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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敲门声一断,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筱筱径直入内,手里正提着刚刚从食堂打包回来的早餐。
许瑾瑞撒掉手里剩余的米粒,关上窗户,回头看了看进入视线的小丫头,抿唇微微一笑,“我不是说过和你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沈筱筱将饭盒放在桌上,看向他虚掩的窗户,“大哥哥在喂什么?”
许瑾瑞将被风吹开的窗户又紧紧的关上,说的云淡风轻,“没什么,就是喂一些小鸟吃点东西。”
沈筱筱坐在凳子上,双手搭在下巴上,笑了笑,“大哥哥尝尝看今天的白粥会不会也和前几日一样好喝。”
许瑾瑞打开饭盒,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米粒香,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点头,“和之前一样软糯,筱筱要不要也喝一口?”
沈筱筱面红耳赤的摇了摇头,“我吃饱了,大哥哥快吃。”
许瑾瑞也不再勉强她,抱起整个饭盒,一口气将所有白粥喝的干干净净。
沈筱筱收拾好桌子,羞赧的把饭盒抱在怀里,“我去洗干净。”
“不用了,我来洗。”许瑾瑞作势就想着拿过来。
沈筱筱执着的拒绝了,抱起饭盒就跑出了宿舍。
阳光如旧,灿烂的落在整栋学校里。
沈筱筱下了宿舍,哼着曲儿的走向洗手池。
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桂花香,她抬起头看向郁郁葱葱的桂花树,一只只小鸟展翅飞翔,掠动了些许树枝,发出一阵阵簌簌震动声。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许沛然挥了挥手,将不停啄着他的小鸟赶跑了。
沈筱筱打开水龙头,准备洗碗。
许沛然见到心情似乎很愉快的沈筱筱,大步流星般跑过去,身体看似很懒散的靠在洗手池边,他扬眉笑了笑,“筱筱在洗碗吗?这种粗活哪里适合你,我来洗,我来洗。”
沈筱筱生怕他跟自己抢似的,强硬的拒绝了他,“我自己洗。”
许沛然嘴角抽了抽,他认识这个饭盒,这不是那个该死的许瑾瑞的吗,他家小公主自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卑微到替他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洗东西了?
沈筱筱清洗的很认真,生怕自己哪里没有洗干净似的。
许沛然阴测测的说着,“筱筱,你这样子像变了一个人。”
沈筱筱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他许瑾瑞如果真的心疼你,怎么舍得让你做这种事?”
沈筱筱不以为意道,“是我主动要求的。”
“筱筱,你何苦呢?”
沈筱筱面颊微微泛红,“我就想对他好,发自肺腑的对他好。”
许沛然眉头皱的更紧了,几乎都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他道,“他凭什么值得你掏心掏肺?”
“我洗干净了。”沈筱筱将手上的水珠擦掉,自动忽略了他的这个问题。
许沛然不肯罢休的追过去,却是追了两步,又被一只鸟给啄了两口,他烦躁的一把抓住这个企图挑战它的小动物,随后不留情面的丢了出去。
鸟儿撞在墙上,啪的一声血溅了一地。
许沛然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一不小心就弄死一只鸟,心有歉疚的想着过去看看还能不能拯救拯救,却是刚一靠近,这只看起来已经血肉淋漓的小鸟突然间飞了起来,带着更加猛烈的进攻狠狠的啄了许沛然一口。
“啊。”许沛然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顿时被划开一道血口子。
而那只看着半死不活的鸟却依旧精神抖擞的展翅飞翔着。
沈筱筱本是并不在意的看上一眼,却见一只又一只小鸟成群结队的从林子里疾驰而过,仿佛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猛兽,疯狂的飞驰过来。
“小心。”沈筱筱大吼一声。
许沛然四周围绕着许多小鸟,一只只的不停的冲着他受伤的手臂啄去,看那样子似乎在吮吸他的血液,吓得他惊慌失措的挥舞着双臂,“不要过来,滚开,都滚开。”
沈筱筱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的手臂上,一只一只的扔开这群烦人的东西。
一声哨声从宿舍方向传来,随之围攻的小鸟们全部散开了。
许沛然脱力的坐在地上,他松开了沈筱筱的衣服看了一眼自己被啄的一言难尽的手臂,蹙眉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沈筱筱目光如炬的盯着二楼位置的某一处虚敞开的窗口,眼神在沉默中渐渐的变得犀利,最后,她没有理会疑惑中的许沛然,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大楼。
许瑾瑞关上了窗户,侧耳倾听着静谧的走廊,果不其然,一分钟之后,紧闭的房门被人直接闯开。
沈筱筱开门见山的问,“那些鸟是怎么回事?”
