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四人顾不上巷道内的湿热,还是把防化服穿了起来,对未知病毒的恐惧,戴上面罩后多少还是能让人心安一些。至于在如此的高温下,人能够坚持多久,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沿着阵图的标示,我们很快推进到了五方聚火阵八重巷道的最外一圈,在所有的岔道口选择左侧的路径,一路走了下去。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密不透风的防化服除了影响我们身体的灵活性之外,并没有给我们造成更多的不适,估计是阵中的温度早超过了体温,穿不穿防化服差异并不大。
很快,曹队就在隧道的石壁上发现了指盖大小的三角形划痕,像是用小刀划刻出来,每隔几十米就会出现一个。
“老常,这痕迹上还有金属划过后留下的碎屑,应该刻的时间不长,看来刘小伍还真的摸到这里了。”曹队指着那印痕冲我们嘀咕了一句,从防化服里传来的声音显得非常沉闷。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大声告诉曹队,“老曹,这里原本就是个天然的洞穴,并不是矿工们开凿出来的。往里小心点儿,路可能不好走。”
走在前面的曹队点点头,行进时,我们担心手电再次爆掉,只有曹队打开了一只,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孙平和小段都把备用电筒拧亮了。在几道明亮光柱的照射下,我们发现,这个天然洞穴还是有很多反常的地方。
说它是天然洞穴,根据很明显,洞穴不是非常的规则,地面崎岖不平,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可说它是天然形成的,它的洞壁明显太光滑了,像是被精心打磨过一般,但矿工是不会做这些无用功的,看上去更像是经过千万年流水的冲刷而形成的。
孙平抚摸着光滑的洞壁,诧异的说了一句,“这洞的地势很高,要是水流冲刷的,水不是全灌到五方聚火阵里去了?这下面要是有地下暗河,那是采矿的大忌,矿井也绝不会开凿在这里啊?”孙平的疑问我无法回答,而且可能越往里面走,这样的疑问会越多。
又走了几十米远,曹队似乎发现了什么,高声招呼我们把手里的电筒灭了。但手电的光柱消失,洞穴里再次一片黑暗时,我们猛然发现,洞穴光滑的四壁上隐隐约约投射出淡淡的金黄色光芒,像是苍穹里闪烁的无数繁星,异常的壮观。最为诡异的是,静立凝视片刻,就会发现这些光亮似乎在缓缓的移动,是向我们进来的方向移动。
孙平再次抚摸着石壁,似乎感受到了里面的温度,“老常,这石壁好像也是煤精玉,乖乖,这得是多大的一块?难道我们现在穿行在一整块煤精玉里面?”
“老孙,别去碰那些石壁,也别盯着看,忘了阵里面石壁后有什么了吗?”曹队焦虑的吼了一声,重新打开手电,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这洞穴里面宽窄不一,宽的地方三人并行都没问题,窄的地方,一人侧身才能勉强挤进去,但越往里走,洞壁上的光亮越是清晰,甚至无需手电,我们也能看清洞里的路径。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压迫感,心跳变缓,血流变慢,似乎身体在自我调整,要和洞壁上光斑移动的速度保持一致一样。如果不是我们之前服下的定心丹,估计此刻我们都会瘫坐在石壁下,看自己的生命如此的缓缓流逝。但可怕的是,这种放空的感觉并未给人带来任何的恐惧与不适,内心似乎正期待着万物停滞的那一刻。
曹队的呼喊声已变得时断时续,看来这种感受并非我一人才有。“大家别想自己的事儿,想着点儿案子,想着点儿把刘小伍那疯子弄出来,想着点儿案子的报告怎么写。小段,就你这速度,还想年底提干?做梦呢吧?老孙,你别往北京跑了,没用,见了姜局又能怎么样?来了我也不请你吃饭。老常,你那药丸子不批量生产太可惜了,回头咱俩合股搞怎么样?我有药厂的关系,肯定有销路。大家别停啊,往前走,快到了。”
这时,曹队的絮叨仿佛变成了天籁之音,刺激着我们神经,撕拽着我们的思维,让我们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洞穴的石壁上。我索性从包里取出镇魂铃,配合着曹队的抑扬顿措,不断摇晃,打着节拍,组成了一支可笑的说唱乐队。
拿曹队的话说,这一百多米的洞穴之路,他几乎一口气说掉了自己一个月的话,最后实在没词了,就干脆跟着我镇魂铃的节奏,嗯嗯啊啊的啍唧几声。在他不断的努力下,我们四人虽行若龟速,但没有一人掉队,没有一人为石壁所迷。
