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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之上炊烟袅袅,篝火于拂晓前暗淡的天光中,如一抹坠落的晨曦。渐渐的,在平坦原野的尽头,太阳探出了头,于是那些隐藏在夜幕之后的云朵渐渐浮出了天际,层层叠叠的如出海的白帆。
成默坐在自制的“石板烧灶台”前,就像正在搞野外吃播的博主一般,全力以赴的展示厨艺。而雅典娜和哈立德则拿着串羊肉串的铁签当叉子使,围在石板炉灶旁边大快朵颐,谁都没有想到普普通通的羊肉串和烤馕,被石板这么一加热竟然会如此美味。
哈立德嘴里咀嚼着羊肉和烤馕,像是包着松子的松鼠,冷空气中他呼着白气,满脸幸福的说道:“雷克茨卡先生,您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烹饪方式,实在棒极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羊肉串和烤馕......”
因为嘴里还含着未曾吞咽下去的羊肉,哈立德的声音稍微有些含混,加上大舌头的沙乌地口音,听上去像是失焦了相片。
成默不得不问道:“你在说什么?”
哈立德吞下了嘴里的羊肉,满足的滚动了一下喉头说道:“我是夸奖您的烹饪技术实在太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有想过用石头竟然还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
“谢谢。”
哈立德低头看着被烧的焦黑的石板,又用铁签叉起了一块羊肉和一块烤馕,好奇的问,“这是您从哪里学来的方式?”
“灵感来自铁板烧。最早这种烹饪方式起源于西班牙,在海上的船员为了烹饪新鲜钓上来鱼,发明了用铁板煎海鲜的方式。后来这种方式被传到了日夲,被日夲发扬光大,他们不仅改良了铁板烧,还加入了厨师杂耍表演,让铁板烧变成了一种时髦且高档的料理。”
“厨师.....居然还表演杂技?”哈立德很是诧异。
“是的,比如用锅铲把鸡蛋反复挑起来,就像小丑抛球一样,抛上好几下,然后把锅铲竖起来,让鸡蛋恰好落在向上的刀刃上,被劈成两半,但是弹壳不会完全断裂,将将能卡在锅铲上,只有蛋液顺着锅铲两侧流到铁板上,厨师则会用蛋液画一个漂亮的图形,煎出一个看似很有艺术感的蛋......”
哈立德听的瞠目结舌,“以后我一定要去尝尝真正的铁板烧,看看厨师的表演。”哈立德一口咬下了铁签上油滋滋的羊肉和焦香四溢的小块面饼,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带着我的爷爷、妈妈还有姐姐、妹妹一起......”
“一定会有机会的。”成默一边说一边将已经煎好的羊肉粒和烤饼用铁签拨到了雅典娜一侧,方便她取食。
站在成默身旁的雅典娜,将铁签递给成默,低声说道:“吃饱了。”
“好。”坐在石块上做石板烧的成默接过铁签,换了只手拿好之后,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自然而然的举给了雅典娜。
雅典娜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成默又从脚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瓶摇晃了一下,他抬手将塑料瓶给雅典娜,“没有可乐,只有仙人掌果汁,也很解油腻.....”
雅典娜注视着成默手中的塑料瓶,绿色的果汁在里面荡漾,于朝阳中泛出了艳丽异常的自然色彩,实在是好看极了,要是用手机拍一张照片,荒原、朝霞、篝火还有这瓶果汁,在配上一句小清新的文案,绝对是能引爆社交网络的海报,不过可惜雅典娜并不是文艺女孩。
她拿过了塑料瓶,立刻感觉到了一阵沁凉,很显然成默是用技能冰镇过,她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有点像是薄荷的清新口感一点也不比汽水的冲击力差,加上酸酸甜甜的味道极大的缓解了羊肉的油腻,当冰冷粘稠的果汁滑入她的昙口时,她感觉到了体内的细胞都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感觉好比夏日饮冰,仿佛每个毛口都被打开,一种舒坦的快感传遍全身......
“为什么会感觉到愉悦?”雅典娜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她举起瓶子看了看,昨天她吃仙人掌果还觉得味道一般,怎么今天喝成默榨的果汁,却会给她如此深的满足感?
“我是说您昨天问有没有蜂蜜和柠檬,还找我买了那么多仙人掌果。原来您是给温蒂女士榨果汁啊!”哈立德笑道,“雷克茨卡先生,德意志男人都像您这样温柔吗?我还以为德意志男人都是严肃古板的钢铁猛男......”