许瑾瑞一如既往的挂着那抹人畜无害的微笑,他道,“筱筱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沈筱筱刻意的关上了门,步步紧逼,“大哥哥,你知道我这个人并不是很聪明,很多事情我只会看表面。”
“筱筱难道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大哥哥刚刚是你吹响了哨声对不对?”沈筱筱毫不避讳的问。
许瑾瑞迟疑了片刻,最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沈筱筱停止了前进,两人中间相隔不过一米,曾今,她以为他们距离很近,一步之遥,只要她踏出去便可与他天涯咫尺,却不料有朝一日,这区区一步之遥却是咫尺天涯。
许瑾瑞看着她的脸色从最初的淡红变得苍白,倒上一杯水,递到她面前,“筱筱是在怀疑什么吗?”
“大哥哥,之前我以为只是我的幻觉,可是现在我觉得你真的变了。”
许瑾瑞莞尔,“我怎么变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变得好高好远,我好像不认识你了。”沈筱筱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
许瑾瑞看着杯中交涉的涟漪,叹口气,“筱筱,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怎么会变了?”
“大哥哥,如果是以前的你,不会这么淡定的看着那些鸟进攻许沛然而无动于衷。”
“筱筱,我只是没有想到许沛然会出手那么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料到它们会突然去围攻他。”
沈筱筱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有些不认识这个人了,他不再是曾经的温润如玉,现在的他好像戴上了一张厚厚的面具,把所有东西都隐藏起来。
许瑾瑞放下了水杯,“你这是生气我没有第一时间替许沛然化解为难吗?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件事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好吗?”
沈筱筱愣了愣,她突然间如鲠在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明明自己只是想来问一问,为什么会一时没有绷住说出了这些话?
她难道真的在怀疑他吗?
许瑾瑞走到柜子前,掏出了一只小盒子,拿出自己本打算以后用来哄这个小丫头的巧克力,“当做赔罪,筱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筱筱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大哥哥这真的是把我当成三四岁的小孩子了?”
许瑾瑞将巧克力塞进她的手里,“在我眼里,筱筱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沈筱筱佯装微怒的瞪了他一眼,“许沛然受了伤,我去看看。”
话音一落,她便是扭捏着有些别扭的小身板推门而出了。
房间恢复安静,许瑾瑞却是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扇被风吹拂着关上的宿舍门,眼中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不觉间在轻微的颤抖中。
他似乎也是在扪心自问。
许瑾瑞,你好像真的变了。
他在用自己的血养这些鸟,他为什么要养这些鸟?就为了一个畅快而不顾仁义道德了吗?
他怎么能带着这种龌龊的心思去做这种人神共愤的糊涂事?
不行,不能做,不可以做,他绝对不能再继续了。
许瑾瑞推开窗户,看着落栖在树枝上的一群鸟,他抬起手吹响了哨声。
小鸟成群结队的涌过来。
许瑾瑞撑着窗台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要弄死这些已经快要进入变异期的东西。
“咯吱。”紧闭的房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许瑾瑞本以为会是去而复返的沈筱筱,着急着想要把这群鸟儿赶走,却不料会是不请自来的另一人。
许家庭面无表情的走进宿舍,二话不说直接摔碎了茶杯,更是目眦欲裂的盯着处变不惊的儿子,吼道,“看我出现不意外?”
许瑾瑞放轻了关窗的动作,“没有想到父亲还有精力来我这里坐坐。”
许家庭看见了他身后的一只只小鸟,更是怒火中烧,拿出配枪便是不假思索的开了一枪。
“嘭。”枪声震动了整个楼板。
许瑾瑞微微闭上了双眼,那刺耳的声音扰的他心脏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抽搐似的疼痛。
许家庭吼道,“我要杀了这些东西,全部都杀光了。”
许瑾瑞自嘲般冷笑一声,“父亲这是觉得颜面尽失,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吗?”
“给我走。”许家庭收回了配枪,双目更加犀利的对着自己的儿子。
许瑾瑞不疾不徐道,“我不会走。”
“许瑾瑞你别逼我动手。”许家庭紧了紧拳头。
许瑾瑞转过身看向窗台上已经奄奄一息还提着一口气的小鸟,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它的伤口,似乎已经没救了。
许家庭加重语气,“我最后说一遍,走。”
“我不会走。”
“许瑾瑞!”
