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咳咳!人的体质大概分为寒性和火性,而.....而又细分为很多种,老幼不同,男女不同,羸弱和强壮不同,有病和没病不同,得寒症和得热病的又不同......”
严方这十几年来受尽人情冷暖,性情变得十分闪缩,方才是靠一腔热血,现在冷静后,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像是口吃一般,他低着头,偷眼看了一下。
洪老伯,陈清,陈二狗都是饶有兴致的听着他说话,武松更是充满了期盼,一只大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示意鼓励,严方似乎感到一股暖流从武松的手掌传到自己身体里,倍感温暖,说话也就流畅了。
“洪老伯脸色平和,虽羸病,可不失儒雅,神情内敛,估计寻常不易发火,就算有什么不畅快的事情,也是吞到肚子里.......”
“照啊!”陈二狗一拍大腿,惊讶道:“好你个小子,竟然有如此能耐,你懂面相么?我丈人是读书人,从来不会发火,就算我以前行为不端,给他看到了,也是温和的说几句,嘿,我听起来,就像是在哄三岁小孩一般,所以也是从不放心上,哈哈哈哈!”
严方一听,信心大增,挺起胸膛,说道:“洪老伯是寒性体质,加上抑郁入心,越积越重,令身体受了寒毒,通体无力,眼皮沉重,寒跟火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他寒气徒增,便要一腔热火将寒气尽消。”
“我看洪老伯是读书人,要他发火,难于登天,可读书人性格高洁,我便说他贪财,读书人也是最爱面子,我便呼他巴掌,令他体内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将抑郁都发泄出来,寒气也消退了,人自然便好了!”
严方说到这里,扑通的跪在洪老伯身前,磕头道:“小人方才无礼,请洪老伯恕罪!”
“哈哈哈,你何罪之有!”洪老伯开怀大笑,将严方扶起来,握着他的手说道:“我已经是魂飘飘,魄荡荡,仿佛听到了牛头马面的铁链声,是你几个耳光,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也是那一腔无名火,将我胸中烦闷之气尽消!”
“哈哈哈,原来骂人也可以治病,怪不得我从来不生病!我天天的骂他直娘贼!”
陈二狗的一番胡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洪老伯摸着肚子嚷道:“二狗,老夫现在饿的肚子贴着后背了!”
陈二狗慌忙把一碗好菜端过来,洪老伯胸怀大畅,也不顾什么读书人身份了,伸手抓起鸡腿就大啃起来,房间里面的都是直爽的汉子,看到这个情形,都是十分高兴。
“泰山大人,是否因为岳母大人去年仙游,你想念女人了?不如由二狗做主,替你找两个二八佳人作为填房,可好?”
“呸!”洪老伯笑骂道:“老夫年近七旬,还哪里有什么情浴的念头,当然,思念亡妻是我这个病的起因,而加重便是因为你的小舅子,也就是我儿子棠儿!”
“洪棠这人学足了泰山大人,行为举止,都是谦谦君子,难道他表面如此,内里龌龊,竟然是个吃喝嫖赌的小人,要是如此,你大可放心,让我去打折他两条狗腿,以后不能出门厮混!”陈二狗怒道。
“你呀,就是懂得打杀!”洪老伯自从发火后,像是点燃的火药,现在也懂得骂人了:“他的是狗腿,那我是什么,是老狗吗?”
“我怎么敢骂你是老狗,我娶的老婆是你女儿,难道我每天晚上跟母狗睡吗?”
陈二狗低估着,武松等人听了都忍俊不禁,洪老伯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说了,棠儿为人端正,并无什么恶行,他跟邻居财主的女儿周小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是看出来了,想着妻子离去,自己日夜思念,也会命不久矣。”
“固且请媒婆去说这头亲事,想着三年孝期满了,便让他们成亲,只是周老爷回话,本来这亲事他是满意的,不过听说我有一个女婿,行为不端,恐怕日后容易出事,连累到他女儿,便拒绝了,我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压抑,从此闷闷不乐,病倒了。”
陈二狗听了,满脸羞愧,低声说道:“泰山大人,既然如此,我便学古人一样,负荆请罪,背了藤条,到周老爷家,让他痛打一顿吧!”
“你也没有开罪周老爷,他打你干嘛!”武松笑着说道:“洪老伯,这样吧,过些日子,小人有了空闲,便到周老爷家,跟他阐明事实,说二狗已经浪子回头,不会四处惹祸,让他安心,若然还是不行,那也是没辙,要么让周小姐跟令公子私奔,要么打消念头,另觅良妻!”
洪老伯听了,心中一怔:“听说打虎武松是个志诚君子,这前半句还是十分在理,怎么后半句却成了教唆别人私奔,成何体统,不过周老爷好结交官门中人,他要是出面,估计这亲事是成了。”
“有劳都头了!老朽在此谢过!”洪老伯立刻站起来行礼,武松连忙还礼。
洪老伯的病治好了,知道了严方的本事,想到大哥武大郎的病或许能治愈,武松满心欢喜,拖着严方的手,重新入席,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十分亲热。
酒过三巡,陈二狗黄汤下肚,又开始手舞足蹈,他拉着严方的手,举着酒碗,裂开大嘴,笑道:“小.....不,是神医严方!我有个事情请教你!”
严方很少能够像今日一般受到尊敬,喝了几碗酒,也是意气风发,大声道:“大哥有话尽管吩咐,小人....做兄弟的,没有不答应!”
“好!嘿嘿!”陈二狗笑得十分猥琐,用力揉了一下鼻子,说道:“我听说,老鼠的叔父乌鸦,咬着毒蛇尾巴,生喝蛇血,强壮肾元,嘿嘿,那档事也倍加有力,我现在回家的日子多了,也想为爹爹添加几个孙子,那可是有效?”
“不一定,气血虚弱,肾水不足,体寒者适合,是治标之方,并非治本!而且你血气旺盛,不适合!”
“要是我喝了会如何?”
“全身燥热,津叶干涸,力量徒增,无处宣泄!”
“无处宣泄?可我有老婆,还能无处宣泄么?”陈二狗大声的说着,毫无顾忌,陈太公是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桌上众人早已笑得人仰马翻。
“不能全解。”严方莞尔道:“最后也只能放血方可舒缓,元气大伤!”
“咦!我倒是有个想法!”陈二狗诡异的笑着:“要是那些太监,他们是没有那话儿的,喝了这蛇血,会怎样?”
“稍有不同,常人喝了,只有我上述的反应,或者身强力壮,精力旺盛,或者无处宣泄,要放血,而太监本不能人伦,身体改变了,气血也随之改变,他们喝了,无论是哪一种体质,最后也只能跟热血体质的人一般,放血解决,其实除了太监,就算那里软弱无力者,也是如此!”
在陈二狗和严方一问一答间,严方所说,均是道理,大家对他的医术越加敬重,这顿酒席一直到了酉时,陈二狗说要回翠红楼安排一下事务才结束。
武松一把拉着严方的手,径直走到院子,正式道:“兄弟,我有事向你请教。”
“都头问的可是小人的师承?”严方直接了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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