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毅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原因当然是为了恶心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明明摆出一副老子就是有问题的姿态,却又在装逼的喊着,有本事你来抓老子呀?
如你所愿!
郭毅挥了挥手,身旁的士兵立即上前将丁老四死死的控制了起来。
大家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对付丁老四这种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事实上这些年丁老四也是享受惯了好日子,别的不说,单是在这南安县城,虽说不如县令那般舒服,但他在这个县的地位,差不多也是仅次于县令的。
多年来的作威作福,让丁老四的体型与当地人呈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一个是瘦小如同麻杆一样,似是风一吹就会倒,一个虽然个子也不高,但是却吃的胖乎乎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油水多似的。
部队是轻装行进,,身上携带的物资什么的并不多,大约中午过后,负责运送补给的两台卡车缓缓的驶入了南安县城。
卸下了一车的弹药,一车的粮食与其他的补给,然后郭毅派了一个排的兵力随同这两台卡车一起,将丁老四送往目的地。。。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跟军队没什么关系了,而对于这次的表现,郭毅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评价。
单从任务的完成情况来看,他们完成的很好,到了这里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解决了任务。
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个任务根本没有任何的难度,甚至还不如急行军这个任务效果好。
两百号人浩浩荡荡的杀过来,结果就是为了抓一个人?然后在看住另外一个人?
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事有点玄乎,跟假的似的。
真的假的,自然不用他去评判,范呈被扣下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外部的注意。
虽然有那些扛着枪的大兵在警戒,但整个城内的百姓还是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
郭毅也没有跟范呈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该怎么做怎么做,只是不准离开县衙,具体的情况,过几天会有人来告诉他。
但是郭毅说的归郭毅说的,丁老四被抓,并且不知道被带到哪里,这个事情还是给范呈带来了极大的冲击的,搞的这几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况且这些当兵的还把县衙给围了起来,虽然没有过度的限制自己的自由,可是自己也不能离开县衙了不是?
范呈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翻了什么错?或者是范呈犯了什么错?
难道是谋逆罪?
想想就觉得有些恐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范呈还总是忍不住的往这方面想,原因无他,如果不是谋逆罪的话,为毛会出动十九军来抓人?
朝廷难道没人了吗?武侯不能用了?还是驻军太弱了???
跟十九军比起来驻军的确是弱了点,但即便是弱了点,在南安这个地方,一个连的驻军也能横扫的好不?
……
郭毅带队进入南安县后的第六天,上面终于来了人,这个速度并不算慢,但是也没快到哪去。
“总督府?”范呈愣了下。
这个总督府他还是有印象的,几个月前朝廷的确下了一份公文,但这份公文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通知了一下,李道宗成了黔、剑、岭巡查总督的事情。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没把这个公文太当回事,更不要提南安这个边陲小县,平日里连州府的那些老爷们都懒的来这里一趟,还能指望总督来这里跑一趟?
但是范呈没有想到,总督倒是没来,总督府的人来了,鬼知道这个总督府在哪里?
可知不知道它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来人拿出了身份证明,而且军队也没有任何的疑问,这不恰恰证明了对方的确是来自总督府的人?
