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是过去,虽然在地窖里头无法看到晨曦,但仍旧能够感受到清晨露水飘进来的清凉。
楚定王坐镇中枢,发号施令,也就有了主心骨,归宁郡主想来该是很在意这个丫鬟,不多时也赶到了地窖这里来。
这地窖并不十分宽大,里头又有剑炉之类的东西,空间也有限,待得郭纶和沈樟亭等人赶到之时,也是挤不下这么多人。
楚定王让这些人进来辨认了一番,里头的人也是泣不成声,不过李秘很快便让他们出去了,毕竟这些人生死悬而未决,身子又虚弱,如此拥堵,都快来缺氧了。
这些人自然也是晓得利害,不敢久留,只是到了外头,与家属们说知晓后,又是哭声一片。
好在归宁郡主在外头维持秩序,这才安静了下来。
李秘让人将熊廷弼转移出去,又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便只留下那些郎中和索长生,以及楚定王,此时才开始商量如何救治这些受害者。
“这些人确实还吊着一口气,但想要救活,却是千难万难,几乎是不能了……”
诸多御医官商量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来,楚定王也是眉头紧锁。
毕竟这些都是王府里头的人,而且郭纶和沈樟亭等人地位都不低,眼下所有家属都在外头等着,便是他这个王爷,也强忍着恶臭,蹲在这地窖里头等着,这些个御医官竟然束手无策,他又如何能不恼怒!
“养你们何用!”
楚定王如此一说,御医官们也是战战兢兢,跪倒在地,是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索长生却哼了一声道:“一群老东西,不懂就别乱说,想要救这些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李秘听得此言,也是捂住了额头,虽然李秘也知道索长生有大本事,可这语气也真真是嘲讽到了极点,便是把人都救活了,仇恨值也拉得爆表了!
不过楚定王听闻此言,却是满怀狂喜,虽然他早知道索长生是跟着李秘的,只是一直以为他是个无名小卒,也未曾多问,此时也没心思问他姓名,急不可耐地说道。
“只要你有法子救活他们,王府首席御医官便是你的!”
索长生是个天生狂人,哪里会看得上首席御医官,便是王爷也懒得放在眼里,懒洋洋说道。
“人还没救活,也不敢伸手要东西,救活了再说吧。”
楚定王也知道,高人从来都是怪里怪气的,此时也没脾气,不过那些个御医官却忍不住质问道。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这些人分明气血干竭,无可救药,又如何口出狂言,诓骗王爷!”
索长生如同看白痴一般看着这些人,白了一眼道:“谁说这些人气血全无了?只不过是气血不畅罢了。”
御医官们也是气得不行,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嘛!
“既是如此,老夫倒是要好好请教,这些人的气血都藏在哪里了!”
索长生掀开披风来,老御医们一个个都扭过头去,不敢直视,虽说医者不好避讳这些,但毕竟男女有别,古时医师看诊,若是女子,也是要顾及男女之防,这样难免影响到疗效,但也是礼法第一,不可轻慢。
这些受害者都是年轻女子,虽然已经皮包骨头,胸前也变得如干瘪的水袋一般毫无美感可言,但毕竟是女子,又岂能如此不尊重!
然而索长生却觉得连性命都没了,又何必在乎这些。
他大咧咧指着一名女子的下腹,朝楚定王道:“王爷且看,这些女人下腹都有缝合线,里头有个丸状之物,乃是气血所凝,只要打散这丸子,气血既然回归,人也便能活过来了。”
这些女子都已经皮包骨头,瘦骨嶙峋,虽然是平躺的姿势,但还是很清楚能够看到下腹鼓起的球状边缘,楚定王也难免点了点头,朝索长生问道。
“这些女子喉头有切痕,分明是被放了血,又如何有气血剩余?这下宫处气血所凝,到底是甚么东西?”
索长生也是有意显摆,此时也没考虑太多,当即朝楚定王道:“这东西应该是剑丸。”
“剑丸?”
楚定王看了看那些御医官,这些个老人家也是面面相觑,索长生却不屑地笑了笑道:“王爷别看他们了,这些老东西尽是些无知的,哪里知晓这剑丸的奥妙。”
楚定王终于还是朝索长生道:“烦请明示。”
索长生干咳了两声,而后解释道:“这剑丸乃是传说之物,我也是没见过,据说是修真之人用各种玄门秘法,炼制得这剑丸,能够催发剑气,杀人于无形,至于是否属实,还待两说。”
“也有人说这剑丸乃是灵物,可化实为虚,纳于气海,通过秘法催发,行走经脉,化为无形剑气,杀人千里,总之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此间主人乃是炼剑狂徒,也不知从何处听得这谣言,便用这等邪法来养育剑丸。”
“这些处子都是玄阴之体,未曾生养,下宫纯净,每月又有阴血哺养,此人喂以铁饭铜汤,凝聚气血,渐渐也就凝聚出这剑丸来,估摸着到时成熟了,便如摘果子一般取出来,化出铜铁之精,融入剑胚之中,宝剑也就赋予了灵性,如这些女子所养剑婴一般了。”
索长生说得极其玄乎,楚定王也是一脸惊愕,便是李秘都有些吃不准,这小子到底是真的听说过,还只是信口胡诌。
不过李秘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楚定王听闻之后,想来也是信了三分,朝索长生道。
“若是如此说来,此间该有不少宝剑才对,怎地是一柄也见不着?”
