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令狐长清咳嗽两声,说道:“几位,听你们的口音都不是长安人吧?”
李日知倒是没有想和令狐长清说话,不过,听听这位内廷大总管要说什么,也是可以的,他道:“我们都是荥阳人,你的口音其实也不象是长安本地的,但却听不出是哪里的!”
令狐长清看了看傅贵宝,又看了看成自在,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陈英英身上,道:“这位女公子,还有几位公子,咱们不妨做笔生意,你们将我放了,我给你们每人十万贯,一共四十万贯,我用珠宝抵付,可以带着你们先去拿到珠宝,然后你们满意了,再放我走,如何?”
“在城外?”李日知问道。
他是完全不信令狐长清说的话的,令狐长清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并想让他们带他出城,估计他是留有后手的,如果他们上当,那么说不定令狐长清就会逃走。
李日知自认不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所以他不玩将计就计!
令狐长清点头道:“在城外,一个废弃的山洞里,我给你们指路,只要你们和我一起去,那么你们拿珠宝,我自己离开,如何?”
李日知摇头道:“不如何,我们还是把你送到官府去,立上一功,然后受功请赏,也能得上一大堆的好处的!”
他们几个把令狐长清押出了茶坊,横放在马背上,就要出坊打算去长安县衙,令狐长清大急,他知道自己只要落到官府手里,那等着他的就是砍头了,他对皇家犯下的罪,已然是不可饶恕的了。
但无论令狐长清如何哀求,如何威逼利诱,李日知就是不为所动,理都不理,反而他问起陈英英来,她是怎么发现令狐长清的,他可是男扮女妆,这可是很难发现的!
陈英英非常得意,说道:“你让我在外面看马,我是很不愿意看的,所以我便去了后院,打算找找后门,万一他走后门呢,我不就能堵到他了么!”
傅贵宝道:“还真被你堵住了,不过,当时他可是扮成一个女子啊,你是怎么发现的,你和他说话了?”
陈英英道:“对啊,我和他说话了,我问他你认识令狐长清不,他说不认识,结果我就听出来他的声音不对了,肯定不是女的,但他穿的衣服又是女人的,那可不就是令狐长清了么,他是太监啊!”
她说到这里,非常得意,其实当时的情况很简单,她就是随口一问,结果没想到就问到令狐长清本人了。
而被放在马背上的令狐长清却是悔恨无比,就在刚才,他化好了妆,换上了女人的衣服,背着包袱,从后门出来,他是不慌不忙的,因为他很清楚,从外表上看,自己就是一个女子,就算是前门那些人追了上来,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因为他们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出了门之后,令狐长清走出没多远,便见一个少女从前面跑了过来,跑得呼哧带喘的,看到他后,竟然张嘴就问:“这位姐姐,你认识令狐长清么,我们正在抓他,他家是不是住这儿?”
听了这样的问话,令狐长清便觉得这个少女是个傻子,虽然长得确实漂亮,但脑子有问题,她这么个问法儿,自己能怎么回答她,那肯定回答不认识啊!
她应该只问认识令狐长清么,而不应该说要抓他,因为几乎所有的小老百姓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这么个问法,就算是认识,也会因为怕麻烦,所以会说不认识的。
令狐长清按着小老百姓的思维,直接就回了句:“不认识!”
他不说话,保准一点儿事没有,但一说话,立即就露了馅儿了,被陈英英给识破了,他可以化妆成女子,但声音是不能完全和女子一样的,就算是他的声音极为阴柔,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暴露出一点点的不同,而这样的不同,根本没法在此时此刻被忽略过去,陈英英根本不会放过他的。
于是乎,陈英英便叫了起来,还拿着短剑和他一通比划,再后来李日知他们就来了!
出了修德坊,走了好半天,这才到了长安县衙,这时候的长安县衙门,已然是冷冷清清了,大批的官吏和衙役全都出动了,有的是去支援彭季,有的是去通知各坊武侯,还有的人去通知各处城门了,反正长安县用尽了人力,就为了能把令狐长清给堵在城里,不让他逃出城去!
且说彭季离了令狐长清的外宅,带着证据一路狂奔,到了皇宫门,他对守卫宫门的侍卫说清楚了事情,侍卫不敢怠慢,立即就进去通知了值班的宦官,而宦官立即又跑进去通知武皇后了。
是的,就是通知武皇后,因为只要不是在上朝的时间,那当今天子就特别不喜欢被人打扰,其实就算是在上朝的时候,当今天子也不喜欢大臣们向他说事,那上朝不上朝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有意义的,那就是在上朝的时候,武皇后会替皇帝出主意,武皇后是会跟着皇帝去上朝的,当然,她现在还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只是躲在屏风后面而已,自从长孙无忌被她干掉之后,朝中再没有人敢反对她,她愿意听政,那就让她去听好了。
皇帝都不介意她听政呢,大臣们谁敢多说什么,不怕被流放么,先被流放,然后半路赐死,大家谁也不想走这套路,所以也就都不吱声了。
只不过,这段时间武皇后因为怀孕的关系,特别容易累,所以便没有跟着皇帝去上朝,但实际上武皇后要是不上朝,皇帝也不愿意去,十天能上一次朝就不错了,甚至就是上了朝,也是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走个过场罢了。
所以,如果朝中有什么紧急事情,找武皇后是最快的,找皇帝反而不行,武皇后办事效率奇高,朝中大臣无一人能及得上她,不服不行,很明显,今天彭季的事情,就是紧急事情!