“说说你与丁磊的关系吧!”于贺不冷不淡的问道。
于贺并不是总督府的人,他是宾州的一名负责案件的武侯队长,半个月前接到了命令,然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这里。
途中路过交州的时候,领取了这道身份牌,但是仅限于在这次案件中使用。
除此之外,于贺只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但是再详细的,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还是来到这里之后,与暗卫那边接头之后,才对这次的任务有了清澈的认识,加上与郭毅的聊天,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虽然审讯刚刚开始,但是这件案子却让于贺觉得压力很大,并非查清楚问题的压力,这个压力来自于南安县城的百姓。
“我与丁磊只是性格相投,聊得来而已,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关系。”范呈说道。
丁磊便是丁老四,但是这个名字却很少有人知道,大家更习惯称呼他的外号。
“既然你已经成为了南安县令,尽管这个县令职位的获取并非通过正常途径,朝廷也不会不讲人情的,所以,说话之前要先考虑清楚,丁磊的事情你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果被我查出来有任何的隐瞒,丢掉的不仅只是一个县令的职位,你应该知道的,总督是有这个权利的。”于贺微微一笑,认真的说道。
这话里有真的,也有吓唬的。
关于范呈的县令职位,在安南是有备案的,但是一个县令,只在安南有备案就可以了吗?也是要在长安有备案的。
更重要的是,县令的任命,是吏部直接任命的,地方官府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而查出范呈有问题的依据,便是他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八年的时间。
同理,县令也是要换届的,与上面大员不同的是,县令鲜有在一个地方连续干两任的,一任五年,整个大唐的县令,如果没有皇帝的钦点,五年之后,要么就是升官,要么就是平调到其他地方去担任县令。
但是范呈却没有任何的动静,而且他的任命文书也有问题,并非是吏部发的文书,而是安南府发的。
也就是说,他这个县令,是安南府册封的,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去了。
最基本的程序都不对,手续也不全,他是怎么坐上县令这个位置的?其他人又会没有意见?
南安县再小,那也是一个县,县令也是从七品下的官员。
州府只有资格任命那些不入流的官员,即九品以外,有公务身份,但没有官职的人,而且这也不是无限制任命的,不同规模的州县,人数都是有不同限制的,每一个位置多少人,配什么样的官员,什么样的级别,都是明文规定的。
“我与丁磊真的只是朋友,并没有利益方面的牵扯……”范呈以为是经济方面的问题,所以说道。
“如果查经济问题的话,你或许可以抗的住,但是你下面的人可就要被打成筛子了,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于贺摇了摇头,接着道:“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去审讯丁磊也可以,而且对付丁磊,那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用的,你要想好。”
范呈愣了下,不是经济?丁磊还有其他的问题?
“丁磊是驩州刺史的人,据说是早年间打仗受了伤,文化又不高,没办法做官,所以就离开了军队,后来驩州刺史阮小四上任以后,便对曾经的手下丁磊产生了怜悯的感觉,丁磊在这里,也就是负责本县与驩州府之间的联系的。”范呈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对,开始逐渐的说道。
“县令与州府之间的联络,需要一个没有官身的百姓来负责?”于贺觉得这里的情况还真是突破了自己的认知,这帮人脑洞太特喵大了。
上下级的联络,就算没有独立的信使,起码也该由官府内派人去联络吧?
阮小四直接在南安县安排了一个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好吧,于贺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但他不能说,他需要判断范呈是否也参与了进来,这很重要。
“哎,这也是无奈之举呀,我的这个县令,的确并非是通过正常途径得来的,而是作为我们将家园让给驻军,新建城池的条件换来的,当年我替他们安抚下了这些百姓,所以他们帮我拿到这个县令。
不过程序不对,所以没办法向朝廷报备,很多事情也没办法通过官方的渠道去进行,他们说只能这样暗中进行,而且尽可能的要低调,一旦这件事情被朝廷知道了,不仅我要完蛋,上面一大群人也要跟着完蛋。”范呈说道。
“也就是说,这些年内,上级官府的很多公文命令什么的,都是通过丁磊来传达的?”于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范呈点了点头,他也没办法啊,真以为他不想出去炫耀啊?
而是担心被人抓到把柄,从而把这件事情给捅上去,而阮小四给自己的承诺就是,只要他还在,只要这件事情不被捅出去,范呈就一直是南安县的县令,直到他干不动为止。
得到了范呈的确认,于贺不由得一阵惊涛骇浪。
这帮人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南安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县,而且还是边陲之地的小县城,可谁也不敢想象,他们竟然敢这么玩。
一早的时候于贺就察觉到这里面是有问题的,先是安南总督那里查到的辖区情况,南安县是被单独列在一页上的,而在上一页,明明还有空位。
除此之外,在纳税等记载上,也没有南安县名字。
也就是说,南安县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在官方的资料中,却查不到任何的讯息。
他们凭空造出了南安县,然后掌握了这里的一切,瞒天过海,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里有个县城,但却不知道这个县城根本不是朝廷设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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