成默没好气的否认道:“我只是想给你机会多赚点钱而已。”
哈立德信以为真的挠了挠头发,“是吗?那真得谢谢您了。”
成默若无其事的说“不客气”,雅典娜却想起了自己昨天问成默能不能买到可乐,他下去问了哈立德,上楼之后告诉自己得忍一忍,去到大马士革才有,接着他又下了楼,过了许久才回房间。雅典娜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哈立德说过的那番话,她又想起了和母亲告别的那个中午,她一直都想要知道母亲第一次亲手给她做甜点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雅典娜握着仙人掌果汁发呆,忽然间,她有些好奇成默在给她做吃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食物和爱真有什么关系吗?
她觉得下次她有必要悄悄窥探一下成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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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天际露出了半张红彤彤的面容时,成默也吃完了早餐,他刚准备把放在石块上的石板拨开,把篝火熄掉,就听见哈立德忙不迭的喊道:“雷克茨卡先生,你别动....让我来,让我来......”
“怎么了?”成默问。
哈立德羞涩的笑了一下说:“我觉得这块石板一定有什么魔力,我得把它带走,等回了家,我也可以用它给我的妹妹做石板烧吃。”
成默心想哈立德是真疼爱他的妹妹,不过也是,阿法芙的确是讨人喜欢的小可爱,就连成默这么不喜欢小孩的人,也会觉得阿法芙超级惹人怜爱。他能体会哈立德的心情,却还是瞧着黑乎乎的石板实话实说:“这就是块普通石板。”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平整的天然石板,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好吧!”成默也不能告诉哈立德这块石板是他用“七罪宗”削的,只能耸了耸肩膀说,“我认为你觉得特别好吃,是因为柴火烟气将肉包裹起来能增加独特的烟熏味道,和石板关系不大,也许石板比铁板或者直接烤的温度传导更弱,这样比较有利于锁住油脂和水分。”
“我不太懂这些道理,我对烹饪一窍不通。”哈立德捡了根木柴将篝火捅熄,“不过在这样的荒郊野岭能找到这样一块石板确实不可思议,说不定它是什么文物,将来能成为我们家的传家宝!就算不是,能把这种美味的体验带给我的家人也是很棒的。”
“不用记得道理,记得到时候用木柴,有条件的话可以用雪松树枝,雪松树枝富含油脂,会带给烤肉更加别致的风味.....”
哈立德一脸惊讶,“雷克茨卡先生,你可懂的真多,连我们叙利亚有雪松都知道!”
“我只是恰好对树比较感兴趣而已。”成默觉得自己稍微有些说的多了,顿了一下,立刻转移话题,“看来你很重视你的家人。”
“当然,父亲死了,爷爷和母亲年纪大了,我就是一家之长,《圣训》教育我们男人应该陪伴和爱护家人,带领家人过上好的生活.....”
成默倒是清楚圣罗兰教异常重视家庭,强调维护家庭稳定,对于圣罗兰教的皈依者来说,优先考虑家人而不优先考虑自己是一种美德,这种观念深深根植于这个宗教的信仰者之中。
当然,为“造物主”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这种极端观念同样深深根植于信仰者的心中,如同思想钢印。(思想钢印:指科幻作家刘慈欣科幻小说作品《三体》中的一个概念,由面壁者比尔·希恩斯发明。让人对某一信念虔诚坚定。)
成默向来对于“宗教”的看法偏向负面,也就无意与哈立德讨论,走到了另一堆篝火前将火扑灭,等待哈立德将石板收好准备上路。
此时太阳即将完全跃出地平线,一抹缥缈虚无的雾霭模在天边弥散开来,模糊了橙色的光线,让太阳像是要被晕染开一般。
忽然耳畔传来隐约的轰鸣,大地也微微震颤了起来。成默站在副驾驶的一侧,极目远眺。
荒原之上视野开阔,地平线如半个圆弧尽收眼底,那些杂草堆和起伏的矮丘都已被朝霞镶了一层流动的金色边线。太阳的下方扬起了一阵如纱般的雾气,如翻卷的海浪,他定睛一看海浪的下方是一行车队,由二十多辆架着机枪的吉普车和架着速射炮的皮卡组成。
车队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冲出了朝阳那迷离的光晕,像是陡然间从太阳的中心跳了出来,从一行黑影变得无比清晰。
成默凝聚能量在双瞳,判断出车队完全就是对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顿时心知不妙,对方的目标大概率就是他们,而不是背后的哨卡。
“哈立德,马上开车走。”成默低声喊道,可当他转身拉开车门时,却看到站在驾驶室那一侧的哈立德刚好正举起双手,那块被他视作未来传家宝的石板坠落在荒原之上,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好像走不了了!”哈立德颤声道。
成默定睛一看,原来关卡边的哨所里的机枪也已经对准了他们这个方向。虽说哨所里没有人跳出来明着说你们不许跑,但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是能够保护他们的正府军队,恰好是卖出消息的一方。成默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没有太意外叙力亚的状况会糜烂到在主干道都会有自由军堂而皇之的出现,还是和官方勾结......
