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喜子一番论道,令众人心生敬意,不禁鞠躬而下。
而当此关键时刻,自然不能多言其他,天上噬空蝶王早已惊吼不断,四件神宝、神物规则不断湮灭,已然捉襟见肘。
顾南风顿时道:“快别管这几个后辈了,处理噬空之蝶要紧!”
洞喜子看着天空长达千丈的噬空蝶王,看着崩碎的虚空和规则,不禁慨然叹道:“噬空之蝶已然破茧成王,我虽有道君之力,亦不可敌也!”
“什么?”天眼虎顿时大叫道:“你好歹是个道君,也干不过它?”
洞喜子道:“万物有缺必有盈,它熬过了数次天地厄难,历经演变沧桑,又蛰伏于天地之外,今而降世,自然有果加上。故可以穿梭虚空,无惧元气、阵法。”
辜雀急忙道:“请洞喜子道君施法,降此异妖,否则苍穹之光降临,方圆百里数十万百姓危矣!”
洞喜子朝辜雀看来,微微一笑,道:“无量天尊,施主宅心仁厚,系念苍生,贫道佩服。”
这句话说得好听,纵使是辜雀脸老皮厚,也不禁觉得有点丢人......干!苍生是苍生,但关键在于,这是溯雪的因果啊!自家老婆,能特么不着急么?
洞喜子看着天空千丈蝶王,不禁叹道:“只是贫道实在无力降服此妖,唯有朝天借剑,盼天剑降临,争取些许时间罢了。”
这种高级的话,辜雀自然是听不懂,但大致的意思还是知道的,就是说,有办法!
他急忙道:“请道君出手,辜雀感激不尽。”
“众生之苦,亦是我等修道之人之苦矣!”
洞喜子轻轻一笑,忽然右手拂尘一挥,只见那拂尘白须忽然猛涨,在顷刻之间已有数千丈长,每一根白须都散发着浓浓的道韵,仿佛已然把天地充斥。
他清喝道:“以我道君之位,请上苍降剑,除此异妖,还天地乾坤朗朗,风轻云淡。”
声音传遍天地,仿佛每一寸山河都在动摇,苍穹之巅的血云,竟然在渐渐消散,而露出的,则是那无垠的虚空。
一时之间,仿佛风云变幻,天地失色,时间已然无法感受。
仿佛只是瞬间,又仿佛过了千年。
天空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浩大的声音:“谁要借剑?”
声音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整片天地都在回荡。
洞喜子清喝道:“昆仑圣山玉虚宫,洞喜子。”
“借剑何用?”
洞喜子道:“异妖出世,霍乱世间,无惧元气,无惧时空,借剑而来,当为屠妖。”
浩大*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有借条?”
洞喜子笑道:“众生即是借条,大道即是因果,出剑吧!”
话音落下,天地无声,无人回应,众人已然身影绷紧。
辜雀沉声道:“他朝哪里借剑?”
顾南风道:“借剑于上天。”
“上天?”
顾南风道:“就是上面。”
天眼虎不禁皱眉道:“这老头子不是道君吗?莫非还没有资格进入上面?”
顾南风尴尬一笑,摇头道:“不了解,说实话,上面是那些人,我也不知道。”
此话刚落,只见天空忽然嗡嗡作响,声音像是马车轮子碾在乱石之上,让人心头烦躁不堪。
“那是什么?”
宁丁一声惊呼,众人连忙朝天一看,只见天空血光已然不在,星辰漫天,而那无垠的虚空,竟然直接裂开了一道大口!
大口之中并不是深邃的黑暗,而是一道破旧腐朽的通天之门!
这门根本无法形容,因为众人根本看不清楚,像是存在于天空裂缝之中,又像是根本不存在。
缥缈虚无,却又浩大伟岸!
而下一刻!那一道沉沉的大门,就这么缓缓打开了!
门后依旧是无垠的星空,但多了一个人!
一个手提长剑的剑客!一个单薄而笔直的身影!
或许是隔得太远,或许是太缥缈,众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但那一股自他体内散发而出的惊天剑意,却几乎令众人胆裂魂飞!
他就站在门后,却仿佛比这无法形容的门更加高大!
他手中的剑,是那么的耀眼!
顾南风不禁惊道:“此人是谁?竟然有如此气势?”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剑神绝夏!”
“什么?你说他是绝夏?”
宁丁顿时瞪大了眼,瞳孔之中尽是不可思议,他是剑客!他当然听过绝夏这个名字!事实上,整个大陆又有几人不知道这个名字?就算是黄口小儿玩游戏,也恨不得自己扮演绝夏!
辜雀沉声道:“错不了!我见过他两次,我记得他的气息!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股气质,我忘不了!”
天眼虎道:“不错!就是他!这厮果然是‘上面’的人!”
而宁丁,已然热血沸腾!
只见他退后两步,忽然拔出长剑,猛然倒插于地,双手抱拳致敬。
或许这就是信仰吧!
当一个剑客,见到这剑中之神的时候,终归是难以抑制情绪的。
只见虚空裂开,天门打开,那一道身影缥缈笔直,锋芒毕露,沉声道:“剑何时来?”
洞喜子道:“此刻便来!”
于是绝夏便朝那长达千丈的噬空蝶王看去!
当他的眼神放到噬空蝶王身上时,噬空蝶王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嘶鸣,几百对翅膀猛然挥动,把四件神宝、神物勾连的规则脉络直接湮灭大半。
而一声轻笑,已然传遍了天地!
