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并不热烈,李梦龙站在航站楼前抬眼望着天空,飞机缓缓爬升入云,渐渐消失在眼前。
飞机的轰鸣还在耳边回响,他兀自望着天空憎憎出神。
那一年,同样的下午,同样的航站楼前,他看着她低着头拉着行李箱随着人.流渐渐消失。
没有挥手,没有告别,就这样消失在各自的世界里。
犹记得相遇时的画面,她和闺蜜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映入心底。然后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相爱,林间散步时彼此握住双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可惜美好的时光如此短暂,从毕业到工作,从爱恋到分开,五年匆匆而过,生活打败了一切。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也只在戏曲里传唱…….”李梦龙喃喃自语。
领完登机牌,托运了行李,登上飞机,整个城市越来越小,渐渐模糊不清,模糊的还有回忆……
飞机只到省会蜀都,想要回家还得换乘汽车。
天色已晚,只好第二天再做打算,打车到市内的宾馆安置好行李,李梦龙朝着附近的牛肉汤馆奔去。
选择这家宾馆的原因,大部分也在于它附近的这间牛肉汤馆。
刘记牛肉汤馆是百年老店,老师傅一手地道的牛肉汤远近闻名,李梦龙有暇,正好品尝美食。
一碗香喷喷的牛肉汤,并一碟子酱牛肉,对归来的游子来说,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一调羹牛肉汤入口,火辣、鲜、咸、香交织在一起,在味蕾上迸发开来,配上一筷子喷香的酱牛肉,差点让他泪流满面。
十年燕月歌声,几点吴霜鬓影。西风吹起鲈鱼兴,已在桑榆晚景。
李梦龙两鬓未白,发不出十年风月的慨叹,也无“人生贵适宜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的豪气,他只是个普通的漂泊游子,在魂牵梦萦的家乡风物面前,动了些许情思。
小小一碗牛肉汤,薄薄一碟酱牛肉,满足了他对家乡的所有思念以及幻想。
漫步街头,夏夜夹杂着些许轻风,微凉。
街头霓虹灯不停闪烁,街道人车川流不息,置身其中,方知自己是如此渺小、普通。
回望往昔,不知何时起,对金钱的渴望,对舒适生活的向往,抑或是其他,驱使着他不断向前,在社会的大泥潭里越陷越深,疲于奔命。
人的欲望就如同牙膏一样,当它被挤出来之后,就很难再挤回去。
不知道多久没有和同学朋友相聚,不知道多久没有痛快大哭、大笑,真情流露,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看看家乡风景,不知道错过了身边多少精彩。
欲望如同黑洞一般,不断吞噬着他的亲情、爱情、友情,吞噬他的时间与生命。
迷茫而青涩的年纪自象牙塔而出,混迹职场数载,大染缸般的社会在他身上留下许多痕迹——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昨日不可追,今日须臾期。
生活会继续下去,他也要继续前行,只是他想走的慢些,多些时间停下来看看,看看自己,也看看别人,看看精彩的世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是命运女神看不惯他酸溜溜的伤春悲秋,也许是恼恨他不按自己安排的路走下去,总之命运女神一个大耳刮子兜头盖脸朝他扇了过去。
一辆红色的minicoper从街角疯狂冲出,犹自站在街头的李梦龙刹那间被撞飞,“碰”的一声,滚地葫芦一般砸到旁边音像店的墙上,更加悲催的是音像店的招牌“哐当”的掉下,正好砸在他头上。
伴随着刹车声、惊呼声,车门打开,一条黑色的人影冲出,李梦龙只瞧见裙子下面两条白生生的美腿,然后眼前一黑,就幸福地晕了过去,而脑海里只来得及出现一个念头:“女司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怪异的声音在脑海回荡:“滴,诸天世界系统启动,宿主数据检测中,匹配成功。”
“滴,开启新手礼包。”
“滴,获得初级系统空间。”
“滴,获得延寿丹一枚,延寿五十年。”
“滴,获得定颜丹一枚,保持容颜永久不变。”
“滴,任务世界——《黄飞鸿之壮志凌云》开启。”
………
海浪“哗哗”的拍击着海岸,远方小船随着浪花摇曳,乘着夕阳,离岸边越来越近。
“爹,今天打的几尾大鱼,等下到鸿福楼能换一角银子吧。”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坐在船尾的小姑娘,望着在底舱缓缓游动的几尾大鱼笑靥如花。
“咳咳,多亏鸿福楼的老掌柜仁义,咱家的日子才有盼头。”
小渔船缓缓地靠了岸,老渔夫松了一口气,下了船,径自坐在沙滩上,拿出插在腰间的烟杆“叭叭”的狠抽了两口,抬头看了看还在船上的闺女说道。
佛山镇商业繁盛,人流量大,但是靠海,打渔人众多,鱼卖不起价,老渔夫一家生活贫苦。
鸿福楼老掌柜自小离家经商,积攒了一大笔家业,人老思及叶落归根,于是举家搬回佛山居住。
佛山南北客商来往不绝,不过本地饭馆大多还是粤菜菜式,老掌柜迎合客商口味,聘请了几位大厨做川菜、闽菜、鲁菜、浙菜。鸿福楼开业后,果然生意兴荣,财源滚滚。
鸿福楼掌柜和老渔夫是同村人,幼时关系极好,看到老渔夫生活困顿,有意帮衬,便让老渔夫打了鱼送到鸿福楼,每次收鱼价钱都会比市价略高,老渔夫一家生活才有所改善。
老渔夫也是厚道人,打了鱼后都挑最大最新鲜的鱼给鸿福楼送去。
“要不我把小玉送给胡伯父吧。”少女皱了皱可爱的眉毛,略带心疼的说。
