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人各自想着心思,谁也没理会他的呵呵,水清亮只好自己干笑了几声。
水岩回到靖江侯府,刚进二门,婆子就迎过来禀报:“二爷,七娘子到了好大一会儿了,在十四姑娘院里喝茶呢,着急要见二爷,说有急事。”
水岩忙往十四姑娘院子过去,水莲迎着他出到垂花门外,满眼焦急的看着他,低声问道:“听说今天早朝上,好些人弹劾五爷,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是郭家在后头作怪?不会有事吧?”
“你别急,能有什么事?五爷那样的,谁动得了?你别急,不会有事。”水岩不愿多说,只泛泛的宽慰着水莲。
水莲眉头蹙到一处,沉默片刻,低声问道:“大伯父什么意思?”
水岩呆了下,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你放心就是,不会有事,五爷哪是那么好欺负的?”
水莲悠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水岩说道:“我是打定主意了,家里若是不肯,我就削了头发当姑子去!”
“你又说傻话了,这是什么傻话?好了,你赶紧回去吧,这几天好好在家歇着,哪儿也别去了,五爷那头必定忙,你放心,肯定不会有事,你安心回去,先回去吧。”水岩正无限烦恼中,也没有心思多说,挥着手打发水莲:“好了,我还有事,你赶紧回去吧,没事,别整天胡思乱想。”
水岩出了院子,水莲垂头呆站了半晌,进去和水樱辞了行,出来上了车,车子晃动着走了一会儿,水莲突然敲了敲,叫了奶嬷嬷赵氏进来,低低的吩咐道:“嬷嬷,你去趟柳树胡同,找五爷递句话,”水莲停了停,接着道:“朝里的事,她必定早就知道了,你就说,让她当心些,还有……就让她当心些吧,告诉她,没人能帮她。”
赵嬷嬷看着水莲,叹了口气,答应一声下了车,往柳树胡同递话去了,她家姑娘是极有主意的人,不是她能劝得动的。
………………
俞远山从柳树胡同出来,走到胡同口,顿住,不动声色的左右看了看,穿过大街,不紧不慢的往隔了几条街的元丰会馆走去。
元丰会馆是梁地商人在开平府最大的会馆,也是梁地的文人学子集聚的地方。
俞远山脚步轻快,四下转头看着两边热闹的店铺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轻松里还带着几分飞扬。
早上得了弹劾的信儿,还真是有点乌云压顶的感觉,五爷到底立步晚,这根基还浅得很……
唉!人跟人真是不能比,自己还绞尽脑汁想着把这祸水往争储上引,以引的大爷和二爷不得不回护,还是五爷想的周到,自己这法子这会儿虽好,可留着后患,这一引,就算逼的大爷和二爷不得不回护,那两位都是精明过人、不容人欺的,这根刺若种下了,指不定哪天就发作成大祸事。
还是五爷厉害,这一招才真是叫四两拨千斤!虽说有点无赖……其实也算不上无赖。
俞远山抬手揉了下脸,掩饰下脸上露出的笑容。
这一招,郭家还真是不得不接。
俞远山施施然进了元丰会馆,会馆里的人’哗啦啦’都站起来,恭敬客气的和他见礼,说着恭维客气话儿,俞远山态度谦和的拱着手四下应酬,周到的一一答着礼。
他在梁王府管的就是梁地商赋,是这会馆的贵人。
片刻功夫,元丰商会钱会长提着长衫,从里面急步迎出来,离得老远就哈哈笑着,亲热熟捻的打着招呼:“老俞来啦,您直是有福之人赶得巧,刚得了几斤松蕈,又让人刨了坛子老酒,刚打发人去梁王府请您,您这就来了!遇到小福子没有?”
“我就是闻着味儿来的!不用人请,”俞远山哈哈笑着应道:“今天有事在外头,老文最爱这东西,请他没有?”
