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余晖映在了新搭建起来的一座营寨之中。
陌刀营只有八百将士,相对于益州军十几万,只能算是一个小苍蝇,就简单的落户在了益州军营之中,益州军营连绵上百里,随便空出来一座营寨都足够陌刀营进驻了。
当然,这个位置也很重要的。
比如现在陌刀营的前面是张任麾下东州军最强大的东州营,右边是长江,长江上还驻扎了巴郡水军,后面是山林里面驻扎的是严颜部下精锐的江州营。
被三大营盘夹着。
以陌刀营的兵力,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主公,这刘焉还是防着你啊!”站在新营盘之中,戏志才脸庞上有一抹阴霾的气息:“前后重兵防着,难道是怕我们跑了不成!”
“这已经算是信任了!”
牧景心情不错。
刚才在营里面摊开说的一番话,不说取得了刘焉绝对的信任,但是已经初步的消除了刘焉最大的疑惑,最刘焉已经为他的投诚找到了一个出发点。
“你看看前面,我们和中军就相隔两座军营!”牧景眺望前方,道:“就凭这一点,他对我的怀疑,已经压倒了最低,饭要一口口吃,信任也需要一点点积累!”
“刘焉虽然对你适疑了,但是张任可盯得我们很紧!”
戏志才想了想,说道:“他会不会坏事啊?”
“让他盯着!”
牧景沉思了一下,沉声的道:“不过倒是可以扭曲一下他的出发点,刘焉现在信任他,但是不代表一直都会信任,张任怀疑我们的出发点很重要,如果他只是担心我们的忠诚,无论他做什么,刘焉都不会怪他,但是如果他是为了排除异己,那就不一样了!”
“我明白了!”戏志才眸光湛然一亮:“刘焉是多疑的,只要能挑起他的疑心,那剩下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慢慢来!”牧景摆摆手,双眸眯起来,瞳孔之中闪烁这隐晦不明的光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才算是过了第一关!”
这是一盘大局,他已经赌上的身家性命,成则主西南,镇天下,败则一切皆休。
半步错不得的棋局,决不允许急功近利。
…………
中营主帐。
刘焉平服了一下心情,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藏着这么好的心思,非近身而不知,怎么就三言两语就被牧景给挑出来了,而且他还有些欣喜。
“主公!”
张任走进来,拱手行礼。
“安排好了没有?”刘焉问。
“安排好了!”张任点头:“西南方为,靠长江,前后有东州营和江州营护航,明侯的安全万无一失!”
“你是关心明侯的安全,还是防着他?”
刘焉淡然一笑。
“既关心他的安全,又防着他!”张任坦然的说道:“主公,明侯终归是明侯,非我益州嫡系,虽说他不可有与荆州谋合之心,但是也不得不防着他伤了主公!”
“张任,眼光要放开阔一点!”
刘焉摇摇头:“若想天下人唯己用,当迎合天下人之心,若是只能用益州之辈,我岂不是一辈子只能窝在益州吗,打下来的城池,夺取的郡域,谁人又能为我们治理,用人,得唯才而举!”
“主公,用其他人,吾并无意见,但是明侯牧景,乃是危险人物,此人乃是双面刃,主公若想用之,当慎之!”张任坚持己见:“而且我观之此人,并非臣服之相!”
“你与牧景麾下大将黄忠有私怨,某知道,但是公私你得分明!”
刘焉敲打了他一下。
“末将知道!”张任眼眸之中透着一抹寒芒。
他师承童渊,童渊乃是河北枪王,武艺甲天下,能媲美之人,屈指可数,但是偏偏败给了南阳刀王黄忠,一败怒其心,因此故去。
师如父,仇不共戴天,他想要杀黄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当初在成都,他就有机会,但是大局为重,他忍了,现在他还是得忍,毕竟牧军归降对于益州,意义重大。
但是他得防着,防着牧景暗中捣鬼,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了,他总感觉,牧景并非是一个可以投诚的人。
“牧龙图这边的事情你就莫管了!”刘焉摆摆手,道:“你专心进攻荆州城,某的脸都让汝等丢尽了,牧军下了襄阳这么久,我们却寸步难进,难不成我们要继续让牧龙图看笑话,让他认为,某成不得大事!”
“末将领命!”
张任点头:“末将准备强攻!”
“那就强攻!”
刘焉道:“一个月之内,你必须要拿下荆州城,不然,你提头来见!”
“遵命!”
张任领了军令状,然后转身离去。
……
翌日,荆州城外,西城门和南城门,益州军已经列阵已待。
咚咚咚!!!!!
擂鼓响,大战起。
益州军开始的进攻了。
主力东州军进攻西城门,巴郡兵在南城门策应,展开两面的进攻,以兵力而镇压城中的士气,逼迫城中把能用的兵力都调遣上城门。
“投石机!”
张任身披战甲,策马在前线之上,目光猎猎,战意凛然:“给我砸!”
轰轰轰!!!!
益州这些年风调雨顺,而且作为天府之国,粮草充足,军械也是很多,能在一营就装备十余投石机,这就连精锐牧军也没有的待遇。
第一波进攻,上百投石机投出的石弹仿佛要轰开这城门,一下接着一下,地动山摇之中。
不过荆州城乃是城高墙厚之地,即使是大型的投石机,也很难砸开城墙,最多只能给守城的将士带来一些伤亡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年代无论是床弩还是投石机这种大型器械,准头都是很差的。
就是说,十个投石机,一番攻击,十颗石弹,未必能有三颗落到正位上的,不是过头了,就是只能在城墙之下颤动一下。
“弓箭手!”
“准备!”
“放!”
上万的弓箭手列阵,他们不是对着城头上,而是仰天而射,这是抛射,形成弧度,然后从天而降,如同一片片落下来的雨水,覆盖整个战场。
“盾兵,上盾!”
“挡!”
城墙上的蔡瑁冷眼一看,立刻发号施令,以盾牌覆盖,挡住这一阵箭雨。
然后蔡瑁反击:“弓箭手,发!“
“咻咻咻!!!”
城头上的弓箭手也拉开的阵型,对着城下覆盖,他们居高临下,反而更有优势。
这第一天的战斗,历来我往,大家都在消耗双方的箭矢,消耗对方远距离武器的攻击能力,双方的损伤不大,便草草鸣金收兵,结束了这一天的大战。
……
入夜。
益州军大营有些安静下来了,疲惫了一天的将士,早已经开始休息了,只能听到巡营兵马的脚步声。
陌刀营,牧景营帐之中,点燃着油灯,他正在灯下看书,最近他都在看战国策,有时候能看的很入迷,连戏志才走进来,他都没有发觉。
“咳咳!”戏志才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来了?“
牧景放下手中的书记,微微抬头,微笑的问道。
“你不是在等今天益州军的战绩吗?”戏志才坐下来,沉声的问。
“我关心他们做什么?”
牧景摇摇头。
“还真要关心一下才行!”戏志才说道:“你投诚了,景平第一军现在就回受到刘焉的节制,现在刘焉又把大战交给了张任,如果这样打下下去,难保张任不会把景平第一军当成先锋敢死,替他开路!”
“没到这个地步!”
牧景摇摇头:“除非张任承认益州军不如我们牧军,才敢调动我们景平第一军入场,不然他只会高高的晾起来!”
“张任有傲气没错,但是可能没我们想的这么薄脸皮!”戏志才轻声的道:“他是一个务实的人!”
“务实?”
牧景笑了笑:“我明白你意思了,你就是说,他为了攻破荆州城,未必会在意那一张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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