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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西席说道:“老鬼?你耳朵要不要这么耙?都来这里了还挂念着媳妇呢!”
老鬼两眼含泪望天:“你们不知道,我媳妇可太特么贴心了……”
白条也是鱼说道:“我怎么感觉有故事呢?鬼哥,说来听听!”
老鬼摇头说道:“你们都知道的,哥哥我以前都是用进口竿的!”
菜头说道:“对呀鬼哥,我记得你的竿子都是一千三四起步啊!怎么这次好像档次降了呢?用上杂牌了啊?”
老鬼说道:“哎……老子每年攒那点私房钱,全特么买竿了,我又不像二皮那样的麒麟臂,妈蛋六米三的玻璃钢竿子都能舞得嗖嗖的,只能对自己好点……”
“所以每次买了竿子,我都不敢跟媳妇说多少钱买的,基本每次报价都会去掉一个零……”
众人笑得打跌,这套路太熟悉了!有媳妇的基本上都玩过!
老鬼继续说道:“两个月前,有一天我瘾来慌了,正好有钓友约我,我就跟他去了。”
“以往那个水库都爱空军,结果那天鱼情好得邪门,老子就觉得要出事。”
“于是我就喊钓友撤,结果那娃正在打连竿弄死都不走,没一会我媳妇的夺命call就来了,倒了霉了那天是老丈母生日……”
“哎哟!你龟儿要遭!”
“哥哥遭凶了……特么一百多公里,我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哇……等我回到家里,除了随我出发的四米五,从二米七到六米一,一根都不给我剩啊,全踩得稀碎稀碎的啊,扔得满客厅都是……”
李君阁大惊:“我靠!那真是遭凶了哟,这损失上万了吧?”
白光金钩说道:“你龟儿活该!老子每次出来前,接下来几天的菜都要给媳妇搞成净菜,一盘子一盘子的封得巴巴适适地放冰箱里头,脏衣服洗好晾好,各房间里外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要缴够公粮,提前两天请示汇报后才敢出门!你娃这胆子也太肥了!”
一群人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你娃闭嘴!太特么给钓鱼人丢脸了,还好意思摆桌子上来说。听鬼哥继续摆。”
老鬼饱含热泪:“我默默地打扫干净房间,一个人走到阳台上,又默默地点起一根烟,眼泪止不住就流下来了。老子平时好烟都舍不得抽一支,省吃俭用存了五六年,才整齐的一套家伙啊!这说没了就没了啊!”
“我媳妇吓慌了,以为我要跳楼!赶紧过来把我抱住,说要跳一起跳!”
李君阁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
老鬼继续说道:“过了几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是给我准备了一份惊喜,让我下楼!”
“老子下楼就见到一个快递小哥,递给我一套包裹,打开一看,全是鱼竿,连牌子都没求听说过!从二米七到七米二齐了!老子上掏宝一查,全特么是两三百一根的。”
菜头都笑得差点趴米汤里了:“哈哈哈!鬼哥你这一套加起来,还没有以前一根杆子贵哟!”
老鬼说道:“这时媳妇跟我发来一条信息:‘老公,上次踩你的竿子是我不对,我妈都狠狠批评我了,你看我拿这个月买衣服的钱给你买了一套,比你原来那些百把块的竿子好多了!以后你就用它们吧,出去也能在钓友面前显摆显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群人都笑疯了,在那里拍桌子打板凳,鬼哥你这媳妇,硬是要得!
老鬼说道:“这就特么没处说理去了,你说告诉她真相吧,那还不得把她心疼死,只怕心里会更内疚;不告诉她吧,拿着两百块的破竿还不敢不用!想来想去,老子只好又报了一个健身房……”
一群人都瘫在椅子上,全笑抽抽了。
李君阁大笑:“老话咋说的?这就是‘捏住鼻子打不出喷嚏’啊!哈哈哈!”
老鬼说道:“这不,昨晚就拿着新竿子来开光了。诶你们别说,这媳妇买的竿子,鱼情就是不一样呢!反正昨天我是钓过瘾了!”