眼下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在战乱的地方最不缺乏的就是意料之外。其实他也曾考虑过要不要找安保队伍,无奈实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的状况下,这样做更加危险,还不如就低调一点上路。
这时雅典娜也发现了异状,按下了窗户,凝望着尘烟滚滚的方向。
成默抬手想要推一下眼镜,才想起他的那副平光眼镜早在两年前就掉进地中海里,他放下了手,没有去看身侧的雅典娜,用法语说道:“还没走出一百公里就出了状况,这可真糟糕。”
雅典娜的面容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只是冷淡的说道:“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多多少少成默对于雅典娜扔掉自己的乌洛波洛斯还是心存怨念,他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可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天榜第一雅典娜,你现在只是个武力比常人强悍一点的天龙人而已,面对上百人的军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杀光他们?”雅典娜对于成默看似调侃的讽刺不以为意,观察了一下即将到来的车队,轻描淡写的说道:“也许会受伤,不过既然他们找上门来,那就只能试看看了。”说着雅典娜转了下身,像是拿起什么,接着推开车门下了车,她站在车门边说,“等下保护好自己.....”
成默低头,就看见雅典娜将几根铁签藏进了袖子里,他望着迫近的车队虚了一下眼睛,各种念头在脑子里电闪而过,想了下说:“还是先不要动手。”
“现在不动手,上了车更不好处理......”
“杀光他们解决不了问题,说不定还会惹来更多更大的麻烦。”成默摇着头说,“反正他们也不是要杀我们,大概率是收到了线报,说来了两个傻子德意志人,于是赶过来绑架我们,好勒索德意志正府一笔钱.....”
“真麻烦。”
“在数学上越简洁的解题方式就越是需要智慧,在现实中越是简单的解决方案就越是需要力量,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就只能先仔细审题,运用已知的条件,找出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了,这跟做数学题是一样的......”
“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先看看是那拨人,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杀光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再说,就算想要杀光他们,也不能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那我就看看你是怎么解题的。”雅典娜送手,那些铁签便从袖子里滑落,掉进了脚边低矮的草丛里。
成默心想:“我的意思可不是叫你什么都不管了!”可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认怂,便不再和雅典娜讨论。两个人气定神闲的靠着皮卡的一侧并肩而立,注视着车队带着翻涌的沙尘抵近。
不过须臾,随着引擎的轰鸣,像是刷了一层肮脏土黄油漆的吉普和皮卡就呈现半月形停在了成默和雅典娜的不远处,跟在汽车后面的摩托车队则冲了上来,戴着太阳眼镜,用纱巾蒙着脸的骑士们大力的扭动手柄,引擎啸叫着扬起了大片的尘土,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央。
那些骑士像极了朋克废土里打家劫舍的土匪,可惜的是他们的坐骑实在不够科幻,全都是些破破烂烂的玩意,让人很是出戏。
这种场面和成默在丹麦被一群半机械人开着改装车围困差了无数个档次,因此他丝毫不觉得吓人,反而觉得有些中二和搞笑,他淡定的瞄了眼插在摩托车上面的“红、白、绿”三色旗,心道:“原来是酷儿德人.....”
中间的一辆破旧悍马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酷儿德佩什梅格战士传统装束的男子,衬衫之外是羊毛的紧身短上衣,裤装则是马裤搭配宽腹带,宽腹带的右侧插着一把点45口径的自动手枪,左边则插着一把战斗匕首。他头发比较稀疏,乱糟糟的搭在额前,眼睛不大,还是标准的大小眼,大概是长期用狙击枪的造成的,浅浅的络腮胡子快要长满了脸颊,外貌有点像是易垃克的前统帅萨达姆。
神似萨达姆的男子站在悍马前面大声喊了几句,另一侧的哈立德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他显然是通过旗帜认出了这伙自由军隶属于那一方,举着双手向男子走了过去,结结巴巴的说道:“阿扎尔医生在嘛?我的父亲是阿扎尔医生的熟人.......”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满头大汗的哈立德,面无表情的说道:“阿扎尔医生去年就在和圣战旅的战斗中丧生了。”
哈立德痛苦的偏了下头,“抱歉,我......”