等我们走完这一百多米的路程,大家恍然明白为什么陈医生的地图只标出了这么一段路,路在前面断了。并不是前方没有了隧洞,也不是道路被落石所阻,而是我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之中,这是一个巨大而恢宏的空间,我们手中的强光电筒勉强可以照到遥远的洞壁,之后光线就像被石壁吸收了一般,散开不见了,估计其中的距离至少有七八百米之遥。
我们脚下的路延伸出去几米后,四下完全是无尽的深渊。此时,我们都听到从深渊里传来的尖啸般的风声。
曹队怔了一下,示意我们停下,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电筒向深渊抛了下去。电筒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又像被什么推动着,猛然加速,即而开始飞速的旋转。虽然电筒的光柱晃得我们有些眼花缭乱,但我们没有看到它落入洞底,也没有听到任何撞击的声响,只看到电筒光柱越来越细小,最终消失不见了。
“娘的,真的有无底洞?弄了半天是死路。”孙平张着大嘴,半天才说出句话来。
“常叔,快来看,这儿有个钢钎。”一边的小段半蹲着,惊呼了一声。
我们顺他的手指望过去,在道路与石壁的交合处的石缝中,插着一个不锈钢钢钎,钢钎上有安全扣连接着小指粗的安全绳,绳子延着路面一路延伸从悬崖一侧一直垂了下去。
“是刘小伍的装备,曹队,前一阵子我没少看他成天的捣鼓这些,这人儿胆子真是大啊,一个人就敢下去。”孙平蹲在绳索前仔细看了看,告诉曹队。
曹队用力拽了拽绳索,那绳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捆在了下面,纹丝不动。小段趴在地上,大声向深渊里喊了几声,但没有任何的回应。
“大家把包里的绳子都拿出来,刘小伍最多带百十来米的绳索,下不了多深,我下去看看。”曹队的语气显得坚定而不可辩驳。
“曹队,我们带进来的装备太少了,是不是等……”
“等什么等,等后援进来,人都死透了。”曹队不等小段说完,就骂了一句,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掏绳子。
我们几人包里的绳索连在一起也就七八十米长,绳索的一端曹队捆在了钢钎的安全扣上,小段不放心,又在自己身上绕了一圈儿,曹队这才将另一端捆在身上,小心的沿悬崖爬了下去。
“娘的,这些悬崖石壁也全是煤精玉,太滑了,你们在上面把绳儿拽紧了。”曹队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我知道他下去了也就几米,但声音却显得非常遥远。
小段干脆在钢钎旁坐了下来,两手攥住钢钎,又把绳索在手臂上绕了两圈,我和孙平则抓住绳子的后端,站在小段身边。
绳子开始缓缓的从悬崖边坠了下去,这样的等待,让悬崖上的我们无比焦躁,而手上向下的拉力也不断增加着。
“老常,矿坑下头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一个洞啊?当年那个道士为什么要在这里标个生门的符号?明显从这里出不去啊?还有那个刘小伍也是,不等后缓,干嘛非要下去看呢?”孙平边攥着绳子,边扭过头来问我。
“刘小伍选择下去,其实很好理解,他是洞穴探险的专家,见到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洞穴,这其中的诱惑足以让他忘记危险。生门的问题我只有一个推测,要么是当年那个道士下去过,知道下面存在出去的通路,但这种可能性很小。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生门的符号只是对应五方聚火阵封印的东西而言的,只是在强调二者的对应或因果关系,并非是指一条通路。”
“至于这个洞是哪来的,又通向哪里,谁能说得清楚?人类在地球上存在不过几十万年,科学系统的研究地球,不过是几百年的事情,未知的东西太多了。在南美洲安第斯山脉就有类似的洞穴,不像这个这样垂直的下去,但也向地心延伸了十几公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西方的探险队放弃了进一步调查的计划,估计也碰到了极度危险的状况。还有海眼井,很多古城的地下都有,一样没人知道有多深,又通向哪里。而进去过的人,身体都或多或少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事多似倒而顺,多似顺而倒。有知顺之为倒、倒之为顺者,则可与言化矣。至长反短,至短反长,天之道也。--《吕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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