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专家,经过连夜的排查,确信功率的跳变,是量子计算机的指令。并且得出结论,这个程度的输出跳动,不影响超级相控阵的功能。
王将军带领的专家团队,从海南赶过来,也经过一夜的排查,终于放下了最大的担忧,确认量子计算机,没有被俄方侵入。
前些天,和俄方的S-800防空系统,有过一次数据对接,虽然是单向输出的定位信号,并且量子技术的保密性也无法破解,但毕竟还是与境外合作了,马上发生这种事情,让人不安。
现在,他已经在缓存中,将万消植入的小程序复制出来,然后删除量子计算机中的程序。运行中,超级相控阵,再也没有了功率跳变的情况发生。
一群专家,开始在普通的计算机上,将这段程序分解出来,配合量子计算机中的日志文件,一点点地收集分析。
罗罗分管程序的运行时间分析,他推断后,满头大汗:这个小程序的第一次运行,就在他调整三台量子计算机协同的时间段内,必然与自己有关!
基地的将军不懂量子计算机,当天只是陪同在自己身边,没有任何接触计算机的机会。其他亲属在平台上,离计算机百多米,也不可能。他努力回想自己当天的工作细节,竟越想越模糊。
“将军!”罗罗知道逃不过,站到王将军身后,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你的任务完成了?”王将军也站起来,回头拍拍罗罗,发现了他的情绪低落,问道:“怎么了?”
“将军。”罗罗不敢抬头看这位偶像级的上司,“就在我调试期间,这段程序才开始运行,与我有关。”
“当时有异常?”
“没有。我越想越模糊,但肯定没异常。”罗罗瞄了将军一眼,又快速低头,“和我脱不了干系。”
“哈哈。”王将军大力地拍了拍罗罗的肩膀,“你还没这个能耐!与你无关。我知道是谁了,他习惯性的小尾巴……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还以为追丢了,原来又露了出来。”
“是吗?”罗罗大喜,他最怕自己被调查,这无从辩解的异常,肯定耽误自己过年的婚期,想到这里,情绪才极其低落。
一听无关,喜悦上脸,那个激动呀,心里默念着:“金雯呀,罗罗过年带你回家!”
“当然!”王将军一眼看穿了罗罗的心思,解释道,“你知道静默者吧?”
“嗯。”罗罗眼睛发光,这可是计算机界最顶尖的存在,将军就是其中之一。这点,他知道。
“他们叫我静默者W,和静默者M经常切磋。这个程序,有他的痕迹,与他有关。”
罗罗恍然大悟,静默者W,王将军大名“王伟”,拼音中都是W开头(纪念海空卫士王伟:“81192收到,我已无法返航,你们继续前进,重复,你们继续前进!”每次看到铮铮铁汉的最后回答,心中无法平静)。原来是这么称呼的,他忽地笑了,意淫着自己有一天,可以被尊称为静默者L。
突然后脑被轻轻拍了一巴掌,“别愣着了,协助我定位他。”
……
中方在忙碌,大洋彼岸的MD,那群专家同样紧张。虽然知道是超级相控阵的原因,却不知如何办到。
头道锁开启,这很好理解,当时为了应对XC的飞/弹,都处在待命位。
被触发,也可以解释,很碰巧地,超级相控雷达的频率,和部分无人机的频率重合,而且信号强度足够。
但是,只有MD掌握的GPS引导,怎么就发生了呢?他们对比了前后两次的无人机被控制事件。
之前在琉球驻地的3架,腾空时间都很短就炸了,无法判断是GPS引导的,还是发动机工作后,乱飞的结果。
这次的失控,开始的7架组队攻击发射架,肯定是GPS引导无疑。不过那个位置指引,有可能是超级相控阵植入;也有可能如网上所说,是个别所谓的人权人士,故意破坏发射。
但是,后续的几批无人机攻击,已经没有了任何借口,奔袭上千里,去炸一家公司的厂房,肯定不会是驻军所为,也不可能乱飞凑巧了千里地。
特殊工艺的芯片,只能接收GPS格式的位置信号,尤其沿途指引的动态信号,更是需GPS特有的加密方式运行。难道?
一大群专家越讨论越紧张,慢慢指向一个焦点:GPS系统,已经被北斗控制了?但是,这种推断太匪夷所思。
GPS的民用层,只是发射位置信息,唯独军事层,在北斗的追赶下,他们也增加了卫星,可以有一定的带宽互通。或许在这里,但是,敢关了军事层检测吗?