男子没等哈立德说完,就注视着站在他身后的成默和雅典娜问:“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不是灯塔人,真的,车上有护照。”哈立德连忙说,他挥了下手,言辞恳切的说,“对医生的死我很遗憾,小时候他还给我看过病......”
男子冷声说:“我问你他们是什么人?意思是他们是做什么的,不是他们是哪个国家的!”
“他们只是普通游客!”哈立德指了指成默和雅典娜,“本来想去黎巴嫩,误入了叙力亚而已。我现在就是送他们去大马士革转道去黎巴嫩的......”哈立德举起了手,“他们不是灯塔人,也对我们叙力亚没有恶意!”
“误入的游客?”男子冷笑,“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异教徒,就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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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那些不停转圈的摩托车骑士们已经停了下来,环绕着他们,举起枪警戒。喧闹的荒原归于平静,这叫成默能把哈立德和男子的对话听的很清楚。然而叙力亚语和沙乌地语明明是同一种语言,却在语法和发音上却有不小的区别,大致上和华夏普通话和粤语之间的区别,明明的是同一种语言,却很难听懂,只能根据发音去猜。
结合两个人的表情动作还有当下的动作,成默将两个人对话的内容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等哈立德垂头丧气的走回来时,成默直接问道:“他们需要什么?钱?还是武器?”
哈立德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们需要药物。”他低头避开成默的视线,语气艰难的说,“说只要你们配合给德意志正府压力,让德意志正府或者慈善机构捐赠一批药物,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成默点了点头,低声说:“哈立德,没必要愧疚,这不关你的事,你跟他们说,只要放你开车回去,我们就会配合。”
哈立德滚动了一下喉头,依旧垂着头低声说:“他们没有要为难我的意思。”
成默笑了笑,在众目环伺之下,打开了车门,拿起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叠被塑料袋包好的欧元,走了过去塞进哈立德的怀里,“那你就拿上报酬赶紧走吧!”
哈立德没有接,他抬头看着成默,一脸惭愧的说:“雷克茨卡先生,说好的要送你们到大马士革的,可我......”
成默将钱装进哈立德的上衣口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关系,尽力了就行。”
哈立德的眼眶都红了,“雷克茨卡先生.....”
成默却不喜欢这么婆婆妈妈,举着双手向“萨达姆”走了过去,用英语一字一句的问道:“能听的懂英语吗?我需要和你们的头领谈谈。”
男子没有立刻说话,他盯着成默上下扫视,那双眼睛如同苍鹰般俯瞰着猎物般冷厉无情,两抹扫帚眉更添了几分凶悍,像是随时都可能掏出插在腰间的战斗匕首划开他的喉管,成默也在默罕默德·奥维斯身上看到同样的气质,长年累月在战争中洗练出来的冷酷气质。
当成默快要走近的时候,有个戴着毛线帽子的年轻人上前拦住了他,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搜出了两把手枪取走之后,才允许成默继续向前走。
等到成默从容的走到了男子面前,男子虚起了眼睛,用口音浓重的英语沉声说:“你不是误入的旅客。”
“当然是。”成默毫不犹豫的说,“不过具体的情况比较复杂,而且我们的身份也确实比较特殊。”
“不管多特殊都没有用。我们必须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和我的同伴是国际刑警。”成默压低了声音,“为了追查运毒案件误上了一条运送军火的船只,因此只能在拉塔基亚下船。”
“国际刑警?”这个答案十分出乎男子的意料,冷峻的刻满沧桑的暗层脸孔上露出了些许惊讶,就连虚着的眼睛都睁大了一点。
当成默一看到酷儿德人的旗帜就知道“国际刑警”这个身份,不仅能给他争取到很多东西,也大大的解除了他的生存危机,毕竟除了ISIS这样的极端组织,其他的组织多多少少都会为了争得国际上的同情,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尤其是酷儿德人的组织,在国际上算是名声比较好的组织。
“是的,我身上也有国际刑警的证明,假设有网络的话,您也可以致电去查询.....”
“我不是想要勒索钱物,只是灯塔人背叛了我们,不仅断了我们的物资供应,还断了药品的供应,我们现在急需药物......”男子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为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我没有选择....”
