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从综合情况来说,不少法术都可以预防大面积的瘟疫感染。就算已经染上,祝由科也有相当数量的法术可以用以治疗瘟疫。
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是猪得了瘟疫,而不是人得了瘟疫。
如果是人得了瘟疫,人命无价,当然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治好。可猪命就有价了,一头整猪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元左右,把这群半死不活的猪治好,再好好重新调养起来……有这工夫还不如重新进一批呢。
好在这两船猪准确来说是一船半,要是两船都已经装满早就出港了。一船四千吨左右,以销往暹罗的利润来计算,原本利润应当在六千万元左右。两船加起来,算上人工清理、粪水处理等等一系列费用,凑起来正好九千八百多万,还不到一个亿啊!
这个数字跟干戚损失的四亿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只是干戚现在反而还沉得住气,柯铭恩却已经坐不住了。
“我立刻去包个红包,去龙华寺烧柱香,求普济大师,让他起一占。我还就不信了,诺大的一个魔都,没人能占算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柯铭恩看干戚还站在原地不动弹,不由得气急,“你怎么就不急呢?”
“急有用么?”经过了这一小段时间的适应,干戚的气色看起来已经好多了,“你又准备对谁急?你要是真急,就直接去湘中,找上梅山教的山门,直接找梅英露谈合作,保证比什么都来得快。”
(这女人……)
柯铭恩脑门上的青筋都稍稍有些暴起,身后的干城却几乎同时向前踏了一步,让他一下子熄灭了发作的念头。和干城动手,他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向干戚发作就是另一码事了。
可偏偏柯铭恩又不能真的按她说的那样去做。从大约十年前开始,“湘中梅”就和其他家系不太来往了。要不是大家还保持着礼节上的交往,柯铭恩甚至都怀疑梅英露想要学“凌云叶”和“天波杨”那样,脱离“九棘”。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选择梅兰芙做突破口。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三槐九棘】……死老鬼,走的时候也不肯给我多透露点有用的东西,就知道云里雾里的说什么“要爱你们的仇敌”“也要善待他们”,读经读的脑子都有问题了!)
“你不急就算了,术校里面的事别忘了。”柯铭恩转身就想走,却被干城又挡在了身前,“干什么?又有什么事?”
干城一言不发,也不回应,也不让路。柯铭恩想要绕开,却又被干城抬脚上步一锁,堵住了路:“你到底想怎么样?”
“会长还没说你可以走。”干城说道。
“你……”柯铭恩这下是真怒了,他的手向胸前的十字架一抓,刚想要张口。干城两只手同时向上一抬,贴着他的身体就压向了喉部。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干戚拿出手机一瞥,脸色顿时一变。她看两人真的要动手,便将手腕晃了晃。她手腕上得手链原本挂有一只袖珍的金铃,被她这么一晃,金铃随风便长,转眼就变成了一只拳头大小的金钟。
金钟震颤,空气中甚至都荡出圈圈涟漪,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柯铭恩和干城同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动作也不由得停下了。看到两人住手了,干戚这才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极小,除了干戚以外没什么人听得清,而且仅仅说了两句之后就被挂断了。干戚愣愣的望向手机,一言不发,只是机械的删掉了通讯记录。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干戚几次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转身,从包中摸出了一条烟向卓卿递了过去,“这次麻烦你和搜查科的同志了,请代我向他们表达一下谢意。”
卓卿一接过烟盒就知道分量过重,里面铁定塞满了某种纸。他的脸上有几分喜悦,却多少还带有点遗憾:“怎么?出什么岔子了?”
干戚看了眼干城,后者立刻会意,对柯铭恩做出了“请”的手势。等到他俩也来到身边后,干戚才继续说道:“不让往下查了,说是……南边的意思。”
“南边?”柯铭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多南?再南也南不过青氏吧?”
“可能真有青氏。”干戚怜悯的看了柯铭恩一眼,“当然,更多的据说是……龙虎山的意思。”
现场的气氛立刻凝固了。柯铭恩像金鱼一眼不停地张口闭口,却始终没发出半个声音;卓卿打了个激灵,对干戚条件反射般的敬了一礼,转身就走——他可没必要对干戚敬什么礼的。
唯一没有太大变化的大概也就是干城了,他的脸色依然难看,依然沉默的像块石头。
“为、为什么……”柯铭恩连续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为什么龙虎山会管这档子事?他们闲得无聊了吧?有这工夫摸鱼不好吗?”
