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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是让自己还,还是不还?
长时间的沉默让整个空间浮动着一抹让人无法言语的尴尬。
许静静蹲在炎漠身侧,目光一眨一眨,显得真诚又乖巧,她道,“不用还。”
炎漠吞回了多余的话,他怕自己如果再反驳什么,这个女人不留情面起来怕是不会顾忌自己是不是长官。
许静静瞄了一眼没有说话的长官,重新站起来,“酒后,不开车。”
炎漠总算是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一口气堵在心口位置上不来下不去,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人,最后放弃了解释什么。
“我送你。”许静静朝着他伸出右手。
炎漠不明她伸手的何用意。
“钥匙。”许静静点破。
炎漠嘴角微微抽了抽,权衡一番这个女人的暴力倾向,还是规规矩矩的把车钥匙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越野车上,整个车内安静到恍若无人。
炎漠打开了车内音乐,企图接着舒缓的音乐声来缓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长官。”许静静双手抓着方向盘,面色凝重的开了口。
炎漠单手撑在车窗上,随意的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
“擦一擦。”许静静抽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炎漠有些疑惑,他打开车内灯光看向镜子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沾上油漆的脸,他急忙拿出纸巾胡乱的抹着脸,结果却是越抹越脏。
许静静踩上刹车,靠边停车。
炎漠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朝着他伸了过来。
许静静从口袋里掏出湿巾,直接擦在了他的脸上,动作消去了以往的粗鲁野蛮。
炎漠诧异的抬起头,她不苟言笑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
许静静全神贯注的在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油漆,嘴角微微上扬,“好了。”
炎漠愣了愣,她的呼吸温热的喷洒在脸上,有些湿湿润润,车内的空间有些封闭,仿佛自己的每一帧心跳频率都能被放大放快。
许静静坐回驾驶位上,关上了车顶灯光,重新上路。
炎漠不由自主的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上两眼,路边灯光虚虚实实的落在她的左脸上,映射着那张仿佛不见喜怒的脸越发的不近人情,只是这女人竟然会笑,那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笑,又如春风拂面而来时带来的丝丝缕缕万物复苏的芬芳,总而言之,还是挺美好的。
“长官。”许静静轻唤一声。
炎漠回过神,吞吞吐吐的回了一句,“什么事?”
“您看我?”许静静问。
炎漠心虚的移开自己的目光,“我没有看你,只是在想你为什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
“您是长官。”
“我并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不是吗?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炎漠故作高深的看向车窗外,继续用着忧郁的眼神欣赏着月夜给的寂寞。
许静静一脚踩上刹车。
因为惯性,炎漠失去平衡的往前一扑,他不明道,“怎么了?”
“下车。”许静静直言不讳道。
炎漠瞪直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说的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您下车,我回去。”许静静又道。
炎漠嘴角猛烈的抽了抽,这好像是我的车。
许静静目光犀利的落在他身上,“您下车。”
“这是我的车。”炎漠提醒着。
许静静点头,“酒后,不开车。”
“……”
“我替您、开回去。”
“那我呢?”
“走回去。”许静静打开门锁。
炎漠装死一样躺平在车座上,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听到。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死一样尴尬的沉默中。
炎漠觉得这个女人不只是语言交流障碍,她完全就是脑子有问题,自己怎么说也是长官啊,对于长官她不是应该心怀敬畏吗?怎么感觉在她眼里,自己长官头衔就是一个摆设?
耻辱,赤果果的耻辱,绝对性的耻辱,不要脸的耻辱。
许静静驱车上路,说着,“以后要、避嫌。”
“……”怎么说的我好像狗皮膏药似的,是我粘着你吗?是我求着你吗?是你眼巴巴的要送我的,是你主动送我的。炎漠委屈的撇撇嘴,果然还是只有自家小菁菁才是最可爱的。
许静静见他没有回复,继续道,“我们避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下次见到你一定绕路走,保证不会蹦跶在你面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误会我们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曾经。”
“不用绕。”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用绕,以后见了你就跟见了空气一样,装作看不到。”
“这样很好。”
炎漠忍不住的长叹一口气,为什么觉得心好累?