众人连忙抬眼,死死盯住绝夏,一刻也不肯错过!
只见他缓缓提起剑来,长发乱舞,瞳孔透出两道白光,右手一震,那雪白的长剑顿时便脱手而出!
那是一道无法形容的剑光!
仿若流星,仿若惊鸿,初看很小,然而随着长剑刺下,身体也在不断的涨大!
那恐怖的剑意,犹如天河之水决堤,一路冲将而下,如万兽奔腾,如巨山坍塌,摧枯拉朽,无可阻挡,像是要把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全部淹没!
而那一道惊天动地的长剑,已然长达千丈!
它死死锁定着噬空蝶王,任凭它盘旋飞舞,却就是无法躲避!
那一剑快到了极致,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只是像是时间在凝固,空间在崩溃,所以一切才有迹可循!
只见那长剑刺下,在瞬间便穿透了四周的规则密网,然后直接插进了噬空蝶王的身体,使它爆发出奇彩霞光!
而那柄长达千丈的巨剑,则带着它庞大的身体,直接钉在了昆仑圣山之巅!
直到现在,一切才像是终于落幕。
“呼!”
天眼神虎喘了一口粗气,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长达千丈的巨剑把噬空蝶王钉在地上,压倒了无数巨树,大地都陷了下去。
他大叫道:“卧槽!那、那噬空之蝶不是不怕元气吗?怎么现在......”
说到这里,他已然闭嘴,因为他终于看清楚了。
那根本就不是剑芒!而是实实在在的一把巨剑!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根本就是凝固的实物!
顾南风重重叹了口气,道:“不是这把剑小,而是这人太强!他把剑握在手中的时候,用神力直接压缩成了普通长剑大小,脱手而出的时候,长剑才开始恢复。”
赢风惊骇道:“果然是天剑啊!如此一剑,当真足令天下臣服。”
辜雀抬眼一看,只见天空星辰明媚,一切的一切终于恢复正常。
而那一道瘦小单薄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他妈的!以这厮的实力,杀那个修寒肯定没问题,却就是不帮忙!干!
噬空之蝶在呜咽,在嘶吼,全身霞光闪烁,却被这一把天剑死死钉在大地之上,根本无法动弹。
天虚子刚要说话,忽然一声大喝从山下传来:“丧妻丧女二十一年,恩怨纠葛今日了结!斩头颅,点魂烛,以祭妻女魂灵!”
声音如惊雷,传遍了大地,四处响起阵阵回声,久久不绝。
只见一道伟岸的身影忽然从山下飞起,全身魔气滔天,血光弥漫,稳稳落在玉虚宫房顶之上。
辜雀顿时破口而出:“魔神流川子!你竟然也来了!”
流川子没有看他,只是血发乱舞,魔气纵横,直接朝天乾子、天坤子两人看去。
他的目光之中没有任何感情,只有惊天杀意。
冷冷道:“天乾子、天坤子,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二十一年前,你们派出弟子,杀我*于大地,烧我爱妻于半山,我流川子如今来报仇了!”
“无量天尊!”
洞喜子顿时深深一叹,朝天坤子、天乾子望去。
天乾子吸了口气,看着流川子满头血发,满身魔纹,不禁慨然道:“痴儿,你终究还是堕入魔道了!”
流川子大手一挥,虚空顿时破裂,厉声道:“何为魔?何为神?神有道,魔为何无道?你们二人修行两百年,却也还未悟通神魔之分,难怪迟迟无法打破命劫桎梏,成就神阶。”
天坤子看着那破碎的虚空,惊道:“你、你竟然已成神了!”
洞喜子叹道:“非是成神,而是成魔了。”
天乾子重重一叹,缓缓道:“二十一年前,他本是我玉虚宫最杰出的首席大弟子,但却与山下蛇妖相恋,生下孽种,自毁道根。我等念他天赋过人,便派出弟子,想要分离他们。”
天坤子道:“奈何弟子着相,嗔怒难戒,竟然将他妻女尽皆杀死。以至于他连杀师兄弟十数人,堕入魔道而去,没想到二十一年过去了,他已然成就了魔神之位。”
“无量天尊。”
洞喜子慨然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你们两人之所以派人强行拆散他们,无非还是未曾悟通‘道法自然’四字。”
“无量天尊。”
天坤子和天乾子重重一叹,对视一眼,不禁慨然摇头。
天坤子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道法自然,师尊,我悟了。”
天乾子道:“因果报应,轮回不爽,师尊,我也悟了。”
洞喜子一叹,脸上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却是没有说话。
天乾子看向流川子,缓缓道:“二十一年前中因,如今该还了。”
天坤子道:“既然杀你妻女,那么斩头颅,点魂烛自不为过。”
天乾子缓缓转身,对着洞喜子深深一拜,眼泪滚滚而流,道:“只是辜负了师尊教导,我等实在惭愧。”
“请师尊受弟子一拜!”
两人同时鞠躬而下,洞喜子也是脸有悲色。
流川子咬牙道:“你们又玩什么花样?”
天乾子、天坤子对视一眼,忽然同时仰天长啸,全身青光爆射,一根根经脉忽然同时炸开,鲜血飞溅,可怖至极。
“你们!”流川子脸色顿时惊变。
“还命于因果!”
两人大喝一声,散发着全身的能量,就这么直直倒了下去。
身影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轰响,像是响在流川子的心头,令他身影猛然一震。
(呜呜!饶命啊大哥些,我又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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