……
吃过饭,李君阁安排众人休息,今晚一定要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四点出发,再送大家去钓半天。
大家都休息了,李君阁这才给硌豆二狗大电话,让他们从县城买些大小玻璃瓶子回来。
下午大家都起床了,李君阁又用皮卡拉他们去盘鳌乡去逛了一圈。
第二天天都还没亮,一群人又赶往葫芦溪。
老鬼胳膊酸痛,前一天就在远处打了重窝,来的时候又在窝子里补了几斤田螺,矶竿带漂远投钓法,十一号大钩挂枇杷大小的田螺打出去,这就是准备洗李君阁的青鱼榜了。
菜头这边用的是鸡蛋大的浮漂,下面挂的不是钓钩,而是一个小塑料笼子,在笼子里边装上草莓味道的粉状饵料,再将笼子外面的七个钩子柄插在饵料上,这就是钓鲢鳙用的“水怪钓法”了。
将漂饵抛到几十米开外,饵料会慢慢融散,插在饵料上的钩子会散落下来,在雾化开的饵料带中摇曳。
饵笼离水面只有一米多,被大浮漂拉着,沉不下去。
白鲢花鲢都是滤食性表水层鱼类,闻到味道后会过来在饵料的雾化区里大口吞食,会顺带将钩子吞进嘴里,然后就上钩了。
这两种钓法都是懒人钓法,靠的就是一个“守”字,不累,而且一旦有收获那就都不会太小。
所以得用带轮子的竿,大鱼上钩要线很厉害,手竿是控制不住的。
菜头被大伙儿赶得远远的,生怕他把花白鲢招进湾子里来毁了自己的窝子。
菜头气得大骂:“靠!有本事老子钓到了你们中午都别吃!”
太孤单了,太寂寞了,非得拉着李君阁陪他玩。
李君阁一边用手团着饵团,一边幽怨:“我说你来洗我的榜,还让我打下手,这是什么道理?”
菜头得意得很:“少废话赶紧,现在老子是上帝,好好伺候着!不然大爷就向阿音投诉!”
李君阁白眼直翻:“算了,老子钓不成鱼,帮人搓饵也算过瘾了。”
等到李君阁将饵笼挂到海竿线上,菜头打开线杯,将竿子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然后猛地一抡,饵笼被高高抛起,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落在大湾口的正前方。
两人坐下来,一边盯着大浮漂一边扯闲篇。
菜头说道:“我说二皮啊,一般自然水域花白鲢很少的,你们李家沟多不?”
李君阁说道:“没有很多,就葫芦溪大小湖浮游生物多些,水体也比较安静,这里藏了一些花白鲢,我们平时都不怎么钓这个鱼,河鲜里它味道算差的。钓友们也不喜欢钓,主要是不过瘾,一条就过五斤了,再钓到别的就带不走了。”
菜头感慨道:“我靠,人家其它的水库是老板放苗子养花白鲢,为了经济利益不让人钓,老板怕亏了;你这里是钓友不愿意钓,钓友怕亏了。”
李君阁哈哈大笑:“其实即使是自然流域,只要你不用小眼丝网,不电鱼,不毒鱼,这鱼是怎么也钓不完的。”
菜头撇着嘴:“说得这么轻巧,那为啥这么多河流现在都没有什么鱼了呢?”
李君阁说道:“我想首先是污染吧?其次就是钓获不分大小全带走,还有电鱼,毒鱼猖獗,处罚不力,河道管理不善,才导致了这种现状吧?”
“以上这些,偏偏在我李家沟都不是问题,首先红水河流域就没有污染,我们这里就更干净了。”
“其次是我们这里的民风了,当然这也不是说李家沟人素质就多高,还是因为交通封闭,你弄多了也卖不出去,想吃了河里随时都有,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地取大留小,没有用小眼丝网的习惯。”
“等到交通通畅了,五溪河却又被我承包了,换别人来肯定可劲打捞,可是我偏就要依着老规矩,这就把五溪河水产资源保了下来。”
“当然这也不是我自己素质多高,而是我承包了这么多年,不能涸泽而渔啊,而且通过钓鱼吸引来的客人,会带动我李家沟的经济,十年下来,我想其实并不比捞鱼差。”
“再有就是管理了,首先是我们自己在网站上,在村子里带节奏,宣传环保,宣传我们制定的制度。所幸现在的大环境跟以前不一样了,舆论都是支持我们的,节奏带起来了,大家其实也挺自觉的。”
“还有就是我们掌握了交通,控制了出路,即使有不自觉的人,鱼获多了也带不出去,因此管理难度比其它地方轻了很多。”
说完叹了一口气:“大致就是这样了,社会舆论大环境的转变和政府对这方面的重视,这是天时;环境封闭,出路单一,管理方便,这是地利;民风传统和乡亲们的理解支持,还有钓友的自觉,这是人和。三方结合,这才侥幸保住了五溪河这一方净水啊。”
菜头也感叹道:“看似轻巧,实则不易啊,其它地方少了任何一项,就是鱼净虾光的下场!”
李君阁说道:“是啊,所以我虽然只承包了十年,却希望能通过这十年把李家沟的发展模式摸索出来,怎么保住五溪河和后边的碧峰山,考验智慧啊!”
菜头也心怀惴惴:“只有一条路,二皮,除非你能让乡亲们的收入超过向青山绿水疯狂搜刮带来的收入,否则真的压力山大啊。”
李君阁摇头道:“这也算另外一种‘仓廪实而知礼节’的解读方式了,唉,尽人事,听天命吧,哎哟浮漂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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