“似乎是最近有什么特殊安排,还劝我大局为重。”干戚对刚才那位中年工程师又叮嘱了几句,转身就上了车,将干城和柯铭恩关在了车外。
柯铭恩不依不饶的继续追了上去,趴在车窗上问道:“喂,那这事你准备怎么收尾?这么大的损失,你真就准备打落门牙和血吞了?”
“不然呢?”干戚按下玻璃,只留给了他这一句话。轿车绝尘而去,只留给柯铭恩一地尾气。
(普济和尚不能找,其他的占验科术者也都靠不住……我还就不信没办法了!该死的,“九棘”里面最擅长占验的偏偏是“江陵楚”,我到哪儿联系人去?)
柯铭恩正在盘算,却突然想起干城还留在这里。他转过身喊了两声,站在原地的干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老弟?干城老弟?”柯铭恩走到了干城身边,用手在他鼻尖一试,呼吸完好。然而他用手轻轻一碰干城的身体,后者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噗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他居然站着晕过去了。
……
占验科法术可以用来破案,这对于经过术校一年级培训的学生们来说可以说是基础中的基础。
早在动手之前,沐长离就已经做好了反占验的准备:他有一样护身法术,名为【杏子假尸术】。这门法术是用杏子六枚,上书六甲神名,在除夕夜的时候用自己的鼻血浸泡一晚。等到大年初一时候,将杏子放在碟中,托向正东念咒。如果日后遇到急难危险之事,一枚杏仁就可以替死一次。
以术校的标准来看,这样法术应该属于厌胜科咒法系的甲级法术,绝对货真价实。尽管一年只能使用一次,但也相当于每一年都能多出来六条命。露西亚赫赫有名的“钢之炼金术师”保尔·柯察金就曾经说过:“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
不过鼻血什么的毕竟是属于原版的仪式,大年夜的还要把自己搞的一脸血,搞不好还会混进去鼻涕,实在是恶心的够呛。在进入术校后,沐长离仔细考察对比了一下这个法术和现有的六甲法,立刻发现了问题。
在【杏子假尸术】当中,所书的六甲神名分别是甲子飞腾、甲寅宋地、甲辰乾龙、甲午万遍、甲申节略、甲戌超越,而一般的六甲法所使用的六甲神分别是甲子神将王文卿、甲寅神将明文章、甲辰神将孟非卿、甲申神将扈文长、甲午神将书玉卿、甲戌神将展子江。换而言之,【杏子假尸术】根本就不是现有六甲法体系的。
不过这样也正好为沐长离提供了方便,如果真是六甲法体系,他就必须要到御灵科神灵系里面开始学习六甲法了。至于【杏子假尸术】原有的体系,在经过了为期一年的探索和学习后,沐长离才终于搞明白这个法术的原理。
在各种各样的法术当中,需要取血的法术可以说屡见不鲜。有的是用指尖血,实际上取得是中指的血,这是因为中指直通心脉,相当于取得是心尖血;有的用的是舌尖血,这是【血咒】的运用。
而【杏子假尸术】之所以要用鼻血,是因为这个法术以脑为神。鼻血是离脑部最近的血,再向上都是人不可轻易伤及的领域了。
既然搞清楚了原理,那么就好办了。沐长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头发作为代替鼻血。发为头之余,头发本来就是厌胜科经典的施术材料。在今年年头用头发系住杏子进行祭祀施术后,这一年的【杏子假尸术】就完成了。
其实这样做也还是有其他风险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正月里剃头死舅舅。虽然沐长离是除夕夜动的手,但是兆头也是大大的不好。不过沐长离可不在乎,他哪儿有什么舅舅?如果硬要算起来,“九棘”里面的的确确有那么些个他可以叫舅舅的。这些舅舅有一个算一个,沐长离巴不得他们早死早超生。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这个法术的诅咒力度实在是太低,以致于法术局都没能将其收录。如果真的能够咒死某位舅舅,沐长离一定会兴高采烈的将其归纳为厌胜科咒法系一分法术,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舅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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