车子安静的驶离高速路。
夜风瑟瑟吹拂着,时不时堆积在树上的积雪会被卷落些许。
日复一日,岁月如旧。
同样的安静的夜晚,警卫兵井然有序的从宅子里走过。
入夜之后的祁家,仿佛进入了全部宵禁的状态,整栋宅子开启最高机密的防御设备。
萧菁将口袋里的帽子拿了出来。
沈晟风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目光沉了沉,“我们虽然是来偷东西的,但不是贼,不用准备的这么周全,更不用蒙面。”
“队长你的这颗头太闪亮了,在月夜里就跟照明灯似的,别人想要瞄准你都不用开灯,就看着你的这颗脑袋,就能全部红外线校准了。”萧菁将黑色连颈帽套在了他的头上。
沈晟风哭笑不得的随她倒腾。
萧菁同样戴上一只帽子,确信准备的万无一失之后,将武器组装完毕。
沈晟风站在墙后,示意她退后一些。
萧菁退后两三步,如果是电视里的剧情,这个时候身为男主角的队长大人肯定会像一个绝世高人那样噌的一下子就飞越了这堵五米高墙,然后放下绳子把自己这位女主角拉上去,随后他们就开始双杀,四杀,五杀,团灭对方。
哈哈哈,可牛逼了。
然后现实却是如此,自家队长牛气冲天的腐蚀了一块砖头,再一块砖头,虽然跟自己联想的剧情不太一样,但好歹也是技能满满,让人眼冒星星眼的崇拜,只是结果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这是个啥?狗洞?
英雄竟然是钻狗洞进入了大宅子。
萧菁趴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挤进了狗洞里,左右环顾一圈之后确信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个快步轻闪,成功的突破了祁家的第一道防线。
“你上二楼,我去一楼。”沈晟风将她的帽子提了提,“小心一点,一旦发生不对劲,立刻撤退。”
“是,队长。”萧菁一脚踩上花坛,徒手就这么爬上了虚敞的二楼窗户处。
这应该是一件储物室,屋内漆黑一片,她小心的摩挲着,按照剧情,如此重要的机密文件肯定会放在保险箱这类地方,或许还有四五道机关密码,总而言之,肯定是危险重重。
萧菁打开手电筒,环顾着四周,谨慎的走出了房间,她注意到了头顶上空的几只摄像头,拿出干扰器,视频画面可能会出现短暂时期的卡顿,她借着这短短的几秒时间,从走廊一头疾步奔向另一头。
她试着压了压门锁,咔嚓一声,房门敞开了。
进入最末位置的一间客房之后,萧菁打开手电筒,仔细的观察一番祁家的整个布局图,二楼有两个套房,一是祁老的房间,二是祁夫人的房间,她有些搞不懂了,为什么他们两夫妻要分房睡,很有可能是感情不和,感情不和她就没办法帮忙了,毕竟婚姻这种事,冷暖自知啊。
萧菁关上手电筒,走到窗户位置,她推开了落地窗,站在阳台上,望了望隔壁的阳台,那个位置正好是祁夫人的房间。
“一楼A4位置。”耳麦中传来沈晟风的声音。
萧菁本是准备跳窗的身子骤然一停,她俯身看了看自己的下面位置,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阳台蹦到了一楼阳台上,她回复着,“马上到。”
沈晟风站在一人高的保险柜前,迟迟没有动作。
萧菁避开了沿途的警卫兵,气喘吁吁的进入房间。
房内光线很暗,她借助着窗外的月光走近他身旁,“队长,怎么了?”
“这是全面线感应保险柜,只有三次输错密码的机会,一旦三次输错密码,保险柜会立刻触发报警器,到时候整个书房会变成一个没有出口的死牢。”沈晟风上下左右的研究着这个保险柜。
“所以你肯定东西在里面?”萧菁伸手想要碰一碰这只柜子,却又担心自己会触碰到什么机关,急忙收回手。
沈晟风也不是很肯定,“放在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很贵重,就算不是我们需要的文件,也对我们有一定的价值,打开再说。”
“那你知道密码吗?这种全面线的保险柜,特殊材料制成,连激光都切不开,甚至硫酸都无法腐蚀,更何况只要破坏里面的任何数据,依然会立刻触发报警器。”
“看来你还是学会了不少。”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队长打算怎么做?如果强行破了这玩意儿,我们估计就跑不出去了。”萧菁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墙壁上密密匝匝的小孔,可想而知报警器一旦被触发会是什么后果。
沈晟风嘴角微扬,“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萧菁见他的动作,蹙眉道,“队长想直接腐蚀?”
“是。”沈晟风不置可否道。
“可是这块面板上纵横交错这许多数据线,不能破坏。”
“我有说过我弄这块板子吗?”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走向阳台处。
萧菁眉头皱的更紧了,“队长是打算放弃?”