小玉是一只白色的兔子,不知道怎么地跑到了少女家中,也不怕生,少女很是欢喜,宝贝一般养在了家里。
“真是傻孩子。”老渔夫忍不住笑着刮了刮少女的鼻子,欣慰闺女的纯真与善良,接着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父女俩麻利的收拾好渔获,拴好船,正准备回家,少女眼尖,发现远处礁石旁好像躺倒个人。
“爹爹,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少女扯了扯她爹的衣裳,指着礁石。
“走,过去看看。”老渔夫看了看,连忙朝着礁石走去。
两人走到近处,发现确实是有个人躺在礁石上,只是那人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老渔夫走上前,仔细观察,发现那人长着一副大清人的脸孔,只是没有辫子,衣服式样也颇为怪异,又不像大清人。
“难道是东洋人?”老渔夫心底暗暗怀疑。
彼时甲午战争尚未爆发,中日之间关系尚好,东洋商人他在佛山镇也见过,老渔夫心地善良,也不管他是大清人,还是东洋人,打算出手施救。
他探了探李梦龙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鼻息,“还活着,小甜,来帮忙。”
那人身体大部分还泡在海水里,老渔夫打算先把他到沙滩上再说。
“爹,他没有辫子,肯定是坏人。”
古时孝道深入人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没有辫子就是不尊孝道,肯定不是好人,小甜理所当然的认为,于是嘟了嘟嘴小声抗议。
“瞎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能见死不救。”老爹教训闺女,接着一挥手催促道:“快来帮忙,把他弄到沙滩上去。”
“哦”在老爹的强势“镇压”下,少女不情不愿的上前。
“沉的跟猪一样。”甩了甩发酸的小手,小甜恶狠狠地盯着躺在沙滩上的“坏人”,小声抱怨道。
将人扶到沙滩上后,老渔夫无法判断救起来的人伤势如何,也不知道如何救治,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掐了掐他的人中。
“呃”李梦龙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盘着头发的老脸,旁边还有一个赤着脚丫,穿着青布小褂,扎着大辫子的少女,而且少女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苏醒后,见到眼前装束奇特的两人,李梦龙满脑子疑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想不了太多,耳边一阵轰鸣,脑袋眩晕,一段段记忆碎片在脑海闪现,飞机、牛肉汤、车祸、脑海中传来的声音,不断重复交织,然后形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原来我是出了车祸,不过我不是该在医院吗?眼前两人是谁?我又在哪里?好像昏迷时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很快,李梦龙被车撞的后遗症再次爆发,浑身疼痛如潮水般涌来,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身上汗出如浆,差点没再次晕过去。
老渔夫见他满脸痛苦,表情扭曲,关切的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好一会,李梦龙才缓过劲来,挣扎着说道:“我身上伤势发作,痛苦难当,且容我歇息一下,再与老丈答话。”
老渔夫听他能够说话,心底稍安。
李梦龙一边忍受疼痛,一边细细思量眼下处境:身旁两人衣服的材质、款式,以及老者头上盘着的辫发,明显是清代才有,而且昏迷时,好像听到过黄飞鸿的名字,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是与不是,很容易就能打探出来,现在最紧要的是治好身上的伤势。
打定了主意,于是李梦龙开口道:“多谢老丈相救之恩,敢问此为何地。”
“小兄弟言重了,此乃佛山镇,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怎会流落此地?”老渔夫回答道。
“果然,黄飞鸿么?”李梦龙对此已经有所猜测,所以并不吃惊,当下编出自己的出身来历:“在下李梦龙,祖上本是羊城人氏,后为躲避灾祸,客居南洋三代有余。如今长辈皆逝,只余小子孤身一人,在南洋凄切度日。后我思及叶落归根的祖训,便动了寻根之念,不想归途路遇风暴,船只覆亡。幸好得遇老丈,捡回一条性命。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听到李梦龙所言,老渔夫以及少女小甜皆报以同情之色,渔家打鱼为生,与天争命,海上龙王爷每年都要吞噬不少人命,当下也满心凄然。
“本家姓叶,兄弟排行行三,李小兄弟唤某家三伯便是,这是小女小甜。小兄弟身上还有伤,切勿多说话,先养伤才是。”老渔夫见李梦龙脸色惨白,额角又开始流血,连忙向小甜要过手帕,敷在李梦龙额上。
李梦龙精神疲乏,闻言便不再说话。老渔夫顾不得渔获,招呼小甜先去请大夫,自己则背起李梦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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