“我从今天开始,不再是你许家庭的儿子,我与许家不过存在的只是一个姓氏而已。”许瑾瑞说的不痛不痒,好像并不是在谈论自己那般。
许家庭脸色一阵一阵青紫,“好,好,好,我成全你。”
言罢,整个宿舍犹如人去楼空了那般死寂。
许瑾瑞将已经死亡的小鸟放在了窗台上,将一旁的吊兰取下一支放在它身前,并不关心身后的人是离开还是继续杵着不动,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其实,一个人也不必那么善良。”
许家庭一上车,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直接开口道,“冻结许瑾瑞的一切帐户,告诉校长,立即开除他,我要让整个帝都,再无他的栖身之处。”
车子驶离学校,平稳的驾驶在泊油路上。
蓝天白云,微风吹拂而过时,天边的云朵会随风轻轻的转移片刻。
一只只小鸟穿梭在半空之上,并没有引起周围任何人的注意。
司机双手握着方向盘,沿途都会观察左右两侧的后视镜,确认一切无误之后,慢慢的踩下油门,车速在提高。
“嘭。”一只鸟以着自杀式的惨烈方式撞在了车窗玻璃上,一刹那间便是像爆开的血袋子糊涂了整个前挡风玻璃。
司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本能的踩住刹车。
车子一阵急刹,所有人失去平衡的往前扑了扑。
许家庭面色不悦的睁开双眼,“怎么回事?”
司机心有余悸的指着车前,“老爷,您看。”
话音未完,一只又一只小鸟从天而降,密集的围绕在车子四周,那锋利的鸟喙不停的啄着玻璃窗。
许家庭皱了皱眉,“弄死他们。”
所有军车采用的都是最坚硬的材质制成,特别是前后左右的玻璃窗届时防弹材料,却不料,在这些鸟儿的攻击下竟是裂开了。
滴水穿石,这些小鸟寻找着同一个地方下嘴,三下五除二便破开了一道道蜘蛛网,随后玻璃啪的一声全部碎了。
许家庭掏出配枪,想着弄死这群东西,手一抬起来,手背上一阵钻心的疼,他下意识的甩了甩手,“滚开,都滚开,快开车,开车啊。”
司机忙不迭的一脚踩住油门,车子疾驰而出,却是以着百码的速度撞在了石墩上,整个车头完全性的凹了进去,白烟滚滚。
一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座椅从车门处渗漏了出去,许家庭头破血流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昏昏沉沉间,他又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小鸟奔涌而来。
那是一种噩梦,吓得他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的噩梦。
“老爷,老爷。”司机痛苦的想要去将卡在座椅后面的男人拖出来,却是嗅的空气里越来越浓烈的汽油味,他神色一凛,低下头看过去,车底处不知不觉的凝聚了一团油渍。
许家庭昏迷前感受到有人在拽他,他有很强烈的求生欲望,拼了命的把自己从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挤了出去。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经久不衰的萦绕着。
江娉站在病床前,面色一点一点的灰败下去,她不敢置信的反复问着医生,“这辈子都有可能不会清醒了吗?”
医生点头,“长官头部受到重创,脑部破损的太过严重,淤血严重的压迫了他的大部分神经,需要时间等待他自行吸收这部分淤血,至于多长时间,我们无法给一个准确日子。”
江娉浑身上下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她看着被包裹的只剩下一张嘴,一个鼻子的男人,越发厌恶的双手紧握成拳。
医生安慰道,“但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奇迹,也许长官明天就醒过来了。”
江娉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夫人,您可以和长官多多说话刺激刺激他,他的求生欲很强烈,会听见您的声音的。”
江娉却是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直接出了病房,“不用了,等他醒了你们再通知我,没有醒之前都不必通知我。”
医生疑惑,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数据,确认没有什么影响之后同样保持安静的出了病房。
江娉坐上了车子,闭上双眼,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随后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早已滚熟于心的号码,“你做的?”
对方带着嘲讽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既能完美的把所有过错甩给他儿子,又能除掉你一早就想着除掉的男人,然后继承他的所有遗产,这不是你想要结果吗?”
“可是他没死。”江娉吼了一声。
男人继续道,“在医院了,总有千百种办法安静的死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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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某一日,训练中。
士兵:“教官,断了手不痛吗?”
正在接骨的林倾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痛吗?”
某一次,任务中。
士兵:“长官,您中了两枪!”
正在射击的林倾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没感觉到痛。”
某一天,生产中。
隔壁病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沈慕麟对视了一眼自家媳妇儿:“不痛吗?”
林倾放下军事报:“我要不要应景般叫唤两声?啊,啊,啊……”
“砰砰砰。”产房内灯泡一个接着一个全部破碎。
“不好了,产妇心脏停了。”
“不好了,心电检测直线了。”
“不好了,应急设备全部故障了。”
林倾喵了一眼对方:“你干了啥?”
沈慕麟僵直着身体:“我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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