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安意为长治久安,远去周文王时便定都于此,近前汉高祖五年置长安县,是汉朝悠远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两座城池之一,它在这个时光承载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当时人们的生活,同时见证了一个王朝的兴衰。
清晨的柔光中,自董卓死后,又经历了一场仓促的战事,古老的建筑旁边的废墟里,拔地而起的新建筑,喊着号子的青壮,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马车穿行而过,街道两侧的商贩吆喝声中,行人高声的讨价还价,让这座古老的城池重新赋予了生命力。进得城门后,李黑子和韩龙瞪大眼睛,看到属于人间的盛世。
清晨中,城池在喧闹中苏醒。
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各种吆喝的摊前摆放着来自南北的小玩意儿和吃食,也有来自西域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的东西。虽然此行,俩人目的很明确,可天色还尚早,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从未见过世面的二人多逛逛。
上午的时辰很快消磨过去,李黑子发了一块饼给青年,蹲在街边的角落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啃了几口,“这真是花花世界啊……要不是咱们苦惯了,就真不想走了。”
“还有好多好东西……要是放在北面,我带兄弟们过去抢了。”干硬的米饼在嘴里咀嚼,韩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街对面铺子里摆放着花花绿绿的绸缎,“……给阿庆穿上一定好看。”
“阿庆?就是你上次扶着出来的那个女人?”李黑子从羊皮袋里喝了一口水,脸上皱纹更皱了起来,他笑道:“结为夫妻了?”
那边,很干脆的点头:“她没依靠的,我不想她死……”
“嗯,做的好!”李黑子就像看自己侄子一样,伸过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这世道男人活着都不容易,何况女人……你跟首领时间短,不过你放心,说不定将来啊,咱们也能穿上这些好衣裳,坐着马车从这里大摇大摆的过去。”
“啊……首领想当皇……”
李黑子抬脚踹了过去:“心里想想就可以,可别说出来……娘的,将来的事,谁说的清……不扯这些了,赶紧吃,吃完该干事情了。”
“嗯!”
日光变得灿烂明媚,俩人吃完后离开了这里,李黑子年龄大,经验自然比青涩的韩龙稳重,见识上也多一些,有意无意的向旁人打探,在天黑下来之前,找到了贵气堂皇的王允府邸,有家仆提着烛火出来。
灯笼挂上府门时,视野之中,一辆马车由远而近过来,他们装作行人从旁离开,余光之中,车辕停下,一道拖着长裙窈窕的身影从上面下来,周围随行的百人俱是女子持枪挎刀,护着下来的女子径直入了府邸。
穿过府中宽敞的院落,又过了廊下转去后院的书房,老人正批阅一些政务,听到门开的声响抬了抬头,便是放下笔,“……陛下那里如何?”
过来的女子将披着的红色披风交给身后女卒,在侧面寻了一处坐下:“陛下自然安好,只是尚未从董贼淫威下缓过神来,此时大概已是睡下了。”
“唉……陛下年幼就遭此大难,将来必会明白江山来之不易的。”王允叹口气,看向女子:“红昌,只是苦了你,为父没用啊……虽然西凉军中有部分人投降,可忠心难鉴,吕布也只是手中利器,却非良将,守卫还只能靠你一女子。”
飞蛾挤进窗缝,飞向女子面前的火烛扑了上去,随后掉在几案上,柔白的手指轻轻刨了一下死去的虫子,任红昌抬起头来,一指将虫尸弹飞出去,“其实,红昌并不感觉苦,相反,更加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手收回来,她一拂花色的宽袖,起身拖着长裙走动几步,偏头望着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义父啊……你想想这世道,女子的命运何其悲凉,生死都由着男人的喜怒,而红昌现在就过的很好,不受人随意欺凌,而不是像所有女子般,只做一件陪衬的、好看的衣裳,让男人随意穿上、脱下,又或送给别人,穿着不同男人身上,旧了、破了,然后扔到路边,让乞丐捡去,最后连渣的不剩下……”
“够了!”
长案后面,老人陡然厉声大喝,紧抿双唇看着女子:“……这些想法……简直就是胡说,哪里有女子像你这般说话的。”
莲步轻迈,长裙划过地面,任红昌站到老人面前,红唇轻启,吐出诱人却又冰冷的话语:“可女儿做了全天下男人都做不了的事…...义父同意吗?”
“你……”王允气的走了半步,白须发抖,说了一字,后面的话语又咽了回去,随后阖上眼帘,缓和了语气:“算了,如今郭汜、李傕等叛将不日即来攻城,为父还有许多事物要做,你先去歇息吧……”说着,挥了挥手,坐回了长案后面。
那边,女子看着重新拿起笔杆的老人,鼻中轻哼了一声,转身拂袖,来开门扇走了出去,等候的女兵将披风罩在她肩上,持刀随步而行离开。
府邸里慢慢安静了下来,一名巡夜的家仆在守卫的视线下走过长廊,转去后方的花园,风呜呜咽咽的拂过周围树木,月色在地上投下清冷的清辉,他有些害怕的转头望了望,随后加快了脚步,附近的草丛微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匍匐。
家仆提着灯笼照过去,草叶拨开,一张脸陡然露出的一瞬,身影越过了月光的清冷,一双的大手猛捂过人的嘴和脖子,咔嚓一声轻响在夜里,人头与身体夸张的扭曲,灯笼啪的掉在地上。
昏黄中,袭击的身影拖着尸体进入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后,一身家仆打扮的韩龙从地上捡起灯笼提着继续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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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东方,集结十余万人的西凉军浩浩荡荡推了过来,徐荣在上午到达新丰,安下营寨后不久,郭汜、李傕并未派遣信使过来劝说,直接朝他扑来。只有徐荣明白,曾经整个西凉军系里,只有他不是西凉人,对方自然不会念旧情的。
“当心胡轸临阵倒戈,侧翼加强监视。”徐荣经过李儒的提醒,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
然而不久,一支破破烂烂,人数并不多的骑兵自后方而来,以故人的身份想要面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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