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月,初三。
新岁的气氛还在荡然之中,整个江州城都笼罩在的喜悦的环境之中,大红灯笼四处挂着,红火火的一片,代表益州今年的太平和喜兴。
明侯府,府邸内宅,湖泊之上,亭阁之中,一张方桌,四个人盘膝而坐,为首的就是牧景,牧景很小心翼翼的摸了一张牌:“七筒!”
围城大战是如今的益州比较高级一种的娱乐。
明侯府的官吏特别盛行。
“砰!”
戏志才毫不犹豫的出手,然后打出一张牌:“六条!”
“四万!”
胡昭施施然的出牌。
“东!”
刘劲最稳重,摸上来一张牌,最少考虑三十息的时间,才会出牌。
“不好意思,胡了,十三幺!”
牧景一双明眸变得灼热起来了,直接摊开手:“给钱,每人一百钱,不接受的欠条!”
因为昭明阁将召开第一届的参政会议,所以这些人才能顺利的集合起来了,黄忠是在大年初一赶回了江州,而戏志才,就是大年初二才乘船而归。
现在就剩下蔡邕还没到,但是估计也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主公,你好意思吗?”
戏志才抬头,看着牧景,眼睛显露出很不爽的光芒,道:“我们的那点俸钱,你一定要全部吃掉了才爽是吧!”
每次和牧景打麻将,都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因为牧景的运气太强了。
你就算懂的算牌也没用,除非你还懂得换牌,他们是文臣,可没有这么眼疾手快,所以每次都输给牧景,玩一个上午,都要给他吐上几千金
“围城之内,没有主臣高低之分,只有输赢,愿赌服输啊!”
牧景好不容易时来运转,很倔强的说道。
在围城的战场上,他有一个克星,往年都只是输家,一金一金的输,小金库都输的底朝天,但是今年,幸好那个克星还没有回来,他倒是可以大杀四方。
相对于蔡邕这个克星,戏志才这些人,运气上,比他差了十万八千里,闭着眼睛,都能打赢他们了。
“主公,以后我可以不可以不来拜年啊!”胡昭叹息的说道:“老臣还要养家糊口的,这一年到头就这点俸禄,要是都让你给吃了,对不起妻儿啊!”
“胡说八道!”牧景斥喝的说道:“这拜年,乃是传统,必须年年来,不然小心某家给你们小鞋穿啊,某家可很小气的!”
你们不来,我哪里找零用钱花啊。
最近把财政大权都交给了蔡琰,男人还是有些悲剧的,只能趁着过年过节的时候,坑一点是一点,补充一下小金库。
“无耻!”
刘劲愤愤的说道。
他们四人和牧景在围城上激战,基本上是输多赢少,要说他们算牌的能力比牧景要好得多了,可偏偏,这围城之战,看运气多一点。
就好像牧景干不过蔡邕一样。
他们也干不过牧景。
所以牧景不从他们身上找点有优越感,从哪里找优越感啊。
“他们两个养家糊口,我相信,戏志才,你哪里来的家,哪里来的口!”
牧景看着戏志才:“志才,你老大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该成家立业了!”
“主公,我这身体,你也很清楚,虽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比之常人,仍有些虚弱,年少的时候,很多人多说了,我乃夭折之命,何必连累他人!”
戏志才沉默了一下,如今他在明侯府身居高位,要说没有人家愿意把闺女许配给他,那不可能,但是他一直保持单身,倒是有两个侍妾,可久久不立家,始终是遗憾。
“滚犊子!”
牧景破口大骂:“生死都闯过来了,还怕命,就算真的夭折了,你也应该给戏家留后,不然日后我怕你去九泉之下,无颜见父母!”
戏志才父母早亡,寒门之命,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作为主公,牧景很少关心他的私生活,但是不代表不在意。
牧景尊重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但是不会给他们忌惮太多的机会。
“这样!”
牧景直接拍板了:“明日我让夫人和胡夫人聊聊,看看益州那家的闺女贤良淑德,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休怪我动用主公的权力,我给你时间,但是今年之内,你必须娶亲!”
“主公!”
戏志才有些苦笑,这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孔明,你认为呢?”
“吾认为,可!”