“哪能不请!小福子去梁王府请您,小贵子去宁远侯府请文先生,咱们三个今天好好喝两杯!”钱会长亲热透着恭敬,让着俞远山一路往里面进去。
俞远山暗暗舒了口气,今天真是件件顺利。
………………
傍晚,李小幺正和落雁说着话,外头禀报苏子诚车驾到了大门口,李小幺忙让紫藤送落雁从侧门回去,自己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往外接了出去。
苏子诚到藕园看了魏水生出来,转身看了看四周,建议道:“到园子里走走吧。”
李小幺温婉的点头答应,微微走前半步,让着他往后面园子过去,走走也行,反正她家园子小的可怜。
“王爷,我想……”李小幺话垂着头,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什么事?”苏子诚急忙停步问道。
李小幺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苏子诚,“若不是这场意外,水生哥必能名列前茅,如今……这都怪我,水生哥虽说断了一只手,可他文才武略都在,水生哥又是个坚强有韧力的,我想上书朝廷,用从三品淑人的诰封换水生哥一个二甲功名。”
李小幺看着满脸意外的苏子诚,垂下头,伤感的接着道:“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心里如油煎刀割一般,没有片刻安宁,看到水生哥的断手,就恨不能把自己的手砍下来给他接上,一闭上眼睛就做梦,梦里全是血,这场祸事都怪我,若不是我太大意,若不是……水生哥的手,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才断的。”
苏子诚疼惜的看着悔恨流泪的李小幺,扎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要说话,李小幺流着泪,仰头看着他,接着道:“水生哥断了手,再失了功名前程……我总得做点事弥补这个大错,都说残疾不入仕,可我昨天、今天翻查两天了,这不是朝廷明文定着的,不过是大家觉得该是这样罢了,前朝施良施大人,就是个罗锅,还有温玉先温大人,跛了一只脚,可见也不是绝不可以。”
苏子诚一脸为难的看着李小幺。
李小幺用帕子按下一串串下来的眼泪,“我知道这中间的繁难,可无论如何,我都得尽了这份心,只有这样,我这心里才能安宁一点,才能好受一点。”
苏子诚急忙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不是我要为难这事,这朝里毕竟……还有郭家,宁意侯是这一场的主考,这事你知道……”
“我知道,可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心尽力!尽了人力,只听天命,王爷不要怪我。”李小幺声调伤感却坚决异常。
苏子诚暗暗松了口气,心思飞快的转了几圈,痛快的答道:“我怎么会怪你?你既然有这个心,我纵不能成全了你,也必定不会难为你,你放心。”
“那宁王爷?”李小幺仰头看着苏子诚,满是依赖的低声问道。
苏子诚心里一软,立刻痛快的答应道:“大哥那边我去说,这不是大事,你放心!大哥和我就是赞成,你也别太……毕竟,御史台这一阵子也很不安份。”
“我知道,只要王爷和宁王爷点头,这事纵有不成,我也心甘情愿认命了。”李小幺低声说道。
苏子诚暗暗松了口气,顺着李小幺的话意安慰着她。没说几句话,李家那个小园子就转了一圈了,李小幺沿着青石路将苏子诚一路送出去,送他到大门口上了车,看着车子转出了胡同,双手合什抵在额头,长长松了口气,好了,这事已经有个八九成了。
人定时分,李小幺带着几分疲惫回到半亩园,魏水生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西安敷上的药粉的功效,还是吕华给的药丸的功效。
除了那天的两粒救命药,这几天,吕华几乎每天都差人过来探视好几趟,又送了不少极其难得的滋补成药和药材,除了这些,宁王府、靖江侯府也差人送了不少难得的好药材过来。
李小幺不顾惜药材,西安更是不在乎,什么好就用什么。
魏水生的伤腕眼看着一天比一天愈合,身体也恢复的很好,说什么也不让李小幺再在他屋里搭榻看夜。
沐浴洗漱后,李小幺散着头发,站在窗前,伸展着胳膊出了一会儿神,慢慢晃到榻上,正犹豫着是现在歇下呢,还是再看会儿书,就听到张嬷嬷在门外问着小丫头:“姑娘歇下了没有?”
“还没有,嬷嬷进来吧。”李小幺在屋内应声道。
张嬷嬷掀帘子进来笑道:“有件事,得跟姑娘禀报一声。”
“嗯,嬷嬷坐下说。”李小幺带笑让着张嬷嬷。
张嬷嬷也不推辞,侧着半边身子坐到榻沿上,“今天一早,明婉过来寻我,说昨天回去和她母亲说了范家的事,她母亲吓得念了一夜佛,她守着母亲也没睡着,想来想去,不去看看这心里总也静不下来,就来寻了我。”
张嬷嬷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留意着李小幺的脸色,见她面容平和,心下微松,接着道:“我想着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人,不就是讲个有情有义,虽说她成亲那阵儿和一家子闹了些不愉快,可到底是一家人,又是这么一路患难过来的,若是碰到事,就回家缩头不出,这人也就没意思了,我这么想着,也就没好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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