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是给你们补身体的。”景博达又将海八珍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一些常用药。”
红缨把背在身上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奶粉、麦乳精、糖果、饼干,“这是给如鸿的。”
“杏儿真是的。”丁国栋感动地说道,他不相信杏儿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这城里如人间炼狱一般,闹的人心惶惶的。见惯了各种人间惨剧,各种反目成仇,各种断绝关系,来自亲人划清界限,简直比身上所遭受重击更加让人心寒。
杏儿还能如平常一般的照顾他们。
丁国栋此时内心的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吃饭了吗?”丁国栋看着他们二人道,现在来了,出来的时候肯定更早,“我给你们做饭去。”
“舅舅我们吃过早饭过来的,别忙活了。”红缨赶紧说道。
“舅舅,我们看到墙上的字报了,校……”景博达突然改口道,“沈爷爷还好吧!”一脸的担心。
“我们没事!”沈校长与沈母打开门走了出来。
和沈家成为亲家后,战常胜和沈校长经常隐晦的交流时局。
所以沈校长心里早有准备了,接到丁海杏拜托丁国栋转来的示警的信,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他不能!不能看着前面是火坑,‘无知’的人还往里跳。
他不想孩子们成为这个时代的牺牲品,还是不值得令人同情的牺牲品。
国家下那么大的力气,培养一名军事素养与技术过硬的海军实在太不容易了。
这些冲动热血的孩子们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开始需要你的时候就是闯将,局面打开了后人家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最后还要根据需要把你变成各种“爪牙”。
古代还有“良弓藏”的说法,看着吧!这些人迟早被“走狗烹”,现在已经引起社会各界的反感,到时候秋后算账是早晚的事情。
好在有些孩子没有让他失望,留在了基层,避过去了。
沈校长虽然坚守在岗位上,而沈母却及早抽身了。
一来沈母家庭出身是城市贫民,根红苗正,二是沈母年纪大了,离职没有任何的阻拦。
但是因为他还是遭受不公的待遇,却不会像他一般。
景博达和红缨看着他们二人,仿佛老了十岁一般,“沈爷爷,还说没事?”
沈校长看着他自我调侃道,“这种时候我总不能面色红润、还精神饱满吧!那岂不是让有些人失望了。”
“噗嗤……”景博达闻言乐了,老爷子还能自嘲,心态这么好,也放下心来。
别看老爷子脸色憔悴,双眸却精神奕奕。
沈校长眼神慈爱地看着俩孩子道,“告诉你妈妈,我很好,不用担心。”
对于自己的遭遇沈校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说,他不希望孩子们接触这出闹剧。
景博达他们也知趣地没过多的问,不愿意老爷子回忆起难堪的一幕幕。
沈校长尽管这样还是担心在部队中的那些实习生。
“沈爷爷放心,既然决定留下,自然就不会将地方上的那一套,带到部队里。”景博达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了沈校长。
他知道老人家最惦记的还是他们。
景博达和红缨略微坐了坐,在天刚蒙蒙亮时路上行人稀少的时候离开了。
临别时丁国栋给景博达一封厚厚的信,让他转交给丁海杏。
一切答案都在信里,他不敢寄信给杏儿,寄到部队的信要被拆开审查的,他的信里可有不少的禁忌。
丁国栋也知道杏儿担心,可是他们时刻被人盯着,没有机会传递消息。
送走了他们丁国栋转身回去时,沈易玲已经开始做饭了。
吃过早饭,沈易玲和沈母就在家里,带孩子。
沈易玲因为家庭原因,工作也停了。
丁国栋穿戴整齐后,监督沈校长上班去。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朝学校走去,路上遇见那些人。
丁国栋就拉着沈校长站在墙根,退避三舍。
丁国栋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而老丈人则背对着他们,抬眼看墙上的字报。
翁婿两个等他们过去了再走。
丁国栋一回头,就看见自个的老丈人盯着自己的名字及其下面的内容。
“国栋啊!好几个字写错了。”沈校长指着字报说道,特意地点点头道,“不如我写的好。”
丁国栋闻言嘴角直抽抽,老丈人的心态真是强悍的很,“爸,您注意内容、内容。”小声地提醒道,“那是在说您呢!”
“内容个屁,那是污蔑。”沈校长冷哼一声道,“那专家也是群众,我重用他们有错吗?他们是懂技术的内行群众,不让他们讲课行吗?难不成用他们这些白字连篇的人。”
“爸,爸这是外面,咱赶紧走。”丁国栋提醒他道。
“走吧!”沈校长率先迈开步伐挺胸抬头地朝前走。
丁国栋看着就差走正步的老丈人,看了看来往行人,刻意压低声线道,“爸,拜托你低着点儿头走路。”
沈校长冷哼一声道,“哼……这人头低惯了,就不会抬头做人了。”
“我知道!”丁国栋知道老爷子说宁折不弯的人,“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校长又不傻,更不会让女婿为难的,“我明白,到了学校我会低头的。”轻笑出声地这么打趣道,“再说运动嘛!就是这么搞来搞去,搞来搞去的。”
“爸,我知道委屈你了。”丁国栋心疼地看着老爷子道。
委屈怎么可能没有,被组织背叛,能不委屈吗?
沈校长眼神坚定地说道,“我始终坚定自己的信仰,我相信终究有一天,我会得到公正的对待的。”
沈校长进入学校那一刻果然与路上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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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玲洗完衣服进了屋,趴在八仙桌上的丁如鸿看见她进来,一脸灿烂的笑容地看着她道,“妈妈,快来,姥姥在写大字呢!”
沈易玲走过去,看着内容,皱起眉头道,“妈,您写这个干吗?”
“你爸让我写的。好玩儿吧!”沈母摇头失笑道,“你爸说了,与其别人写,还不如我写,我写了咱们就安全了。”
沈易玲真是佩服二老的心态了,沈母低头手中的毛笔如游龙走凤一般,“难道不好玩儿吗?一场极滑稽的游戏而已。”
“呵呵……”沈易玲深吸一口气道,“您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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