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林教头是否有收拾行装?”武松急忙问道。
锦儿摇摇头:“没有。”
“是否将夫人送回娘家?”
“也没有,他匆匆回来,交代了便离去,夫人还在睡梦中。”
“我知道了,你尽量寻找林教头,说武松已经有办法离开,让他什么事情也不要做,这很重要,你不要怕辛苦。立刻去吧。”
武松回到房间,小红不解道:“都头,为何林教头让你离去,你反倒让他什么都不干?”
“小红,你还不懂?”李师师笑道:“林教头刚刚升任管军,统领八十万禁军,看守城门的禁军自然是要听他号令,他下令放人,谁敢不从。”
“大哥方才问了,林教头有没有收拾行装,有没有把夫人安排妥当,锦儿都说没有,证明他没有安排好家眷的事情,做了这等大事,必然受到高俅的迫害,没有安排离开东京城,大哥如何能受他的情义。”
“师师实乃武二生平知己!”武松叹道,他转头对苏全道:“苏兄弟,你有伤在身,便好好的在这里养伤,今晚我独自离开。”
“都头,我要跟你一起走!”苏全连忙道。
“苏大哥,大哥的意思是,你受伤了,行走不方便,他已经有了好计谋,可以自行离去,他离开东京城时,自然会大肆宣扬一番,令高俅知道他已经走了,高俅对付的是他一人,只要他走了,你就可以安心养伤,伤好之后,你要走,谁敢留你,就算你把我家的丫头拐走,我也是无可奈何!”
“噗!小姐你取笑我!”小红羞得低下了头。
苏全听了也是觉得十分在理,自己不走,就不会给武松造成负累,还可以跟小红相聚一段时间,自然十分高兴。
李师师也是欢喜的,苏全是武松的人,只要他还在这里,武松便有回来的时候,就算不回来,自己能为他照顾兄弟,也是好的。
“那我现在就走了!”
武松不想过多的留恋,提起齐眉棍,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了李师师一下,转身离去。
“大哥,等一下!”
李师师递上一个包袱:“里面有些银子和衣服,你路上要用,师师不敢留你,望大哥不要忘了师师!”
武松拍拍胸膛,正式道:“已经刻在心上!”,说罢昂然离去。
“小姐,你舍得么?”小红轻轻挽着李师师的手。
“他本来不属于这里,我可以跟他相处几天,也是福气,怎敢奢求,他喜欢的便是如此洒脱的我,我又何必临走才令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呢。”李师师悠悠说道。
苏全和小红听了,心中也十分难受。
武松出了别院,一路贴着墙壁狂奔,东京城内巡逻的兵士比昨日还多了两三倍,他来到太尉府,转了一圈,看到在墙角的阴暗处,有一堆沙石,用黑布歪歪斜斜的掩盖着。
他走过去,将黑布揭开,沙石上压着一块红布,他认得是自己绑在李师师后院的那条红布,心中一喜,拨开沙石,果然看到有大桶的菜油,还有一桶硫磺硝石。
“这戴童果然厉害,不知他用什么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开兵士的巡逻,在这里放了三桶菜油,又能猜出我的心思,放一桶硫磺硝石,此人以后可以重用。”
武松也不遑多想,提了一桶菜油,齐眉棍在地上一撑,跳上围墙,将菜油放好,按着这个方法,将三桶菜油,一桶硫磺硝石都送到围墙上。
他也认不到方向,反正看到房舍的,便淋上菜油,三桶菜油淋完,提起那桶硫磺硝石,照着淋过菜油的地方四处放火。
一边放火,一边大声喊道:“走水啦!陈松潜入太尉府放火了!”
一时间,太尉府乱作一团,火光熊熊,一下子便染红了半边天。
武松站在围墙上,得意了一阵,突然奇道:“我只是放火烧了前面的房舍,为何后面的房舍比前面的还要大火。”
火光中,一条黑影从后面房舍向前面飞奔,武松大喜:“原来有人在协助我。”
他立刻追着那条黑影,那人回头看了武松一眼,招一招手,示意跟着,武松也不多想,跟着那人狂奔。
到了一处阴暗处,那人停下,武松笑道:“林大哥跑得好快。”
那人扯下面罩,果然是林冲,林冲把身上的黑衣也脱下,拿出火折点着了扔到一旁。
“武兄弟,你我想的竟然是一样的事情。”
“不错,我寻思着东京城处处戒严,要是太尉府火灾,定然全城兵士都来这里救火,我便有机会逃出去。”
“只是贤弟烧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地方,愚兄替你把高俅和他妻妾住的地方全部烧了。”
两人哈哈大笑,林冲突然跪下:“兄弟,你替我杀了陆谦,杀了高衙内,出了心中那口恶气,愚兄给你叩头!”
“你我肝胆相照,何须说这等见外的话!”武松将林冲扶起来。
“大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兄弟给你一个提醒,你要堤防高俅,此人老奸巨猾,你占了他的兵权,他儿子死掉,抓不到我,估计会迁怒于你,你自己务必小心!”
“我知道了!”林冲拱手道:“兄弟不敢多留,此刻便去城门调配兵士来救火,你便趁乱出去。”
“大哥先去哪个城门?”
“东门!”
“好,我便等一下,估算你约莫到了西门,再从东门闯出去!”
林冲知道他不想给自己任何的牵连,十分感动,拱拱手便离去。
他径直来到到东门,喊道:“城楼上的弓箭手听命,太尉府被陈松纵火,太尉的宝眷还在大火中,需要多条水龙灭火,你们擅长射箭,运用水龙应当也是得当,都随我去!”
“诺!”
大家都想着救太尉府的火灾要紧,其实心中都是有一个念头:“陈松如此勇猛,在这里守卫,妄自丢了性命,倒不如去灭火,就算他跑了,我们也是可以将功补过。”
武松约莫的估算了时间,等到寅时,提了齐眉棍,往东门冲去。
东门守卫的兵士听到太尉府起火,都是心中惴惴然,担心武松从这里冲出去。
“不想死的自顾逃命,老爷的齐眉棍认不得人!”
武松突然一声大叫,如同午夜惊雷,吓得本来就惶恐的兵士心肝差点破裂,只是胡乱抵挡几下,便四处逃逸。
武松很快就打开一条路,他用齐眉棍在地上一撑,便跳上了城楼,站在城楼上仰天长笑。
他的笑声震撼着东京城,大笑一轮后,他又大声喊道:“你们回去告诉高俅,陈松已经离开东京城,总有一天会回来取他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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