胡昭点点头。
“主公!”
这时候,神卫营校尉金九快步从外面走进来,低声的在牧景耳边,说道:“蔡都督已过了十里亭,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进入江州城!”
“这么快?”
牧景皱眉,他正爽着,这大克星就要回来了,这不是扫兴吗。
“蔡大都督回来了?”
三人都显得有些意外。
“今天就到这了吧!”牧景很惋惜的截至了自己的悠闲生活,过年这几天,能舒服到初三,已经算是不错了,人要懂得惜福,不然会很麻烦的。
“孔明!”
“主公!”
“你代表某,去迎一迎蔡老头!”牧景挠挠头:“我怕我去了,破坏他的过年的大好心情!”
“主公,蔡大都督愿意回来,参加昭明阁会议,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放弃了朝廷?”刘劲小心翼翼的道。
“事情不能这么看!”
牧景摇头:“蔡邕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放弃朝廷,他愿意参政,不代表他就愿意成为明侯府的一员,他不是一个不懂得变通的人的,但是他的原则性太强了,也就是说,他即使接受了目前所有的职位,也只是形势所迫而已!”
“那这样他会不会暗同朝廷,如今长安局势的太乱了,他要是牵进去,我们益州难免就会陷入一个被动之中!”戏志才比较担心。
“我会让人盯着他的!”牧景眯眼:“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算了!”
牧景长身而起:“还是我亲自盯着他,我待会和昭姬上门,去蔡府候着,免得这老头子在礼数上又挑刺!”
………………
“这江州城,算是真的日新月异,变化的好快啊!”蔡邕的揭开马车帘子,看看周围,他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到了很多。
离开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这里的变化,让他有些的感触。
“安居乐业,或许就是这么简单!”
他眼睛不瞎,自然看的好百姓脸上的笑容是那种的发自内心的,这若是生活困难,是笑不出来的笑容。
“老师,我们是去驿站,还是回蔡府!”赶车的是一个青年,是蔡邕的学生之一。
“先回蔡府!”蔡邕想了想,道:“昭姬要是得了消息,必在蔡府等候了!”
他在江州城,有自己的府邸。
“诺!”
青年点头,赶车向着蔡府而去。
他们刚刚回到了蔡府门前,蔡府的管家还有下人就迎上来了,管家老泪纵横:“老爷,你回来了!”
“嗯!”
蔡邕走下了马车。
踏踏踏!!!
突然一匹快马,从远处迅速的奔驰而来了,一个青年骑士气息冲冲,勒马在了蔡府门前,猛然的跳下马背,施礼之后,才拱手说道:“蔡大都督,主公有令,命你立刻之昭明阁,有重要事情商讨!”
“现在?”
蔡邕有些意外。
“对,就是现在!”
“好吧!”
蔡邕深呼吸一口气,他深知道那个女婿的品性,若非是惊天下之大事情,这时候应该会携昭姬在蔡府恭候,而不是在这时候传令自己去昭明阁。
………………
傍晚时分,天将落日,残阳的余晖,映照江州城的安宁和睦。
牧景本来是顺便和蔡琰一起去一趟蔡府的,虽然蔡老头对他一直都不算是太友好,但是怎么说,自己都是的女婿,这新岁之日,好不容易他从南中赶回来,女婿还得上门一趟。
但是临时传来的一个消息,让他迅速的赶回了昭明阁去,还把一个个大臣临时找回来,商讨事情,甚至派人去请了蔡邕,不近人情的不给休息的时间,让他立刻赶到。
很快就入夜了,天黑之后的江州城,并没有显得寂静下来,欢笑的声音依旧。
这时候明侯府倒是显得有些安静。
从岁末开始,休沐六日,除了值班官吏之外,基本上一直到了年初六,各部的官吏文吏,才会开始工作,这自然就显得明侯府各曹各司的官衙的安静了。
不过昭明阁倒是灯火通明。
昭明阁第一届的入阁参政大臣也集全了,第一次会议,也在提前召开之中。
一张椭圆形的桌子,为首的是牧景。
旁侧第一席是胡昭,
第二席是刘劲,第三席就是秦颂。
右边第一席是戏志才,第二席是黄忠。
牧景对面的席位,就是的蔡邕。
目前昭明阁,包括主公牧景在内,一共七席的参政大臣。
除了主桌上的七个人之外,只剩下连个记录文吏,一个是霍余,一个是诸葛玄,两人一左一右,提笔坐在一张桌子上,专心致志的记录会议。
除了这些人之外,昭明阁方圆五十米,都已经被神卫将士给戒严了。
昭明阁代表的明侯府的中枢,每一次的会议,都是绝密,将会关乎整个益州的运转,小心马虎不得。
“诸位,很抱歉!”