李秘难免心虚起来,这里确实有着不少宝剑,不过小爷捷足先登,摘了桃子罢了!
索长生却是老实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想来该是那人察觉到不对,提前将宝剑给带走了吧。”
楚定王却摇了摇头,朝索长生道:“若真如你所言,这些剑丸可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凶徒把宝剑带走,即便带不走这些人,也该毁去剑丸,哪里会有留给别人的道理?”
索长生也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剑丸是倾尽心血养出来的,如果是我,那是千万也舍不得毁掉的,最多冒险回来偷回去罢了。”
楚定王也有些信了,朝索长生道:“你是说那凶徒还会回来?”
索长生也是哭笑不得,便将锅甩给了李秘:“我又不是侦探,哪里知晓这许多,这些王爷要问李秘李大人才是,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既然诸位老医官不信,却待我试一试便知了。”
楚定王闻言,朝李秘看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给索长生道:“你且放心去试,横竖她们也是九死一生,死马当活马医吧。”
虽然楚定王是这么说,但从语气也听得出来,他是真的信了索长生的。
李秘也不由感慨,难怪历朝历代都有不少炼药的邪道淫僧或者巫蛊之人妖言惑众,甚至蛊惑帝王将相,祸乱人间,他们的言论虽然惊世骇俗,但正是鲜见寡闻,才更容易让人产生好奇兴趣,才更能引人入彀!
这索长生若不好好引导,只怕往后又是个蛊惑人心的大奸佞,往后可不能太纵容他才是了!
也亏得楚定王到底没有怀疑宝剑的去处,李秘这厢还在提前打算盘,那边的索长生已经开始动手了。
但见得他解下蛊袋来,朝楚定王道:“接下来的勾当有些不太好看,王爷能不能先带这些老东西出去等着?”
楚定王也是理解的,高人自然有着自己的超人手段,可不能让别人给学了去,这也是必须避讳的,既然选择了相信,楚定王也就没甚么抵触心理,当即带着老御医们都退了出去。
索长生看了看李秘,朝他说道:“你不出去?”
李秘苦笑一声道:“我见过的恶心东西还少么?”
索长生也知道李秘的承受能力比寻常人要强大,更知道他心理素质如钢似铁,也就不再多说,在蛊袋之中摸索了一番,却是摸出一截腿骨来!
“这……是人的,还是动物的?”李秘难免要问,索长生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你还是别问了。”
李秘也有些无语,这句话便相当于是答案了。
索长生拔开腿骨开口处的塞子,便倒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出来,而后取出小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割了一刀!
鲜血顿时汩汩流出来,滴落到那些白色粉末上头,白色粉末之中很快就生出一些白白胖胖的小虫子,从肚脐眼钻了进去!
过得片刻,那受害人的肚子便如同有几条蛇在里头钻来钻去一般,肉眼都能看到里头的蠕动!
那剑丸想必是已经化开了,原本苍白如死灰的肚皮,竟然渐渐红润起来,而这种红润之色,也从肚脐四面散开,受害人早已结痂的喉头切口处,竟然也渗透出丝丝血迹来!
“嘶!”
李秘见得受害人胸脯缓缓鼓起,竟是开始大口吸气,便如同干瘪的皮囊充了气一般!
“成了!”
索长生想必也很是意外,此时如孩儿一般快活起来,这人也是够大胆,或许适才他与楚定王所言,也不过是自己猜测罢了,竟是夸下海口,将这些人当成了试验品!
不过他的想法也没有错,毕竟这些人已经被老御医宣告必死无疑,便是试一试又如何。
只是这种兴奋劲儿很快就过去了,索长生呲牙咧嘴,朝李秘道:“这刀子割得太疼了,换你来吧!”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想了想,还是救人要紧,也就没推辞,不过想要割自己手掌,也是需要勇气的,若让人砍也就罢了,自己还真有些下不来手,便朝索长生道:“你帮我割吧……”
索长生也是翻白眼,颇为不屑地朝李秘道:“就不怕我把你手掌都切下来?”
李秘也是缩了缩脖子:“那我还是自己来吧……”
李秘本也只是想救人,但他却没料到,这些人救活过来之后,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但这也都是后话,诸位且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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