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诧异的望向段天德，不知道师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知道程文定只不过是结丹中期的修为，让他单挑妖皇中期的海兽，岂不是找死？
可令众人更加意外的是程文定只是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的点了点头：“徒儿遵命。”
就在大家瞠目结舌，纳闷程文定为什么急着送死的档口，后者已经如同高台跳水般一下扎进了水里。
水中巨兽第一时间感觉到有人潜入了自己的领域，顿时凶性大发。它也知道这趟从被放出来，十有八九有死无生。早已做好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心态。
不待程文定近身，水中巨兽猛地从口里吐出一滩浓墨，瞬间将海水染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本来平静的演武台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如同山崩地裂。乌黑一片的海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就像是十级海啸一般。
众人看见穹顶落下的碎石，心中骇然。要知道这座演武大厅可是由融神期的高手施展过加固的结界，寻常的战斗根本不可能损害到演武台外的任何建筑。
这场龙争虎斗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黑色的海水渐渐染成了红色，最后居然化作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汹涌澎湃的波涛渐渐的平静下来，一尊巨大的海兽尸体从水底慢慢的浮了上来。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只巨无霸乃是一头成年的座头霸王鲸，顿时整座演武台变得鸦雀无声。
这种深海巨兽长期潜伏在冥海深处，是真正的海中霸主，即使是遇见血统纯正的蛟龙，也是丝毫不怵。俗话说水中龙力最大，陆上象力第一，可是与座头霸王鲸相比，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后者可以轻易的撞毁一座千年冰山而毫发无损。
面对这种皮坚肉厚，力大无穷的海中霸主，一般人是绝不会选择在海底与之战斗的，更大的可能性是将海水蒸发掉，或者隔海而战。可程文定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潜入水底，还将其击杀，这如何不让众人惊叹。
“大师兄呢？”有细心的弟子发现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程文定还没有从水底升起，不由担心的问道。
“他已经从水底遁走了。”段天德淡然的回答道。
“师尊，你不是说境界越高，越难完成天杀吗？以大师兄如今的修为，如何可以做到？”演武厅年龄最小的弟子用稚嫩的声音发问道。
段天德用宠溺的眼神望着自己年仅十三岁，却拥有剑灵之体的小徒弟，微笑着回答道：“你们大师兄早已晋入结丹后期了。”
看见众人震惊的目光，段天德语重心长道：“你们都是紫云峰一脉的精英弟子，修为最差的也是结丹初期。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如果你们无法直面自己的恐惧，你们将永远无法成长。”
演武厅的众弟子似乎是受了某人的刺激，不约而同的轰然应诺。
而此时早已回到自己住所，沐浴更衣的程文定并不知道这一切，只见他漫步在幽静的回廊上，轻轻的推开了待客厅的大门，一步跨了进去。
一声龙吟突然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一直正襟危坐的客人感到背后佩剑的不安，皱了皱眉道：“冲霄，不得无礼。”
“神剑通灵，东来兄好福气啊。”程文定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忍不住赞叹道。
“东来参见少主。”凌霄剑宗的大弟子，十大金丹之首的夜东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程文定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东来无需多礼，叫我文定就好，如果你愿意，叫我大哥也行。”程文定笑眯眯的扶起夜东来。
“东来不敢，要不是当初主人从一群饿急了的野狗群中救了我，恐怕我早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在凌霄剑宗呼风唤雨的夜东来谦卑的回答道。
“我听父亲提起过，当年他游历天下，遇见被野狗拖拽，已经频临死亡的你，结果救下你后才发现，你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剑灵之体。”程文定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为了避免明珠暗投，他决定将你送至凌霄剑宗的山门外，看你有没有修真的福缘，没想到十几年后，你已经是那一脉的大弟子。”
“没有主人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主人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无二话。”夜东来露出感激涕零，誓死相随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情绪有些激动。
“刀山火海就有些过了，不过父亲他老人家确实希望你能有些出息。”程文定淡然一笑：“现在凌霄剑宗是个什么情况？我听说大长老似乎寿元将尽，有意将掌门大位传给你。”
“我在凌霄剑宗的高阶弟子中有一定的人脉，但我师妹苍凌雪却深受低阶弟子的拥戴。论影响力，我二人在仲伯之间。不过谁能执掌凌霄剑宗，最后还得看大长老的意思。”夜东来思考了片刻后才认真的回答道。
“那大长老是怎么想的？”程文定为夜东来斟了一杯茶，看上去无所谓的问道。
“似乎他更加青睐苍凌雪，毕竟她是正统的血脉。”夜东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哦？”程文定似笑非笑的喝了一口茶，过了良久才接着道：“这次回去你继续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到时候父亲自然有办法助你登顶凌霄。”
“是。”夜东来点了点头，眼神显得很平静。他并没有把程文定的话放在心上，虽然觐天学院在中央大陆是首屈一指的修真学院，但还没有能力干涉另一个超级门派的掌门大选，而且这也是修真界的禁忌。
程文定看见夜东来反应冷淡，哪里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的用传音入密的手法说了两句话，夜东来脸上先是露出震惊的表情，紧接着欣喜若狂。
“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告诉其他人。”程文定叮嘱道。
“我明白。”夜东来用力的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程文定和夜东来商量如何左右掌门大选时，远在凌霄剑宗的苍凌雪正盘坐落凤亭内，运转着独门绝学凤凰涅槃诀。
只见在她的体表燃烧着一层汹汹烈火，可娥眉和双鬓处却结出一层寒霜。
过了良久，将凤凰涅槃搬运了一个周天的苍凌雪吐气如兰的呼出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那道凝聚着处子芳香的气息碰上了落凤亭的石柱，居然瞬间结出了一层湛蓝色的冰霜。
“小姐，您的茶。”贴身少女悦儿心疼的递给了苍凌雪一杯驱寒的热茶。
苍凌雪喝了两口茶，眉宇间的寒意渐渐的散去。
“小姐，你何苦要遭这样的罪呢？”悦儿接过苍凌雪手中的茶杯，嘟着小嘴显得有些难过。
苍凌雪望着自己的贴身婢女，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话，思绪却回到了二十年前。当时的父母游历九州，结果一去不复返，只留下年幼的自己和弟弟二人相依为命。大长老将自己拉到面前，给出了两个选择，其中之一就是保证自己和弟弟这辈子衣食无忧，快乐的生活下去。而另一个选择就是修习只有天凤血脉才能修炼的凤凰涅槃诀，待自己成年后，再将凌霄剑宗交还给她。
年幼的自己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直接选择了凤凰涅槃诀。可能对她来说，凌霄剑宗是父母留给自己和弟弟的最后念想，她必须誓死去守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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