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世界上,有人卖身葬父,有人卖身求活,如今再有个卖身求复仇的,却也没有什么稀奇。所以,李卫只是犹豫了一刹那,就在美色和可能出现的麻烦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没问题,小娘子的仇人,便是某的仇人,恩,不知那厮是谁?竟如此丧心病狂,对你家人痛下毒手?”“
这……”
小洵抬眼看向老兵,神色略有为难。李
卫见状,毫不犹豫便挥手道:“老秦,你先下去,到周围戒备着,莫要让人靠近。”“
公子,此地环境复杂,天色又已黑沉,万一有意图不轨之人行刺……”“
啰嗦!你不走是吧?本公子走。”
李卫勃然大怒,拽起小洵便向着旁边幽林不耐烦走去,至于是真的不耐烦,还是心里打着九九,外人不得而知,反正老兵迟疑片刻后,最终还是没有跟上。
风吹,夜凉,林静无声。两
人这一聊,便是许久许久,就在老兵心中暗暗不安,决定入林察看时,一道凄厉惨叫突然传来。那荡气回肠,尖锐刺耳的高音,瞬间将无数陷进沉睡中的难民惊醒,当即纷纷侧目,寻声望去,下一刻,一个少女便仓皇踉跄的跑出了树林。
火光摇曳,照亮她满脸泪痕的俏脸,一身粗布麻衣,被扯出几条破口,露出片片白嫩肌肤。老兵脸色一变,心中隐觉不妙,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发问,一个精壮汉子便冲出人群,一边用条破旧长衫,遮住少女外泄春光,一边大声道:“小洵妹子,出什么事儿了!”
“大牛哥,他对我用强……”小
洵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一句话没说完,就扑在汉子怀中抽泣起来。“
什么?是哪个杀千刀的龟孙,居然敢欺负你,告诉大牛哥,某现在就找他。”汉子神色顿变,也不知道是练过狮吼功,还是生来天赋异禀,总之,这一嗓子吼出来,当真是惊天动地,别说是火堆周围,就算是十余丈外都听得清清楚楚。这
下子,原本还有些搞不明白状况的难民们登时炸开了锅。被
洪水冲没家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已经够惨了,好不容易逃到这里,居然还有人趁乱作祟,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丧尽天良。“
秦大哥,公子……公子出事了。”就
在这时,两个随从出现了,中间搀着冷汗直流,脸色扭曲的李卫。刚才还衣冠楚楚,多少有几分贵公子姿态的大少爷,此刻已变得犹若死狗,两条腿诡异的夹在一起,弓腰驼背,浑身抽搐,隐隐还能看见点血腥,顺着裆部布料潺潺沁出。
“贱人,给我杀了那个贱人……”
“公子!”
老兵瞳孔一缩,豁然转身,再看小洵的目光已是变得杀气森然,“敢伤某主,你好大的胆子!”“
公子?好呀,就是你们这些禽兽欺负小洵妹子……”
汉子怒目圆睁,挽起袖子便愤而上前,看样子是想要狠狠教训李卫,老兵自然不会任由他如此,冷哼一声,直接伸手拦住大汉。虽然愤怒至极,但多年来的素养,还是让老兵保持着理智,所以动手间就没用多大力气。
可谁想就是这种连个小孩儿都未必能推到的力气,竟直接让精壮汉子惨叫一声仰头倒下,瞧那干脆利落的模样,就像是被宗师级高手十成功力打中……老
兵顿时愕然。
“大牛哥……”小
洵悲呼一声,扑到汉子身前,哭得昏天暗地,直让闻着伤心听着流泪,下意识便觉得汉子已不幸身亡。
“辱人妹子不成也就算了,竟还当众杀人大哥?太过分了!”