武皇后听了小宦官的报告之后,大吃一惊,竟然有人敢对她的皇子下黑手,而这个人竟然是令狐长清,这就太让人感到可怕了,而且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绝对不能原谅的事情!
武皇后立即喝道:“叫童贵奴来!”
小宦官飞跑着出去,把童贵奴给找来了,童贵奴本来还在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把令狐长清给干掉呢,可没想到刚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童贵奴连忙也飞跑着来见武皇后,这时候,彭季已经进宫,正在向武皇后汇报此事,正好说到在积豆观里,抓到了一批年轻貌美的女道士。
武皇后的眉毛已经竖立起来了,她平常对皇帝还是挺温柔的,但要是发起脾气来,真的是没有人不害怕她的,就连皇帝都怕,所以皇帝一般情况下不敢惹她生气,如果不小心惹到她了,也是赶紧道歉,此事就依皇后吧,这是皇帝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皇帝尚且如此,不敢惹武皇后,何况是令狐长清,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太监头子罢了!
武皇后拿起刚才彭季呈给他的小黄袋子,她是认识的,这种小黄袋子,正是她给李轮准备的小荷包,她哆嗦着打开了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了头发和指甲,顷刻间,武皇后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这世上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想看到这一幕,看到自己孩子身上的东西,被恶人当成了法器,并且用来进行巫蛊,普通百姓人家的母亲见了这个,那都是要和对方拼命的,何况是武皇后!
武皇后叫道:“童贵奴,让你去杀令狐长清,你杀了他没有?”
童贵奴心想:“娘娘呐,你只是让我找机会修理令狐长清,并不是要杀他啊,再说我哪敢杀人!”
但童贵奴见武皇后激怒的表情,他哪敢说娘娘你记错了,你并没有让我去杀过令狐长清,他连忙跪下,道:“小奴无能,还,还在想办法,还没能去杀他呢!”
彭季却心想:“杀令狐长清,为什么,早就要杀他了?那我还怕他干什么!”
武皇后怒道:“没用的废物,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不用想什么方法了,立即把他抓来,本宫要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童贵奴差点儿乐晕过去,好啊,赶紧杀了他吧,剁碎了喂狗,这才是王道!
他当然不敢露出半点兴奋,只是道:“是是,小奴这就去办!”后退出殿,召集了一大群的强壮宦官,去逮捕令狐长清了!
武皇后对彭季道:“你接着往下说,还没说完呢!”
彭季答了声是,接着道:“那些女道士非常狡猾,不过,由于一个名叫李日知的士子识破了她们的阴谋……”
他把李日知在此案中的功劳,足尺加三的说了出来,在这点上,彭季还是很有原则的,李日知帮了他的忙,那他就为李日知说好话,当然,这也是顺便给阎立本一个面子,毕竟花花轿子人抬人嘛,他今天抬举了李日知,说不定以后李日知就会再帮他的忙!”
武皇后咦了声,道:“李日知?这个名字,本宫倒是看见过!”
武皇后是一个精力非常旺盛的人,皇帝厌政,现在的奏章便主要是由她来批阅,李日知的名字几次出现在奏章里面,武皇后记得住的荥阳县令提过李日知,不过,县令写的公文不是直接写给皇帝的,而是写给刑部的,辗转到了她的案头,但写的是啥她忘记了,毕竟一个小小县令提的事情,也没法让她一直记在心中的,这是一次。
还有一次是郑州刺史崔东升写的,说是李日知特别会破案子,崔东升就算是地方上的高官了,而且这年头会破案子的人极少,所以武皇后这次她就记在心里了。
最近一次就是华阴县的县令写的公文,也是写给刑部的,也辗转到了她的案头,也是说李日知会破案子,一个名字被提过三次,那武皇后就不可能记不住了!
正说到这时候,童贵奴跑回来了,跪在地上道:“娘娘,那个恶人令狐长清逃出宫了,小奴要不要带着禁军去抓他?”
武皇后嗯了声,道:“可以!”
她又对彭季说道:“本宫记得就是这几日,看到过华阴县的县令写的公文,说有一个叫李日知的士子,帮着他破了一个大案,要不是李日知的帮助,他几乎就要犯下了大错,所以他上京请罪,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李日知吧?”
童贵奴一听这个,心想:“华阴县的县令?那是我的熟人啊,李日知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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