绝对不敢!没有了GPS的支持,MD所谓的高精端武器,还不如废铁。所有的官兵,都离不开GPS系统。太网络化、智能化的结果,一旦没有了太空上的支持,地面啥也不是。
去中国了解情况!只有这么一条路? GPS被控制的可能性极小,被干扰的可能性存在,因此,需要去签订一份互不干涉的条约,解除当下的担忧再说。
什么筹码?自有智囊团在后面抓紧分析。一支军方高层组成的访问交流团,向中方正式提出了申请,并希望马上成行。有放弃琉球驻军在前,还有无人机被超控的只字不提在后,诚意上,MD已经具有!
……
万消和杜宛适出了机场,直奔九院,杜妈妈的各项数据都非常正常,白皙的肤色,虽血色略欠,但光泽不减。诚如张医生所说,营养液送达至末梢,这是好事。
杜宛适心中快乐,像百灵般说个不停。万消用牛奶盒子做了一个小花盆,将带土的蓝耳种进去,放在床头。
这次去绥芬河,匆匆忙忙,忘了向基地的将军提及杜氏材料合作事宜,好在WK的MP和JP公司损失很大,估计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元气。再者,林少的不见,少了主事人,应该可以安静一阵。
万消在分析,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杜妈妈刺激到临界状态,然后由杜宛适,用天堂印象+亲情唤醒呢?爱情和亲情,从杜宛适这里观察,是同样伟大的感情,足以抗衡生死之间的恐惧。
杜宛适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北方的订婚习俗,某些情节时,还要他出言补充。
万消知道,她是用这种方法,来刺激妈妈:“你就不想看看我和万消的订婚吗?”母亲对女儿的大事,最操心不过。
万消探测到杜妈妈的生理数据有波动,但是和当时杜宛适比,相差很大,远不到院长所说的临界点。当初脑溢血的抢救,还算及时,怎地如此不同?
他去调阅车祸患者的情况:这人是车祸时失血过多引发的昏迷。万消通过医院的监控,看到车祸患者此时坐在病床边,裤管的下部,不自然的整齐。他正拿着刘护士的手机,飞快地操作,万消侵入进去,正好检测到他退出了一个云盘。然后看到他飞快地在各种主流媒体上切换,并不浏览任何内容……
“万消,你过来!”杜宛适拉着万消的手,不断摇晃。似乎想到了什么,显得激动。
“嗯。”万消将监测收了,习惯地将全部资源用在自身的运行和对她的研究上。
“你坐下,在这里。”杜宛适拍了拍床沿。
万消依言坐下。
“拉住妈妈的左手!”她将杜妈妈的左手,从被窝里拉出,放在被子上。
万消用右手轻轻握住。
“好了,就这样。”杜宛适用右手拉住万消的左手,她的左手和妈妈一直扣着。三个人拉成一圈。
然后她激动地看着万消,“我俩一起喊妈妈!”说完,满脸的期翼。
万消感觉到杜妈妈的生理数据波动起来,越来越强烈。
“妈妈!”两人同时喊道。万消特意稍微用了点力,加强存在感。
“妈妈!”杜宛适的喊声中带上了哭腔,她看到墙上的数据,有一栏已经显示橙色,那是心跳。
“原来如此!”万年的分析中,忽地跳出“天下父母心”这个词。她的父母肯定相爱极深,才会看到杜石的骨灰,伤心至脑溢血。对生的留恋,或许已经很淡。
植物人能听到,但思维很浅。对杜宛适的声音,她可能只是一个“女儿活着”的概念,心中更多的,或许是对丈夫的依恋。因此,杜宛适的呼唤,只是让她有点牵挂,而不是竭力要醒来的动力。
但是,刚才杜宛适营造的氛围,显然让妈妈感受到了“女儿要成家”的震动。这是件她曾经心中操心、喜悦、憧憬、不舍的大事,她哪怕什么都不能想,也知道,这事不应该缺她,怎能少了娘呢?!
她肯定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喊妈妈的声音,混合在宝贝女儿的熟悉声音中。她或许也感觉到了一只陌生的大手,和女儿的小手一起牵住了自己。她必须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女儿一生依靠!
万消敏感地探测到了妈妈脑颅内的温度,悄然升高了0.01度。他忽地明白了,每个人对生死的看法不同:车祸患者对死有大恐惧,可能是车祸的伤害;杜宛适对爱的不舍;妈妈对女儿人生大事的期盼。
哪怕她的心已经奔向丈夫,此时也会回头操心完这件大事再走。
“我知道了!”万消大声说道,“明天,我们就预约婚庆公司,准备订婚!”
“嗯!”杜宛适已经泪流满面。万消看到妈妈的生理数据中,湿度也变成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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