“能够理解。”成默耸了下肩膀,“如果只是需要药物的话,我们也愿意帮助你们拿到你们需要的东西。”
“谢谢。”男子说,接着他向成默伸出了手。
成默也放下了手和对方的手握在了一起,那是一只强壮且无比粗粝的手,叫成默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种力量,他稍稍用力,严肃的说:“我们也需要合理的对待。”
“我们酷儿德人,对待朋友向来热情慷慨。”男子也用力握紧了成默的手,“我叫塔梅尔·哈吉·穆罕默德。”
“我叫莱昂·雷克茨卡,您可以叫我雷克茨卡,因为叫莱昂的人实在太多了。”
塔梅尔做了个请的手势,“雷克茨卡先生,那么就非常抱歉,先请您和您的同伴跟着去我们的基地坐一坐,等成功拿到了我们需要的药品,我会亲自送你们去大马士革。”
成默抛出了“国际刑警”这个身份并不是指望对方能放了他,而是希望获得适当的尊重,至于药物的事情,他相信只要能叫雅典娜联络上“黑死病”,问题肯定不大。重要的是让对方觉得自己也不是随意能让人拿捏的普通人,或者说可以没有底线勒索的肥羊。
“温蒂!”成默转身向雅典娜挥了下手,在皮卡边等了好一会,逐渐不耐烦的雅典娜冷着脸走了过来。
塔梅尔扭头说了句叙力亚语,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兵,她绑着头巾,两道柳眉如画,鼻梁高挺小巧,脸盘也小,不似一般叙力亚人那般四方粗犷,反而是亚裔那种尖下巴,很是靓丽。论姿容来说当然无法与雅典娜这种国色天香比,但放在叙力亚,绝对是大美人了。
很明显她在酷儿德军队中很有人气,有人吹起了口哨。女兵对着吹口哨的人竖了一下中指,端着M10冲锋枪,快步走到了雅典娜面前,拦住了雅典娜,示意要搜身,然而她刚刚抬手,就被雅典娜闪电般的摔倒在地。
周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甚至没人看清楚那个女兵如何倒在地上的。只有成默看清楚了雅典娜的动作,但他完全来不及阻止,只能扭头对塔梅尔苦笑着说道:“塔梅尔先生,抱歉,我的同伴脾气不是很好,我让她自己把枪交出来,你们这么多人,实在没必要害怕一个女人.....”
塔梅尔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连忙用叙力亚冲着摔倒在地的女兵说了句什么,结果没有能阻止那个漂亮的女兵跳起来又对雅典娜出手,结果没有意外,她再次扑倒在了尘埃里。
成默见状不妙,赶紧走了过去,拦在了雅典娜的前面,对满脸怒火的女兵满脸歉意的用沙乌地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太喜欢别人碰她,我让她自己把枪交出来。”接着他又转身,轻声用法语对雅典娜说,“不是说好了看我解题吗?你这不是故意给我制造难度?”
“那她也不能碰我。”
“好,好。”成默点头,“你说不让就不让,把枪给我,我不让她碰你。”
雅典娜从棉服的内里掏出了手枪,递给了成默,成默接过枪转交给那个还在生气的女兵,周围全是起哄的声音,似乎在怂恿漂亮的女兵和雅典娜继续打架。成默头大如斗,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微笑着说:“你们的头领说了,我们是朋友,是客人,难道你们酷儿德人就是这样对待朋友和客人的吗?”
漂亮的女兵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似乎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时候,塔梅尔发话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漂亮的女兵从成默的手中一把抢过了枪,气鼓鼓的走了。
成默拉着雅典娜向塔梅尔的那辆悍马走去。原本从车上下来看热闹的士兵们也回了车上,熄了火的摩托车队也重新发动,拖拉机似的引擎怒吼响彻云霄,车队随时准备出发。
当成默和雅典娜走到那辆悍马车旁时,塔梅尔挥手示意坐在后座的两个士兵让开,那两个士兵手脚利索的下了车,爬到了一旁架着速射炮的皮卡拖箱上。
成默抓住了门把手正准备上车,哈立德却冲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说道:“雷克茨卡先生,让我陪你们去吧!我多多少少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成默扭头看向了哈立德,“你现在拿着钱回去不好吗?给你的钱足够你去欧罗巴了......”
“我知道,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得陪着你们。”哈立德激动的说,“要不然我良心难安。”
“你最好考虑清楚你在做什么。”成默严肃的说。
“我父亲教育过我,恩惠不只是恩惠,还是一种考验”哈立德诚恳的回答。
成默看向了站在副驾驶门旁的塔梅尔,塔梅尔点了点头说道:“他认识阿扎尔医生,只要他不做对不起我们酷儿德人的事情,我们不会拿他怎么样。”
成默笑了一下说道:“那我和我的同伴还是继续坐哈立德的车好了。”
“没问题。”塔梅尔顿了一下,冷声说,“不过千万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成默没有理会塔梅尔的威胁,他拉着雅典娜回头向哈立德的皮卡走去,满脸汗水的哈立德也跟上了成默和雅典娜的脚步。
片刻之后,一辆普通皮卡夹在全副武装的车队的中间,向着荒原的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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