牧景抬头,扫过几张面孔,轻声的道:“本来我是准备等到初六之后,大家都休息好了,再来召开参政会议,但是今日有意见大事情,我需要诸位的意见,就趁着这次机会,直接召开我们的参政会议了,诸位见谅!”
“何事?”
戏志才心中有一些突兀,非大事情,牧景可能不会有这样的动作,必然蔡邕今日才赶到江州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这太不近人情了。
“诸葛!”
“在!”
“把景武司送回来的消息,给诸位参政大臣过目!”
“是!”
诸葛站起来,把同样的文案,分六分,递在了每一个参政大臣的案前,然后才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笔录会议。
“初平八年,大年初一,西凉军兵临虎牢关!”
牧景在他们看卷宗消息的时候,开口说起来了:“西凉大将李榷,押皇甫一族百余男丁,与城楼之下,与皇甫嵩谈判,皇甫嵩拒绝可成归降,李榷挥刀杀人!”
“一个时辰杀一个!”
“现在是大年初三,我估计已经杀了三分之一了!”
牧景叹了一口气:“如今,我猜想皇甫嵩的不屈服,让这事情已经那边的无法收拾,景武司暗线提供的消息,这一次,西凉不仅仅是抓了皇甫一族的男丁,还抓了不少的关中军将卒的家属,要是真的在虎牢关之下,杀一个血流成河,恐怕……”
他微微眯眼,眸光有一抹血色。
整个消息刚刚到手的时候,他也是异常的愤怒,愤怒这西凉不择手段。
这西凉的手段,有些突破底线了,祸不及家人,这话可不是只说说而已,一旦底线突破了,那整个天下的争锋,都会变得更加血腥。
“皇甫一族本来这些年就男丁很少,这是要灭门啊!”
胡昭拍这案桌,萧冷的道:“董仲颍这等命令都敢下,端不是人子!”
“如此逼迫一个朝廷忠良,他们于心何忍!”
刘劲也变得的脸色,幽幽的道。
“李榷该死,董贼该死,西凉的那群狗贼,都该死,架空朝廷,压迫天下,如今还以如此下作之手段,逼退勤王之军,他们这是肆无忌惮,必须屠之灭之,方能正天下之道!”
要说最生气的绝对是蔡邕,蔡邕的中气十足,怒气冲天,一字一言,杀意惊鸿,能让一个修生养息多年的儒道大贤发出这等萧杀的言,可想而知了。
“事已至此,此事不管我们心里面如何,都有些鞭长莫及,现在,某该考虑的是,我们益州,是不是改动了!”
牧景平静的说道。
“当然改动!”蔡邕拍案而起,一双眼眸盯着牧景,冷冷的道:“明侯,你可别忘了,你乃是朝廷的明侯,如今国贼窃权柄,逼迫忠良如此之境,若你手握益州,堂堂一品列侯之爵,却丝毫无异动,如何能对得住天下万民之期待也!”
虽然蔡邕这话说的立场直接倾倒在朝廷。
但是说的倒是没错。
就算是心向明侯府的戏志才等人,也变得有些沉默了,这时候该不该动,不仅仅得考虑益州,还得考虑明侯府在整个天下的影响力,稍有不慎,好不容易才建立一些声望的明侯府,又会堕落在贼寇之列中。
“孔明,你的意见呢?”牧景沉默了一下,轻声的道。
他敬重皇甫嵩。
能在这个关头,依旧扛得住。
但是益州的利益,永远都是他第一个考虑的事情,其他的,哪怕他个人对皇甫嵩的敬仰犹如九天之神,也不能左右他下决定时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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