“我们从隔壁进来。”沈晟风翻过窗格子跳上了隔壁的房间,随后将搭手在门锁上,触手可及的地方开始滴着水,不过片刻,被锁上的窗户弹开了锁眼。
萧菁忍俊不禁道,“祁老会恨死你的,估计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在他隔壁打一个洞。”
沈晟风计算了一下保险柜的位置,手掌覆盖在墙壁上,墙灰开始脱落。
萧菁站在一旁,掩嘴轻咳一声,“队长,你这样会不会被祁老给戳小人?”
“估计会有很多人默默的养小鬼打我。”沈晟风敲了敲手掌下的一块钢板。
萧菁凑上前,“就是这里了。”
“嗯,就是这里。”
约莫两三分钟之后,一个小洞暴露在两人面前。
萧菁递上手电筒,“有看到吗?”
沈晟风翻看着里面重重叠叠的文件,也不确定哪一份才是他们需要找的东西。
“队长要不还是我来找吧,我怕你一个激动把里面的东西全给腐蚀了。”
沈晟风挪开自己的位置。
萧菁将脑袋伸进去,嘴里叼着手电筒,一页一页的翻找着。
“咚咚咚。”门外,一阵阵脚步声有条不紊的响起。
沈晟风抬了抬头,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萧菁同样听见了有来人的声音,急忙加快手里的动作。
“祁老,您说的没错,最近沈家似乎有些动作。”
“你的担忧我懂得,安全起见,咱们一同烧毁了那些不应该曝光的东西。”祁老站在书房外,看向身后一同紧随的两人。
寻老点头,“这事的确应该早就处理了,咱们也不要再猜忌自己人了,现在要一致对外才是上上选。”
“寻老说的没错,我们打开天窗直接把话说清楚,这种时候先把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处理了再说。”薛老嘴角轻扬些许,“虽然说那件事知道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临终前会不会告诉了其他人。”
“这些年一直风平浪静,我们也没有想过处理这些事,现在必须要正视这件事,该处理就得处理,留着终归是祸害。”祁老打开了书房大门。
寻老站在门外,“祁老的这个建议不错,我们三人同时销毁,就不用担心谁会在背后给我们下绊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都不用再遮遮掩掩。”
“这些年也算是明争暗斗,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同仇敌忾,先稳定了军部再说。”薛老走进房间,屋内灯光打开,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一腿。
“我们是这么多年的老战友,也在军部共同议事了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没有想到临到老了还被一两个年轻人给打乱平衡,也是我们太大意了。”寻老直接将文件放在桌上。
薛老也同样拿了出来,“祁老,你也拿出来吧,趁早一起毁了,这样我们回去也能睡个好觉。”
祁老泡上了两壶茶,“好。”
“我们连自己人都猜忌,还如何同心共力的对付外人?”寻老呡了一口茶水,自嘲般冷笑一声,“拿出来吧。”
祁老走向保险柜。
萧菁听着停止下来的谈话,越发紧张的翻找着所有文件,一封又一封,重重叠叠。
祁老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她几乎都能感受到自己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冷汗。
沈晟风听着戛然而止的说话声,抓住萧菁的手,“不要找了,快走。”
萧菁执着的翻看着文件,有数字键被按响,一声一声被刻意的放大在封闭的保险柜空间里。
薛老放下茶盏,幽幽的说着,“不过说来沈家究竟在密谋什么?最近调1动的军力有些多了,甚至很多时候都没有通知我们军部。”
“最近一段时间要举行三军演习,军力调动也是正常的。”寻老不以为意道,“更何况萧老夫人刚刚过世,萧曜也没有时间跟他计划什么。”
“说来也奇怪,这萧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你们不觉得这像是什么陷阱吗?”薛老反问。
“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陷阱,倒是薛老最近挺关心沈家和萧家的,如此殚精竭虑,这晚上还能睡着吗?”寻老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嗤笑,眼神明晃晃的落在薛老身上,意图很明显,就是在嘲讽他的谨小慎微。
薛老冷冷道,“刚说完了咱们要同仇敌忾,寻老就开始内讧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咱们还是做正事吧,祁老你这个保险柜你要开多久?”
祁老输完了密码,两根手指头同时放在指纹锁上,随后弹出一个面板识别仪,经过瞳孔扫描确认无误后,保险柜弹开。
祁老打开柜子,却在下一刻,目光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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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三老快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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