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兵的名目熊槐也想好了,那就是扩编楚王亲卫。
本次出发之时,熊槐从楚宫调出一千宫廷卫队作为楚王亲卫,昨日那一战,派去的八百亲卫,几乎全军覆没。连带墨家的游侠,一千三百多人,活着回来的人不足三十,没有一个没有受伤的幸运儿。
如今熊槐手中只有两百楚王亲卫,于情于理都需要对楚王亲卫进行扩编。
招募一支直属于楚王的军队。
至于人数,熊槐打算暂时定在三千人,而后以这三千人为骨干,再按照情况需要对楚王亲卫进行扩编,但那个时候,这支军队恐怕就不叫楚王亲卫了。
想到这,熊槐对外道:“传寡人之令,召工尹昭雎前来议事。”
不久后,昭雎走了进来,向楚王行礼道:“臣拜见大王,不知大王召见微臣,所谓何事。”
熊槐道:“昨日一战,寡人的派去跟随上大夫苦获袭击秦将公子华的八百亲卫,几乎全军覆没。寡人的一千亲卫,如今只剩下两百余。寡人每每思之,总是寝食难安,故,寡人欲在军中选拔三千精锐,作为寡人的亲卫。”
三千人···
这已经是一个大型封君所拥有的全部精锐士卒了。
虽然两百楚王亲卫,相对于楚王来说,却是人数较少了。
但是如今楚王身在前线,被重重楚军将士守卫,发生危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昭雎扪心自问,不知道楚王的这种不安感是从哪里来的。
昭雎瞳孔一收缩,小心问道:“不知大王对亲卫的要求为何?要求三千亲卫何时召集。”
如今战争还未结束,楚王就要从军中抽调三千精锐,这对楚军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楚王是不用的上战场的,这三千精锐拱卫楚王,就意味这楚军被楚王牵制了三千精兵。
但是相对于楚王的安全来说,三千人对楚军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楚王的安危更加重要。
熊槐清了清嗓子,悠悠一叹道:“昨日寡人八百亲卫,外加五百游侠,突击一个秦军的先锋,竟然全军覆没,寡人深以为耻。”
“世人皆言魏武卒乃是当今天下精锐,寡人欲以魏国魏武卒的选拔标准,从军中选拔三千精锐。”
“什么?”昭雎闻言大惊,以为楚王要在楚国重新编练武卒了。
顿时抬起头来,目视楚王。
魏武卒的选拔标准各国都知道: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魏武卒的士兵身上必须能披上三重甲,手执长戟,腰悬利剑,后负犀面大橹,五十弩矢和强弩,同时携带三天军粮,半天内能连续急行军一百里,如此才能入选武卒。
魏武卒成军后,威震天下,号为天下第一强军,打的秦楚齐三国抬不起头来,尤其是秦国,差点就被灭了。
魏国能成为战国早期的霸主,魏武卒功不可没。
这样的军队,其他各国自然也有跟风,楚国也不例外。
吴起到楚国后,就曾为楚国编练新军,这是一支直属于楚王的军队。
其结果是新军编练一半,楚国国库为之一空,不得不进行政治改革开源节流,才让新军继续操练下去,新军练成,楚国贵族已经恨吴起入骨。
吴起死后,楚国的那支新军慢慢的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贵族的抵制是其一部分原因,而开销巨大,财政难以为继也是原因。
这样的一支军队,不是楚国这样散漫的国家能维持的。
当然,消耗巨大这个问题魏国同样也遇到过,所以魏国最精锐的军队是魏武卒,而常规军队则是征召兵,这些魏国所招募的魏武卒,是征召兵的重要补充。
要是魏国几十万大军全是魏武卒,那么就是把魏王连裤子都当了,魏国也养不起如此庞大的魏武卒。
昭雎问道:“大王想要从新编练武卒!”
熊槐摇头否认道:“编练武卒耗费巨大,先王就曾失败,寡人怎会贸然行事,此次不过是从军中挑选楚王亲卫罢了,不会如武卒一般,编练一军。”
昭雎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熊槐接着道:“但是,此军既是寡人亲卫,自然要长驻郢都,为了补偿加入亲卫的士卒,寡人决定对亲卫进行免税。”
“一人加入亲卫,全家免除徭役,但凡加入寡人亲卫,则可免税十年。”
“此次选拔亲卫,只要二十以下的精壮,而且除亲卫将官外,普通士卒年过三十,则调往他用。”
“具体的选拔将在此次大战之后进行选拔,于军中挑选其中精锐,寡人营中选拔一千人,柱国所部与司败所部各选一千人。”
“贤卿可以将这个消息传入军中,让士卒们做好准备。”
昭雎一听就知道,楚王的此次行动肯定是打算编练新军,但是如果只有三千人,楚国完全承担的起。
而且楚王亲卫直属楚王,其他人难以插上手。
既然楚王已经决定,那么只能听从。
昭雎应道:“臣,领命。”
目送昭雎离去,熊槐微微一叹。
不久后,有人来报:“大王,邓陵将军已经醒过来,如今正在前往看望上大夫已齿。”
熊槐道:“寡人知道了。”
随后,熊槐带着亲卫也向已齿的营帐走去。
已齿的营帐,已经从外面将士的行礼声音中得知楚王到来,来不及出营迎接,见楚王已经进来,邓陵光急忙行礼道:“臣拜见大王。”
“卿不必多礼。”熊槐见到邓陵光站在昏迷不醒的已齿身边行礼,慰问道:“卿身受多创,还需多加休养才是。”
“谢大王厚爱。”邓陵光勉强拱手道。
熊槐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已齿,问道:“现在先生如何,今日太医可曾来为先生诊治?”
邓陵光面色一黯,道:“回大王,太医已经来过,只是先生失血过多,只能···”
失血过多的事情,熊槐知道可以输血,但是现在这年代,只能看命,输血一事,最起码还需要努力多年。
熊槐悲痛道:“寡人盼望两位先生已久,却不想见到先生后才不过一日,苦获先生就遭遇不幸,而先生也遭受重创,若是可以,寡人宁可两位先生没有来见寡人,寡人也不愿两位先生遭受劫难。”
邓陵光一脸肃然道:“大王何出此言,墨者秉承子墨子非攻之教,前来救援楚国,乃是墨者之义,我墨家百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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