“哼,有权有势就了不起吗?这般残暴行径,跟江洋大盗有何区别。”
“你小声点,此人乃是瓦岗魏公李密之子……”
“都说瓦岗替天行道,济世为怀,没想掌权之人,竟生出如此纨绔子弟。呵,儿子尚且如此,当老子的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那李密本来就不是好人,听说了没,我等逃难至此,已是饥寒交迫无处可去,他不思收留也就算了,竟还打着主意欲将我等赶走,若不是瓦岗昔日龙头翟让一力劝说,我等恐怕连这柴火稀粥都没有……”窃
窃私语的声音,于人群中不断响起,最终也不知是谁吼了声不能让他们走,原本就躁动的难民,登时群情激奋。众人叫嚷怒骂着围拢上前,大有李卫当场拿下的节奏。老
兵一看形势不对,连忙退回到李卫身边。
“公子……”
“废物,一群泥腿,怕他作甚……嘶,给某杀了那贱人……”
李卫目光怨毒,气急败坏的怒吼出声。
结果,自然是火上浇油,当即就有几个耿直灾民挥舞拳头冲上前来。老
兵虽然意识到不对劲,可面对这嘈杂场面,却也没有太多办法,只得出手将几个灾民打倒在地,掩护李卫向外退去。
有长刀在手,灾民多少有些忌惮,不敢过分紧逼,但情绪一旦起来,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于是乎,一路闹闹哄哄,直到巩县城内的瓦岗军出动,事态才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而这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疲
惫的灾民,重新依偎着进入梦乡,被“欺负”的小洵和被“打死”的精壮汉子,则是在处僻静角落,见到了周成。“
幸不辱命,已完成侯爷安排,不知下一步,某等当如何行事?”
“下一步……”周
成砸吧下嘴,抓着下巴看向汉子,“你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是消失吧。离开此地,莫要让人发现,至于小洵……”周
成下意识的夹了夹大腿,“李卫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搞成那般模样?”“
我本来是想依照侯爷计策行事,只是没料到此人太过急色,如林之后,竟动手动脚,欲当场对我做那等禽兽之事,我一时羞愤,索性以断枝将他刺伤,做不成男人,想来也会少去许多烦恼……”小洵面无表情的捋了捋发丝,就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呵呵!”
周成讪笑两声。
这小妞果然是天生的谍者,比起当初算计阿史那步利设时,现在她心狠,手更狠。“
下一步,你继续混在难民中,我会派人保护,并配合你的行动。记住,舆论导向不要做得太明显,起初可以慢一些,聚沙成塔积少成多,一旦时机成熟,这城下的上万百姓,都将成为我们的助力。”
“光凭这些百姓,想要对付李密恐怕还有所不足。”
小洵忽闪着大眼,目光明亮而纯净。如果换成个不知根知底的人,怕是很快就会情不自禁,沉沦在这如山泉般清澈的眼神中。
周成见状,心中再次暗赞对方谍者天分,脸上却是不动神色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百姓的力量,嗯,对了,你最近可有长孙瑶的消息?”“
没有!”
小洵摇摇头,神色略有失落道:“突厥细作不容小觑,未免暴露目标,离开太原后,我就按照小姐吩咐,断掉了往日所有的联络,如今除了侯爷和有限几人外,恐怕已没人知晓,小洵还活在世上。”“
这样啊。”周
成点了点头,将颇有些复杂的心境压下,又嘱咐两句后便回到巩县城内。
这座不大的县城,虽然犹自残留着战争过后的血腥痕迹,但基本的生活,却已恢复到正常状态。清晨时分,炊烟袅袅,街道两侧的店铺陆续开张,偶有几个挑担的小贩,吆喝着走过,却是让这清冷的黎明,多出几分温暖热闹。周
成回来时,已将田伯光的面具换成了水镜先生,如今倒也不急,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捋着思绪,一边慢悠悠走向翟让府邸。突然,一阵食物清香飘来,周成侧头一看,竟见个路过的小贩,挑着担杨花泛汤糁饼。黄橙橙的小饼,样子煞是喜人。这
玩意儿,周成在后世陕西吃过,说来就是开花馒头,不过内有汤汁,咬起来别有风味,如今再见,虽样子有所不同,可嗅起来的味道,竟和后世极其相似。
“五钱一个,郎君可要尝尝?”小
贩止住脚步,笑呵呵的看向周成。
“价格倒是不算太贵,只不过在巩县城内做此买卖,能挣到钱财?”
周成挑拣了两个,付钱后随口问道。“
家传的手艺,就算挣不到钱,却也不能丢掉。”
小贩摇摇头,又抓出个糁饼塞到周成手中,“郎君是老汉今日头一个客人,多赠一个,算是开门心意,郎君走好,路上慢慢品尝。”
说完,小贩重新挑起担子,步履轻快的消失在街角。周
成看着手中被掰开一角的馒头,也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去,直到进入翟让府邸,方才在房间内将馒头彻底掰开,果不其然,里面藏着张纸条,纸条的被汤汁沾染少许,瞧那样子,明显是仓促间塞进去的,根本没有细细设计。
深吸口气,带着一丝疑惑,周成展开纸条,等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眉头登时深深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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