户人家以后还用上山打什么柴啊?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云迟的确是累了,躺在花颜身边没多久,便于她一起睡了。
夏缘到了厨房后,开始动手给云迟煎药,天不绝拿过药方子看了一眼,点点头,夸了一句,“嗯,可以出师了。”话落,又放下药方子,感慨道,“太子殿下的确不错,怪不得小丫头掏心掏肺对他好,能如此感同身受千里奔波而来,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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